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預料之外
蘇子塵一雙眼眸看著桌麵，隻覺得有些恍神，程宵擎為著九思，當真是煞費苦心，寧可讓自己受些苦，甚至是連名譽都可以放下不管，也不讓九思受到一絲半點的欺負。
這樣的程宵擎，蘇子塵的確是第一次見到，他從前隻以為程宵擎對任何都不上心，卻是沒有想到，程宵擎的確是用了這樣的法子，悄無聲息地寵著九思。
想起九思，蘇子塵的眼眸更是緊跟著暗淡了幾分，自從自己回到皇宮之後，已然是過了七日，這段日子裏的九思並沒有收到自己再送去的賞賜，亦是一點回應也沒有了。
難不成，九思當真是對自己一點留戀也不曾有，就算自己往陽天國送賞賜的事情戛然而止，她也是恍若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戛然而止麽？
可九思前些日子分明已然是鬆了口，隻願意自己將那些賞賜送回去的，眼下怎得又忽然這樣冷漠，難不成當真是對蘇子塵並沒有半分留戀，從前的那些態度，也不過是厭煩了之後懶得拒絕？
蘇子塵想到這裏，心中便也是有些愈發失意起來，他伸手無助地搓了搓臉，隻覺得有些煩悶，眼下自己的確是坐到了全天之下最為至高無上的位置，可這一切，和蘇子塵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總以為自己會一手遮天，將大商朝建設的愈發興旺發達，要比祖祖輩輩都弄的還好，眼下自己登基尚不足一年，竟是看著朝中身份威望最高的兩大將軍反目，自己卻是要通過旁人才能知道事情緣由。
這對於蘇子塵來說，的確是如同當頭棒喝一樣，讓他並不能很快從這樣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隻沉沉地歎了口氣，心下一時間不能排解。
“皇上。”
忽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蘇子塵抬眸，看見祁桓正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可都打探清楚了？”
蘇子塵深吸口氣，暫時將方才心底的失落和自我懷疑都放回了心底深處，隻出聲問了一句，眼眸淡淡，等著祁桓的答案。
“眼下朝中眾臣都知道皇上回鑾的消息，想來夏大將軍也不例外，今日裏便是瞧著夏府的人進進出出，似乎很是忙碌的樣子，而夏大將軍卻並沒有現身，想來也是一直都在府裏處理事情的吧。”
祁桓略一點頭，出聲對蘇子塵詳細說著，而後便是頓了頓，繼續道：“那些急急忙忙進出夏府的，也大都是夏大將軍的黨羽，眼下這樣急切，應當是上趕著去通風報信的。”
蘇子塵並沒有開口說話，隻在心裏暗自想著，夏大將軍當真是能夠隱忍，將自己的野心就這樣深深埋在心底數十年之久，隻等著程大將軍馬失前蹄之後，再一舉趁其不備翻身，集結所有黨羽，露出了原本的麵目。
眼下這樣匆忙急切，想來那些黨羽亦是有些坐不住了，隻等著夏大將軍出個主意，看看如何才能將之前那件事情蒙混過關，不讓皇上遷怒下來。
“那些在夏府進進出出的人都一一記清楚了，緊盯著他們的動作，日後慢慢處理即可。”
蘇子塵輕輕吐口說了一句，一雙眼眸深沉，隻淡淡看了一眼祁桓，不動聲色的囑咐了一句。
“是。”
祁桓應聲點了點頭，而後才繼續壓低了聲音說道：“皇上，還有一事，臣隻覺得有些蹊蹺，不知該不該說。”
“你說吧。”
蘇子塵並沒有在意什麽，隻隨意地開口說了一句，揮了揮手，蹙眉道。
而祁桓並沒有當下就開口，隻沉默著看了一眼麵前的泫王，似乎是有些猶豫，不知道這話該不該當著泫王的麵說出來。
“皇上，臣弟先行告退。”
泫王自然是知道祁桓默不作聲是什麽心意，亦是知道祁桓是泫王的手足，因此見著他不言不語，似乎是有什麽絕密的話要說給蘇子塵，也便是知趣地起身，說了一句之後這才朝外走著。
而蘇子塵亦是心中懷疑，這祁桓平日裏並沒有這麽謹慎，而如今要避開泫王跟自己說話，隻怕是的確尤為重要的，因此也便前腳瞧著泫王出門，後腳便道：“發生什麽事了？”
“回皇上的話，臣今日意外察覺禦林軍帥去了京都京郊一趟，動作私密又迅速，似乎是接來了一人，隻悄無聲息地去了程府內，而後再也沒有出來過。”
祁桓蹙眉，出聲對蘇子塵開口說著，一雙眼眸中充滿了不確定，隻試探地問道：“皇上認為，這人會是誰？”
蘇子塵聽聞此話，自然是知道祁桓話裏的意思，眼眸倏忽一亮，他並沒有想到，程琮竟有這樣的本事，能把九思從邊境之地帶了回來。
想到這裏，蘇子塵便是再也按捺不住，方才準備張口說些什麽，卻猛然聽見外麵傳來了泫王的聲音：“順妃娘娘怎得這會子來了？”
蘇子塵心中一驚，一雙眼眸當即便是瞧了祁桓一眼，話題戛然而止。
卻發現祁桓亦是一臉震驚，平日裏的冰山臉中閃過一絲恍惚，忙是一閃身躲入了內閣裏。
兩人心裏都明白，眼下泫王聲音這麽大，定是刻意想讓殿內的蘇子塵和祁桓聽到罷了，聲音這麽大，也不過是為了提醒兩人，順妃在外麵一直逗留著。
蘇子塵心中對順妃倏忽間有了些顧忌，他心裏有些發慌，並不知道順妃究竟在外麵聽了多久，眼下自己與泫王、祁桓幾人談論事情的時候，自是不會命了任何人在外麵守著，若是沒有泫王，順妃自然是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且就算殿外無人看守，自己的修正殿外亦是有侍衛戍守，這些人怎能這樣糊塗，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放了順妃進來？
難不成這些人早已經和順妃沆瀣一氣，早已把蘇子塵架空？
蘇子塵不敢再想下去，身上出了一身虛汗，隻蹙著眉頭稍稍坐正，等著順妃進來，隻有親眼看了她的神情動作之後，才能知道順妃究竟聽了多少方才的內容。
還沒等繼續想下去，蘇子塵就瞧著順妃緩緩走了進來，麵容上帶著柔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