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死得其所
蘇子塵看著順妃，隻見她抱著自己的右足，寬大的袖子滑落到了肘間，小臂纖長白皙，一點兒傷痕都沒有，蘇子塵仔細瞧瞧，順妃身上也並沒有半點傷口，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
既是順妃哪裏都沒有傷口，今日拿給自己的那封血書，到底是怎麽製成的，那寫血書的血液，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
蘇子塵心中暗自想著，忽地明白了些什麽，隻蹙了蹙眉頭，開口沉聲問了一句：“香葉如今在何處？”
“皇上，妾身眼下這般落魄，哪裏會有人上趕著伺候著妾身，香葉雖是已經回來伺候，但也是對妾身懷有怨言，此刻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順妃身子稍稍一僵，麵色上亦是閃過一些肉眼很難察覺到的緊張，旋即便是淚眼婆娑，隻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出聲說了幾句，而後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轉頭看見小豆子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窗子，眉頭緊蹙。
“皇上，眼下夜裏涼，妾身隻覺得身上寒涼，還是關上窗子吧。”
順妃出聲對蘇子塵說著，而後隻看了看小豆子，示意他把窗戶關上，而小豆子並不聽順妃的，隻抬眸看了皇上一眼，隻聽蘇子塵一人的吩咐。
蘇子塵顯然是覺得有些蹊蹺，這香葉本就是親自要求了前去望淩殿伺候順妃，眼下如何還會這樣偷懶，竟是躲在暗地裏不出來，哪怕是皇上來了，也就這樣膽大妄為的躲著。
再看著順妃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蘇子塵更是覺得有些古怪，隻道：“你若是覺得身子寒涼，便是讓小豆子給你取一件衣裳便是了。”
一句話說完，蘇子塵便是抬眸對小豆子道：“你去吧。”
小豆子自然心靈神會，知道蘇子塵要自己去幹什麽，忙是應了一聲，隻匆匆退了出去，留下順妃與蘇子塵兩人在殿內交談。
“順妃，夏氏一族的事情，朕不會牽連到你，你也無需為他們求情，朕此次隻問你一件事情。”
蘇子塵頓了頓，眼眸幾乎是沒有抬起，就開口道：“你與從夫人從前那樣交好，為何眼下卻是要處處刁難，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她？”
“皇上，妾身冤枉啊，妾身與姐姐情誼深厚，何曾處處刁難，甚至是不給她活路呢？”
順妃聽聞此話，心中咯噔一聲，忙是出聲為自己辯解著：“妾身從沒有這樣做過，妾身與姐姐是從東宮就有的情誼，哪裏會做出什麽旁的事情，自是和皇上一體同心，希望姐姐平安順遂的。”
“是麽？”
蘇子塵聽聞順妃說出這樣的話，眼眸疏忽間冷淡下來，麵色陰冷的如同三九寒冬的冰霜一般，隻道：“朕從未和你說過從夫人還活著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順妃一時語塞，心裏隻覺得大意，自己當時隻顧著分辨，卻是把這樣至關重要的事情忘在了腦後，蘇子塵雖是跟順妃提起過九思，但並沒有言之鑿鑿地告訴自己九思還活著的事情。
方才那樣開口，順妃早已經是認定了九思還活著，便是沒有多想，順著蘇子塵的話便是分辨起來，眼下麵對著蘇子塵的詰問，順妃當真是什麽話都辯解不出來。
“皇上，妾身不是這樣的意思，妾身與皇上一樣，都覺得從夫人一直活著的…”
順妃解釋的有些結巴，見著蘇子塵麵色鐵青，除卻生氣之外，並沒有半點異樣，心中隻覺得有些緊張，伸手局促地在袖間握了握，並沒有讓蘇子塵看到自己的動作。
“放肆，在朕麵前，竟還是這樣信口雌黃，此事若不是夏氏一族將此事告知於你，你又如何會這樣急切地想要殺人滅口，若不是這個緣故，朕亦是不能抓到你的證據。”
蘇子塵並不想聽順妃的胡言亂語，聽著她解釋，隻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憤恨道：“你與夏府沆瀣一氣，內外勾連的事情，朕一早便是知道了，此刻你若是不說實話，就休怪朕手下無情。”
“皇上，妾身侍奉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直都是低聲細氣，不爭不搶，您怎麽能不明白妾身的心意啊。”
順妃有些絕望，一雙眼眸閉了起來，兩行眼淚順著唇角流下，隻出聲說了一句。
蘇子塵看著順妃這副模樣，的確是動了些惻隱之心，不錯，從前在東宮的時候，順妃一直都是安靜無聲，與世無爭的那個，不管程氏如何耀武揚威，她都是竭力的隱忍著，什麽也不說的。
難不成眼下順妃變成這樣，亦是有自己的原因？
蘇子塵蹙眉，心中稍稍有些動搖，反省著自己，思考著眼下這件事情，可是也有自己的責任？
“皇上，香葉姑娘眼下性命垂危，失血過多，還請皇上盡快派人醫治。”
還沒等蘇子塵開口說些什麽，便是見著小豆子麵色焦急地匆匆過來，隻出聲對蘇子塵說了一句，等候蘇子塵回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子塵方才還有些歉疚，隻覺得這件事情與自己有關，眼下聽聞小豆子開口，隻覺得不可思議，一雙瞳孔猛然收縮，厲聲問了一句，眼眸緊盯著順妃，等她開口說話。
“皇上，香葉姑娘身上中了好幾處刀傷，蜷縮在寢殿角落裏，雙眸緊閉，呼吸微弱，不知道是何原因，眼下隻得盡快醫治了。”
小豆子心中有些氣惱，他們都是身為奴才，自然是不喜歡這些欺辱奴才們的主兒，眼下這樣的情況，小豆子自是要為著香葉出口氣才算罷休。
畢竟，香葉亦是個有情有義的，雖是說了順妃的罪行，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前來照顧。
望淩殿自從那日之後便是被封鎖起來，本就是不得任何人進出的，眼下香葉受傷，除了順妃之外，又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流血，血書，蘇子塵將這些事情聯想到一起，很難不會以為這些東西全都是順妃一人所做，砍傷香葉取血，寫一封血書來引得自己注意。
順妃的確是能夠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蘇子塵越想越氣，他本就主張善待下人，眼下順妃如此，當真是觸及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