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放你回去
蘇子塵本以為自己會聽到一些什麽好的消息,就算當做是今日一天之後的調劑,可眼下聽見蔡慶這樣開口說,蘇子塵心中隻覺得咯噔一聲,就好像是方才燃起來的希望,這會子倏忽間被澆滅了一樣。
這樣的水,就好像是被澆滅了的雪水一般,就這樣猛然澆在了蘇子塵的頭上,讓他渾身忍不住微微有些戰栗起來。
“皇上,您別擔心,隻要讓常婉儀靜靜修養,不被旁人打擾,日後隻寡淡度日,不要再被一些事情煩心,常婉儀自是會早些康複的。”
蔡慶見著蘇子塵似乎是對這樣的結局很是意外,隻低眸沉吟著並不言語,眉眼中的失望溢於言表,也便是忙開口補了一句,想讓蘇子塵心情好些。
“朕知道了。”
蘇子塵隻無力地點了點頭,伸手擺了擺,道:“你下去吧。”
蔡慶聽聞此話,自是不會在此處繼續停留下去,因此也便是應了一聲,而後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直到走出了修正殿之後,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
蔡慶知道常婉儀一直都不願在宮內居住,眼下平白無故又受了這麽多的罪過,對於常婉儀來說,的確是承受了太多難以承受的,因此也便是幫了常婉儀一把,盡量盡其所能,讓常婉儀去過自己的日子。
眼下心願成真,蔡慶隻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輕輕笑了起來。
眼下,這常婉儀隻怕是有機會能夠離開這個並不自由的地方,隻是蔡慶隻能幫她到這裏了,至於以後的路該如何做,這樣的機會該怎麽把握,都隻能等著常婉儀自己去爭取了。
蘇子塵雖是送走了蔡慶,但確實是一點困意也無,雖是身子疲乏的緊,但一想起方才蔡慶所說的那些話,心中便是覺得有些愧疚。
畢竟,他一早就從蔡慶禦醫那裏得知,常婉儀中的是這種麻痹神經的毒,眼下為了挖出這背後的所有凶手,隻能是強忍著這樣的事情,讓常婉儀做了誘餌。
蘇子塵左思右想,左右是睡不著覺,隻深吸口氣,起身喚來了小豆子。
“皇上,您有什麽吩咐?”
小豆子忙不迭地湊了過來,見著蘇子塵起身,似乎是要去哪裏,也便是出聲問了一句,態度殷勤。
“去常婉儀那裏坐坐吧,眼下夜深了,無需驚動太多的人,你隻跟朕去便是。”
蘇子塵開口輕聲說了一句,旁的話並沒有多說,隻朝外走著,小豆子並不敢阻攔,也便是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前去通傳,隻諾了一聲,而後才掌了一盞稍稍明亮的燈火,給蘇子塵照明。
許是因著今日順妃的事情,後宮都知道蘇子塵大動肝火,今兒個夜裏便是靜悄悄的,誰也不敢大聲開口說話,後宮內安靜的緊,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兩人亦是悄無聲息地走著,隻靜靜地,一路到了常婉儀的住處,看著那裏燈火還亮,蘇子塵也便是鬆了口氣。
常婉儀並沒有休息。
小豆子見著蘇子塵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是想要進去與常婉儀說些什麽,也便是前去敲了敲門。
“誰?”
裏麵的聲音倒也警惕,隻出聲敏銳地問了一句,接著便是隻聽著外麵的人回話,一言不發。
“是朕。”
蘇子塵張口,搶在了小豆子的前麵,開口隻對裏麵的人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便是聽見那門吱呀一聲打開,蘇子塵定睛,恰好看見滿麵詫異的奴婢,隻一秒的功夫,便是恢複了諂媚惶恐的模樣,引著蘇子塵走了進去。
“主兒,皇上來瞧您了。”
那小奴婢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對此刻正對著燈火看書卷的常婉儀輕聲說了一句,開口提示著。
常婉儀一驚,猛然抬起頭來,才發現蘇子塵已然是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常婉儀心中一驚,忙是起身想要對蘇子塵行禮,還沒等自己起來,便是被一雙溫暖有力地大手按住了肩頭。
“坐吧,你這幾日身子這樣虛弱,就不要再這樣拘禮了,左右此刻並沒有什麽旁人,無需在意這些。”
蘇子塵隻按住了常婉儀,開口對她說了一句,並沒有讓她對自己繼續行禮。
“謝皇上。”
常婉儀見狀,亦是不再強求,隻輕輕頷首,而後便是靜坐在了蘇子塵對麵,有些局促,心中亦是有許多的話,想要對蘇子塵說些什麽。
那小奴婢知道兩人定會說些什麽,也便是給蘇子塵和常婉儀端茶,而後隻說做些夜宵來,便是遣散了眾人,隻留下兩人在此。
說話還能方便一些。
“眼下身子可還好些了?蔡慶禦醫說你這身子日後仍是需要好生將養著的。”
蘇子塵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僵局,隻出聲輕聲詢問著常婉儀,眼眸中帶著些隱忍。
“回皇上的話,眼下的確是好些了的,想來日後若是能得一處安穩了此殘生,也不會再有什麽旁的病症了。”
常婉儀張了張口,苦澀一笑,出聲對蘇子塵說了一句,態度溫婉,卻是帶著些淡淡的憂愁,就好像是,她早已經不把自己的性命看的那麽重要。
“你在這深宮之中,可是過的並不歡愉?”
蘇子塵抿唇,出聲問了常婉儀一句,他知道常婉儀並非是自己願意入宮,而是因著家人的緣故,被迫入宮成為妃嬪。
“眼下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常婉儀一愣,沒想到蘇子塵竟是會問出這樣的話,而後很快便是反應過來,隻微微搖了搖頭,唇角依舊是那副略帶苦澀的笑意,道:“左右已經這麽久了,歡愉與否這樣的事情,與妾身而言,並沒有那麽重要。”
“你若是當真不願在此,又不便回到自己的母家,朕便是想辦法將你送出宮去,送到一處無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過你的日子,好生養病, 日後想來也不會像前些日子那樣痛苦了。”
蘇子塵開口說著,他終究是有些於心不忍,看著常婉儀麵色蒼白,手腕上都是針灸過的針眼,瞧著她這幾日消瘦了不少,人也顯得沒有精神,一時心中並不是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