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願意一見
若說對不起，九思隻覺得自己很是對不起廣竹和小孟子兩人，自己在這邊逍遙快活，的確是將從前與現在一筆勾銷，可小孟子和廣竹卻是一直都留在了原地，想等著自己突然有一天回去，站在幾人麵前，笑著說一句：“我回來了。”
“你可願見他們一麵？”
蘇子塵頓了頓，見著九思麵色微微有些凝滯，似乎有些愧疚自責，也便是試探地問著：“若是想讓他們兩人過來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隻命人前去請來就是了。”
“若當真能夠如此，便也是有勞了。”
九思聽聞此話，眼眸忽地一亮，抬眸看著蘇子塵，也便是出聲說了一句。
“無妨，我今日便是吩咐下去，等他們過來之後，再請你來。”
蘇子塵見著九思願意和兩人見麵，也便是很快答應下來，他知道今日之後若是想再見九思隻怕是難上加上，而喚了廣竹與小孟子過來，自己尚且還有與兩人見麵的機會。
頓了頓，蘇子塵似乎想起了什麽，也便是出聲繼續對九思開口：“前些日子大牢內傳來消息，說蘇子笙無意中透露，從前他說在你體內下的毒都是為了嚇你，要你乖乖替他做事而已，因此你不必驚慌。”
九思心中咯噔一聲，猛然間抬眸看著蘇子塵，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原來，自己從前對蘇子塵做過的那些事情，他一直都是心知肚明，隻不過是從來沒有戳穿過自己，甚至連提也是從沒有在自己麵前提起過的。
若不是今日忽地想起，而後叮囑自己一聲，想來蘇子塵隻怕是到死也不會把這消息告訴九思的吧。
從前的自己，不也是想盡辦法將蘇子塵害死，好讓蘇子笙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一早就知道他是誑我的，所以從沒有當真過。”
九思苦笑著搖了搖頭，若是換作從前，九思或許還會在蘇子塵麵前委婉一些，可眼下兩人之間的恩怨早已經成為過去式，九思也並不會再多說些什麽，隻開口實話實說。
事實本就如此，九思一早便是知道，蘇子笙不過是想讓自己臣服而已，便是一直都沒有戳穿，對蘇子塵做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自己心甘情願罷了。
蘇子塵並沒有接話，隻是略點了點頭，見著九思起身，似乎是想要離開，仍是有些不死心底開口，問了一句：“程琮此次特意準備了你喜歡的吃食，你留下嚐嚐再走吧。”
“不了，邊境之地本就艱苦，這些吃食還是留給禦林軍帥大人和你吧，我本就決心不再和從前有任何聯係，這些東西，亦是不想再用了的。”
九思微微搖了搖頭，隻輕聲拒絕著蘇子塵，決絕說了一句，便是起身朝著營帳外麵走著，經過蘇子塵身邊的時候，九思竟覺得有些腿軟。
這麽近，那麽遠，蘇子塵看著自己朝思夜想的人，眼下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隻覺得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伸出手來，猶豫地想伸手攔住九思，不讓她離開。
哪怕是就這麽看著九思，蘇子塵也覺得很是滿足了。
“九思。”
蘇子塵眼瞧著九思馬上就要離開，心中猛然一慌，實在是不想讓九思就這麽離開自己，也便是失聲叫了出來，伸手去抓，卻隻是撲了個空。
蘇子塵起身的一瞬，九思便是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下意識地低頭，卻是看見蘇子塵腰間側麵掛著一個香囊，上麵已然是磨出了許多毛邊，不少地方還有些脫線，儼然是和蘇子塵這樣的氣質不符。
這樣清冷的香氣，還帶著些菊瓣和杜若的氣息，是從前九思最喜歡的，這樣的氣味，也隻有鍾粹殿有，是廣竹才能配製出來的味道。
九思看的真切，這香囊是當時自己親手縫製的，那時候也不過是隨手送給蘇子塵，並沒有想到蘇子塵會把這東西當做是一個念想，竟一直帶在身邊，從沒有拿開過。
這香囊上磨出來的痕跡，顯然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也是沒有辦法偽造出來的。
“時候不早了，若是回去太晚，隻怕是陽天國內也是會派人尋我的，先告退了。”
九思有些失神，下一秒幾乎是就要哭出來一樣，隻躲閃著說了一句，眼眸微微有些泛紅，強提著一口氣對蘇子塵解釋了一句，這才如同逃也似的離開。
程琮站在營帳外麵把守著，焦急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踱步，想湊過去偷聽偷看，卻硬勸著自己忍住，如今看著營帳門簾忽地打開，九思獨自一人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心中便有些緊張。
“長姐。”
程琮叫了一句，忙是跟在九思身後，出聲勸著：“長姐，庖丁馬上就要將餐飯做好，您用完了再走吧，這些吃食可都是您喜歡的，長姐…”
程琮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是猛然覺得臉上一疼，火辣辣地被九思抽了一耳光。
這一耳光，倒是讓程琮和九思都愣在了原地。
“你答應過我不告訴他的，這幾日你步步為營請我過來，想來也是一早就設計好了的吧。”
九思深吸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程琮，心底也是有些氣惱的：“你明知我不願與從前扯上聯係，為何還要如此，難道當真是不願顧及我的感受麽？”
“長姐，我…”
這是程琮第一次挨了九思的耳光，一時間也是如同做錯了的孩子一般，呆立在原地，低聲囁嚅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垂頭喪氣隻如同一隻小犬一樣，不敢言語。
“罷了，這事情也並非是你能掌控的了的，且回去用膳吧。”
九思亦是有些後悔，她心中就算再生氣，也是不能動手的，看著程琮有些紅腫的臉，終究還是鬆了口，隻道：“用煮熟了的雞蛋剝殼在臉上滾一滾吧。”
程琮抬眸，隻扯了扯九思的衣角，聲音可憐兮兮：“長姐，我和父親都想你的緊，不願你一人留在這舉目無親的地方，我們都想讓你回來，你不要生我的氣。”
聽著程琮這樣說話，九思早已經心中難過不已，感性的思維也是快要將自己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