第825章 水土不服
“長姐，姐夫，你們這一路辛苦了吧，快休息休息，這裏交給我。”
程琮遠遠地便是瞧見了九思與蘇子塵架著馬車過來，忙是騎馬狂奔而來，滿眼都是歡喜，安頓了蘇子塵和九思坐在轎攆內休息，自己架著馬車駛入城內。
若是九思與蘇子塵兩人入京都之內，定是會被駐守城門的官兵攔下盤問許久，若是遇到認得蘇子塵的，隻怕更是要引起軒然大 波，而程琮身為禦林軍帥，那些人也都認識，誰也不敢將程琮攔下盤問，非是要恭恭敬敬地才好。
程琮隻將馬車朝著程府的方向趕著，並沒有急著回皇宮內，隻開口對蘇子塵和九思道：“長姐，姐夫，皇上說您二位舟車勞頓，是得好生休息休息才行，今日不必急著入宮，隻回程府安置下來，待到精神好些再去也不遲。”
蘇子塵知道子泫的良苦用心，知道九思思念家人心切，亦是想讓蘇子塵能夠不要思慮太多，多陪一陪九思才是，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因此也便是應允下來。
而九思聽聞此話，心裏更是歡喜的緊，她隻想和親人團聚，能和蘇子塵好生休息休息。
“長姐，姐夫，父親已經命人備好了您兩人平日最喜歡的吃食，從中午的時候便是坐在正廳等著你們到了這會子，您兩位可要多用一些，嚐嚐可還合口味。”
程琮恭敬請了蘇子塵和九思從轎攆上下來，一路進了程府的大門，方才待兩人落地，就看見程宵擎風風火火地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一路小跑地迎接，腳下急切，不注意間還差點摔了一跤，這樣的尷尬，讓九思看著竟是意外的有些心酸。
“你們回來了。”
程宵擎見著兩人回來，略顯滄桑的眼眸滿是歡喜，卻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兩人，局促地搓了搓手，而後張了張口，並不知道該叫些什麽。
從前九思隻覺得程宵擎是個麵色冷酷，殺伐決斷的大將軍，永遠都是雄姿英發，看上去精力充沛，從來不會衰老一般，眼眸中的寒光一凜，便是讓人嚇得直哆嗦的。
而今日再見到程宵擎，看著他略顯局促，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樣子，眸子裏帶了些小心翼翼，麵容上的皺紋似乎多了許多，鬢邊也稍稍有些白發，顯然是蒼老了一些。
九思見著這樣的程宵擎，心中隻覺得難過的厲害，鼻尖微微發酸，她並不知道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程宵擎迅速蒼老成這個樣子。
“我與九思如今不過是尋常百姓，大將軍若是想叫，就同程琮一樣，隻如常喚我們便是。”
蘇子塵似乎是看出來了程宵擎的猶豫，不等他開口，便是自己主動說了一句，麵色如常，並不會因著這些小事而跟程宵擎分清楚，因此也便是主動解圍：“不必在意這些。”
蘇子塵雖是不計較這些，但程宵擎對這些尊卑早已經根深蒂固，如今就算是讓他改正，那一時半會兒也是改不了的，畢竟蘇子塵從前還是程宵擎的君王，如今就算他成為尋常百姓，程宵擎也斷是不能忘記這樣的尊卑道理。
“如今眾人都管他叫老爺，若是父親覺得不大適應，不如也以這樣的稱謂叫他便是了。”
九思知道程宵擎許是有些不大自然，因此也便是含笑說了一句，轉頭看了看不知道該怎麽做的程琮，也是說著替他解圍的話：“琮兒隻依照尋常叫法便是了，咱們都是一家人，無需計較這麽多的。”
有了九思的這寥寥數語，幾人一時間也都緩和下來，隻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些什麽。
“方才估摸著你們兩人要來，便是讓庖丁趕著做菜去了，如今想來已經是好了的，你們舟車勞頓，一路上定是辛苦的緊，快去嚐嚐合不合胃口，早早休息才是。”
程宵擎忽地想起了什麽，忙是在前麵帶路，迎了兩人前去用膳，又慌慌張張地邀了兩人入座，這才心滿意足。
“長姐，姐夫，這些餐飯是父親得知你們要回來那一日之後便命庖丁預備著的，每一個都是權衡了許久才擺在這裏的，你們二人可要多用一些才是。”
程琮伸手給蘇子塵倒酒，而後口中歡喜地說著。
九思看了看桌上的餐飯，當真是豐盛的緊，藕荷糖糕，什錦燉鴨子，芙蓉蒸蛋，三色碧絲，當真都是九思和程宵擎從前喜歡的吃食，這些東西，九思從沒有和程宵擎提起過，她亦是不知道程宵擎竟是知道自己的喜好。
看來程宵擎當真是用了一一顆真心對待自己，從前九思總繞不過彎兒來，總在最初那樣的關係中無法自拔，若不是程琮從中說和，九思並不能與程宵擎如此。
可如今才漸漸發現，的確是自己誤會了程宵擎，是自己一直在用這樣的思維，去衡量程宵擎罷了。
“您費心了。”
蘇子塵略點了點頭，見著九思並不言語，似乎是有些恍神，也便是主動說了一句，而後夾了一筷子三色碧絲放在了九思麵前的餐碟中：“你顛簸一路，先吃些爽口的菜緩緩神。”
九思垂眸，並不敢抬眸去看程宵擎，隻夾起那三色碧絲送入口中，細細咀嚼，那切的細長的胡蘿卜，白蘿卜和青筍條飽含汁水，在口腔當中迸裂開來，帶著酸酸的醋味，當真是開胃爽口。
“味道甚好，父親當真是費心了。”
良久，九思才深吸口氣，抬眸對程宵擎輕輕笑了笑，出聲誇讚了一句。
單是這一句，便是讓程宵擎歡喜了不少，他隻怕九思會不習慣自己準備的餐飯，如今見著九思的確喜歡，這才將一直以來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不知此次你們二人回來能留多久？”
幾人舉杯飲盡，程宵擎才開口問了一句，隻有是先問清楚二人什麽時候離開，才能將往後的時間安排妥當。
“如今並沒有什麽定數，邊境此次戰事平定之後安穩了許多，隻多住些時日再說吧。”
蘇子塵知道程宵擎的心意，也便是出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