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父女相認
九思到了程府之後，一時間竟是有些疏離的感覺，自己第一次來到程府的時候，還是被程歸晚硬拽著來的，的確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可今日再來這地方，卻是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母家，九思瞧著這裏的一草一木，隻覺得有些忌諱。
隨著程琮的腳步一路上走到程宵擎的正廳，九思隻覺得似曾相識一般，就算是不用程琮帶著，自己亦是能夠走到那地方的。
過去了那麽久，九思以為自己忘記了，卻是沒想到，這些細微末節的地方，自己竟是一點都沒有忘掉。
再見到程宵擎的時候，九思隻覺得有些尷尬，那個從前把自己視作眼中釘的男人，如今九思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父親，我帶了長姐回來了。”
程琮卻是滿心歡喜，隻出聲對程宵擎說了一句，而後又親自給九思搬來一把椅子，貼心的放上鵝羽軟墊，這才算是心滿意足。
九思隻低眸坐下，默不作聲，甚至並不敢抬頭和程宵擎對視，在她看來，這樣的場麵的確是尷尬，她並不能夠想明白，程宵擎究竟會和自己說些什麽。
“此次你回來不能引人注目，因此隻能暫時將你安排在這裏，實在是委屈你了。”
程宵擎搓了搓手，用咳嗽掩蓋尷尬，隻出聲對九思開口說著，似乎還帶著些討好的意味，道：“前些日子我在京郊安排了一座宅子，很是清靜，周圍也沒有什麽旁人，待那裏收拾好了，你可以去那裏住著，去看你也比較容易一些。”
九思抬眸，看著程宵擎一張臉上似乎有些漲紅，眼眸中帶著些小心翼翼地討好和局促，整個人都有些不安地樣子，心裏忽地有些泛酸。
那樣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眼下在自己麵前竟是這樣的小心謹慎，這對於九思來說，的確是沒辦法接受的。
想來程宵擎亦是有些忌諱這程府，知道九思在程府曾經亦是受過委屈，所以才想辦法讓九思搬離這裏。
“好。”
九思略點了點頭，伸手不大自覺地將耳邊的碎發放在耳後，並沒有在開口說旁的什麽。
畢竟，她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是要回去的，程宵擎給自己修整那個宅子也是沒什麽用處可言，九思並不開口說些什麽，她不想給程宵擎澆一盆冷水，而是暫且將這樣的心事隱瞞下來。
“眼下回來了就好，廚房準備了許多美食，都是大商朝最正宗的，你可還想吃些什麽，我馬上命人去給你準備。”
程宵擎張了張口，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壓回肚子裏，隻出聲問了九思一句，眼眸中期盼著九思的回話。
九思看得出來，程宵擎的確是有意對自己親近， 卻是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舒心一些，他本就是個剛正不阿的男人，眼下為了自己，做出這般刻意的舉動，當真是讓人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
“什麽都好。”
九思牽了牽唇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隻對程宵擎說了一句“我們三人坐在一起用膳便是好的，無論吃些什麽都可以的。”
見著九思總算是展顏，程宵擎這才鬆了口氣，臉上亦是浮現出鬆快的神情，隻點著頭，半晌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
“長姐，你此次回來的突然，若不是我手下機靈，一眼就認出了你，隻怕是要被夏大將軍的人發現了呢。”
程琮心裏歡喜，他本就敬重九思，日日夜夜期盼著九思能夠重新回來，眼下夢想成真，程琮自是歡喜的不得了；“有你在我和父親身邊，咱們程府自是要恢複昔日的榮光了。”
“這夏大將軍，眼下竟是這樣的僭越麽？”
九思聽著程琮開口說話，心中隻覺得有些不爽，因此也便是蹙了蹙眉頭，緩緩問了一句。
“管他作甚，左右眼下皇上待父親和我都是極為親近的，夏大將軍不過是依仗著順妃娘娘罷了，論軍功武力，都不過是父親的手下敗將。”
程琮隻不在乎地開口說了一句，對九思解釋道：“父親亦是說過，我尚且年幼，凡事應當低調沉穩一些，因此這些事情隻隱忍過去，且讓他張狂著，待到所有人都對他不耐煩之時，便是咱們翻身之時。”
聽聞此話，九思心頭一震，程宵擎目光長遠，分析問題透徹至此，這是自己一直都沒有想到的，亦是輕視了許久的，眼下聽見程琮這樣開口，亦是將程宵擎的話遵守著，的確是九思沒想到的。
“此次事發，皇上已然對夏府更是忌憚，且他眼下與順妃沆瀣一氣，裏應外合，這樣明目張膽，遲早要讓皇上心中不滿，到那個時候，隻怕是皇上身邊的祁桓，亦是能夠悄無聲息的了解了他。”
程宵擎輕輕開口說了一句，隻端起手邊的茶水細細呷了一口，而後才出聲說著：“眼下朝臣們雖是趨炎附勢，可借此機會認清一些人的嘴臉，並不算是什麽壞事。”
這樣的想法和眼界，的確是讓九思心生歎服的，她這會才明白，程宵擎為什麽能輔佐幾朝皇帝還相安無事，甚至還深受皇帝信任，並沒有半點懷疑之心。
“眼下夏府這樣針對於程府，可是因著我的原因？”
、九思緩緩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口問了程宵擎一句。
“這東宮本就是他所管轄的地方，因著上次的事情之後，泫王便是奉了皇上旨意，命我部前去看守；想來那夏氏一族隻怕罪行暴露，所以才會急於滅口，甚至與我產生衝突。”
程宵擎出聲說著，邏輯清楚，知道九思想問什麽：“我隻覺得此事蹊蹺，也便是輾轉問出從前夏大將軍的罪行，因此也便是知道這其中的事由，擔心他們會下死手，故而提前將那些人轉移到了旁處住著。”
頓了頓，程宵擎看著九思似乎有些難過的樣子，也便是出聲安慰著：“這也並非全是為了你，皇上交給我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好，才能不辜負信任，你不要多心便是。”
程宵擎語氣輕快，安慰著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