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態度冷淡
“妾身多謝順妃娘娘教誨，時候不早了，妾身便先回去收拾了。”
常美人明顯一愣，抬眸難以置信般看了順妃一眼，但很快便是重新低下頭去，出聲回了一句，態度依舊是生冷，沒有一點波瀾起伏，甚至連一絲歡喜都聽不出來。
順妃亦是覺得常美人清冷孤傲，瞧著她無論怎樣都難以被馴服，也懶得與她多言，隻想回自己的望淩殿去。她看著這樣的常美人，隻覺得這樣的氣質，自己似乎曾經見過的。
“主兒，您快收拾收拾吧，眼下要去皇上麵前，若是禦前失儀讓皇上怪罪下來，隻怕家中亦是會因此責備主兒的。”
玲瓏見著常美人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情緒，知道常美人隻想就這麽安安穩穩地在宮內聊以度日，什麽恩寵榮辱並不放在眼裏，哪怕過的日子甚是淒苦，也怡然自樂。
但為著常家一族的榮耀，以及日後不被常美人母家的人責罵怪罪，玲瓏也隻能是好言好語地勸導著：“主兒，眼下召見您，是除了順妃娘娘之外獨一份的榮寵，您就算為著母家的榮耀，也得收拾收拾呀。”
玲瓏所說這一番話也的確是喚醒了常美人，她深吸口氣，隻坐在梳妝鏡前淺畫蛾眉，並沒有半點得寵的欣喜和驕傲。
玲瓏見狀，也是忙吩咐下人將常美人平日裏喜歡的襦裙一一拿了出來展示給常美人，常美人無心爭寵，亦是不願意穿的過於鮮豔，讓皇上過目不忘，隻選了一件淺月牙色的襦裙換上。
一時覺得有些過於素淨，常美人又取了一根鑲嵌了粉色水晶石的花鈿發簪斜插在鬢邊，算作是點綴，而後才起身，忐忑朝著修正殿走去。
“你有沒有覺得，這常美人和她有些像？”
回望淩殿的路上，順妃總覺得心中有些古怪，不知怎的，她看見了常美人，竟意外地覺得，常美人和從前的九思，不知道哪裏有些相似。
“回娘娘的話，奴婢沒有察覺到，或許是娘娘今日有些累了，所以才會如此。”
香葉低頭沉吟片刻，緊接著便是搖了搖頭，對順妃開口道：“奴婢回去給娘娘燉上一鍋燕窩粥，娘娘用了之後歇下，明日便是好一些了。”
順妃不再接話，隻當作是自己想的太多，也便是低眸閉目養神起來，香葉亦是不說話，她心裏早已經看出那常美人的確是和從夫人很是相似，但她並不承認，默許了常美人這樣。
香葉雖是順妃的貼身侍婢，可經過了這麽多事情之後，香葉對待順妃也並不像從前那樣言聽計從，隻等著能有一個人好好打壓順妃一番，讓她不要再這樣肆無忌憚下去。
眼下常美人是香葉唯一的指望，香葉自是不會多說什麽，隻等著心想事成的那一日。
修正殿。
“妾身常美人給皇上請安，皇上安康。”
常美人也算得體，進門之後便是自報家門，恭敬開口說著，眉眼低垂，柔聲細氣。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修正殿，方才一進來便是覺得莊嚴巍峨，肅穆的厲害，無論是陳設還是牆上的字畫，都是看一眼便知是珍品，讓人看上去便是喜歡的挪不開眼。
這副出塞土是常美人曾經最喜歡的一副，從前她也不過隻是見過仿圖，如今見著這真正的樣子，才發覺這畫上的色澤甚是亮麗，細微末節的問路也是極為纖細，讓人歎為觀止，和仿圖簡直是無法相比的。
旁的那些自然各個都是珍品，從前常美人不知道，今日一見，當真是震驚的緊。
再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一抹明黃，常美人自是不敢再四下張望，隻能是忙低下頭，看著自己麵前這厚重紮實的地毯，上麵繡著的龍紋和祥雲，半晌不敢再抬眸。
“你喜歡朕修正殿內的這副出塞圖麽？”
雖是常美人很快便恢複了神態，低著頭不敢言語，可蘇子塵亦是察覺到了她方才看見出塞圖之後眼底的一絲激動和雀躍，因此也便是主動問了一句，聲音柔和。
“出塞圖是洛大師封筆之作，傳聞說畫上的人物各個栩栩如生，下一秒就要活了一樣，妾身曾在家中的時候見過一次仿圖，當時便是被那樣的構圖和樣子驚呆了，眼下第一次見到真跡，更是驚為天人。”
常美人低頭，微微思索片刻也便是出聲對蘇子塵說著一雙眼眸並不敢抬眸看著蘇子塵，態度恭敬乖順，卻讓人覺得很是疏離：“因著如此，妾身方才才會不甚失態，還請皇上恕罪。”
蘇子塵瞧著眼前這人，似乎很是疏離而客氣，對待自己並不像其他妃嬪一般殷勤含情，而是有一種距離感，這讓蘇子塵覺得很是意外。
“怎麽，你很怕朕？”
蘇子塵有些差異，隻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麵前的常美人，雙眉蹙起。
蘇子塵並不覺得自己威嚴，他總覺得自己已然很是柔和，眼下常美人這樣的態度，蘇子塵的確是有些意外。
“沒有，皇上是天子，享萬人敬仰，自是習慣了人人諂媚殷勤的樣子，遇到妾身這樣性子冷淡的人，自是會覺得有些訝異。”
常美人沒想到蘇子塵會問這樣的話，心中咯噔一聲，鼓了鼓勇氣看著蘇子塵，這才繼續道：“妾身因著母家榮耀入宮，本應當是無上榮光，可妾身與皇上本就沒有感情，妾身縱使想要與皇上親切，也是無從下手的。”
方才蘇子塵能說出那樣的話，便是說明蘇子塵並不是個不講道理之人，常美人心中清楚，想明白這樣的道理之後，也便是鼓起勇氣，將自己心中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蘇子塵聽聞此言，卻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麽，一時間有些失神，不再開口。
“這副出塞圖你若是喜歡便拿去吧，朕賞賜給你。”
良久，蘇子塵才對常美人說了一句，而後繼續道：“若是你日後還想欣賞什麽字畫便是盡管過來取就是了。”
常美人有些震驚，沒想到自己說出那樣的話還不用受到任何懲罰，蘇子塵還將那副珍品賞賜給了自己，當即便是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