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皇上駕到
將身上弄髒了的襦裙換好，九思隻自嘲地笑了笑，這幾日並不知道怎麽了，九思總忍不住地發呆，就好像是有什麽事情不斷地撥弄自己心弦一樣。
就好像是，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九思隻不過是心中有些奇怪的預感罷了，卻並不知道，此刻的蘇子塵，已然是到了大商朝的邊境之地，眼下正與程琮坐在一起。
“皇上，臣當真沒想到您會親自過來。”
程琮早已經是滿心歡喜，親自為蘇子塵倒了一杯熱茶，而後才繼續開口：“這是臣從陽天國那裏新得的茶葉，您嚐嚐可還適合胃口。”
蘇子塵此刻並沒有穿著明黃色的龍袍，而是和尋常人一樣，隻穿了絳色的蟒袍，腰間係一條白玉腰帶，看上去氣度非凡，雖是沒有龍袍加身，這氣度亦是沒辦法掩蓋的。
“眼下是什麽情況？”
蘇子塵微微抬了抬眼眸，隻出聲問了程琮一句，把那茶葉送入口中輕輕飲了一口，而後便是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將茶杯重新放了回去。
這是去年的陳茶，蘇子塵隻一嚐便是能夠品嚐出來這其中的不妥之處，但他也並沒有多言，隻將杯子暫且放下罷了。
去年的陳茶眼下陽天國已然是保存著，想來陽天國內的確是物資匱乏，連這些從前在大商朝並沒有什麽珍貴的茶葉還貯藏這麽久，作為獻禮一般地送給程琮。
“回皇上的話，眼下從夫人並不願意提起從前的事情，臣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些吃穿用度皆是送在了從夫人所住的恩眷館，可從夫人卻是絲毫不領情，常是將那些東西轉頭送給旁人，自己一個也不留下。”
程琮低頭，囁嚅著開口，生怕蘇子塵惱怒一樣，隻試探地問道：“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不知皇上可願意見從夫人一麵，親自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蘇子塵眼下已然是來到了邊境之地，自然是要解決此事的，因此如何不願意親口解釋此事，他聽著程琮這樣小心翼翼地試探自己，心下有些無奈。
“她這般抗拒，朕如何向她解釋清楚？”
蘇子塵這話說的不無道理，他此次本就是微服私訪，顯然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行蹤，因此自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前去陽天國內與汗王當麵談及此事。
蘇子塵身份尊貴，顯然也是不能和程琮一起以監管水窖的身份前去邊境之地拋頭露麵，若是不被人認出還好，一旦被人察覺到，隻怕是會傳的人盡皆知，自己更是沒辦法見九思一麵。
程琮聽聞蘇子塵說著這話，這才有些漸漸冷靜下來，方才他隻顧著撮合蘇子塵與九思見麵，並沒有想這麽多，眼下被蘇子塵這樣冷不丁的發問，才忽地有些不知所措。
心中一時有些焦急並不知道如何是好，程琮隻覺得自己做錯了事，這本應當是自己提前做好的事情，眼下卻是什麽都沒做。
忽地，程琮眼眸一亮，當即便是有了主意。
“皇上，臣有一計可讓您與從夫人在營帳內見麵，不知皇上可願意一聽？”
因著此事有關蘇子塵，所以程琮並不敢冒然做決定，隻能是要等著蘇子塵點頭之後才能去安排此事。
“說來聽聽。”
蘇子塵緩緩抬起眼眸，看了看麵前眼神帶著亮光的程琮，隻出聲問了一句，等著程琮開口。
“眼下水窖一事就快要動工，臣可借著慶功的機會將從夫人請到這裏來慶祝，想來從夫人並不會拒絕，到時候皇上與從夫人在此處見麵便是了。”
程琮心中歡喜，隻出聲對蘇子塵說著自己的想法，開口對蘇子塵謹慎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你如何確定從夫人會獨自前來，若是還有旁人在場，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蘇子塵並不很快表態，而是低頭沉吟片刻，反問了程琮幾句，隻等著他的應對措施。
“這也不難，到時候我隻告訴從夫人，是我想請她過來一敘，想來長姐並不會額外叫那麽多人前來，就算是帶了身邊服侍的隨從，隻另尋別處好生招待他們便是，自是不會擾了皇上和從夫人的見麵。”
程琮略一思索，便是當即想明白了辦法，信誓旦旦地開口對蘇子塵說著，這樣的辦法，的確是沒什麽差錯的。
“ 就按你說的辦。”
蘇子塵聽聞此話，也不再多問，亦是沒有再反駁什麽，隻是微微頷首說了一句，而後下意識地想抬手拿起茶杯，卻又是緩緩收回了懸在半空的手，搓了搓臉，道：“盡快安排便是。”
程琮自是不會怠慢，應了一聲便是開口道：“臣一會便是要和從夫人見麵，等一切安置妥當之後，便將約定好了的時間告訴從夫人，還請皇上做好準備，隻等著與從夫人見麵便是了。”
蘇子塵並不開口，隻伸手把玩著手中的香囊，腦子裏不斷地想著，自己究竟應當說些什麽，才能讓九思明白自己的心意，亦或是自己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九思不再那麽生氣。
蘇子塵心裏清楚，不單單是這一件事情才會讓九思眼下這麽決絕，是那麽多的一件件小事疊加起來，才會讓九思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隻裝作什麽都不記得，逃離了那個讓九思心碎的地方。
從前的事情，蘇子塵的確是覺得有些抱歉，眼下他能做的事情，便是親口將這些事情解釋清楚，博得九思的原諒。
亦或是，重新追回九思。
而九思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一如往常一般來到水窖邊上，和程琮閑聊幾句，瞧著那水窖眼看就要成了，心中亦是一陣又一陣的歡喜。
“長姐，這水窖馬上要建成，我也快要回去了。”
程琮側目看了看九思，也便是出聲說了一句，語氣淡淡：“長姐，你當真不願和我一起回去看看父親麽，他的確很思念你。”
“不回去了，眼下你能獨當一麵，自是能夠照顧好父親的，若是日後有機會，我定是會尋個辦法見父親一麵。”
九思眼眸有些暗淡，但仍舊是態度堅決地搖了搖頭，苦笑著對麵前的程琮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