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少女私事
夏大將軍一時語塞， 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九思如此睿智，凡是言談舉止皆讓他覺得眼前的這人就是從前的從夫人，可她又掩蓋的實在是太好了，縱使夏大將軍懷疑，也是沒有證據的。
“罷了，這原本就是些女子的事情，咱們身為兒郎，又如何能把少女私事拿到大庭廣眾之下去說呢？”
汗王隻覺得夏大將軍有些太過咄咄逼人，對待九思的真實麵目也是昭然若揭，因而隻覺得有些慍怒，出聲開口阻止了夏大將軍的話，威嚴而不容質疑。
汗王說的不無道理，眾人也都覺得方才那樣有些過分，一時間紛紛讚同，不再多說一句，暫時將這一件事也便是揭了過去，並不想再提起。
而夏大將軍卻並沒有讚同，隻低著頭並不知道想了些什麽，麵色有些發青。
他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對於夏大將軍來說，的確是不容易接受的。
“夏大將軍，事到如今我也是知道你三番五次地來陽天是有什麽用意，你無非是想試探我是不是你的故人罷了，今日我便是明確的回答你，我並非是你一直要找的那個人，就算是，我也絕不會侵占你任何一點權利。”
九思並不想讓夏大將軍日後再繼續這樣糾纏著陽天國不放，咬了咬牙，幹脆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徑直對夏大將軍解釋著：“我在陽天國，也隻想過安穩日子而已，還請夏大將軍高抬貴手，日後不要總是勞煩汗王。”
九思因著慍怒的緣故，麵頰有些泛紅。她原本想說的更直接一些，想告訴夏大將軍冤有頭債有主，若是他有什麽非要解決的事情大可來找自己就是了，沒必要總是打著麵見汗王的名義做別的事情，這樣五次三番地打擾汗王。
她在陽天國這樣已然是汗王額外開恩，若是再因著夏大將軍的事情擾的汗王不安寧，九思當真是內心愧疚極了。
“無妨。”
汗王見著九思語氣不大好，也便隻出聲徐徐說了一句：“夏大將軍前來陽天國，本汗自是歡迎，可若是隻針對著辛天爵一人，當真是有些不大好，有失將軍風範。”
夏大將軍被兩人這樣開口，一時隻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可聽著兩人一唱一和，又相互體諒袒護，心中忽地想到了什麽。
再看著九思臉上的紅暈未消，夏大將軍隻按照自己的臆想有了別的想法，九思這麽一個自命不凡，喜歡出頭的女子，眼下能留在陽天國做個區區小官，這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
因此，夏大將軍也便是了然。
“罷了，既是汗王如此開口，本大將軍自是不會再提此事。”
夏大將軍破天荒地應了一聲，隻朝著九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再開口。
事到如今，他也總算是明白，九思為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鐵騎大將，原來一早便是盯上了陽天國內最尊貴的人，兩人也是情投意合，如今隻等著時機成熟了。
九思當真是受夠了夏大將軍，沒過多久便是尋了個借口向汗王告知了一聲，而後才從會客廳走了出來，深深吸了一口帶著夜間風露味道的空氣，這才算是稍稍有些緩和。
雖是心中對夏大將軍厭惡至極，可九思此次也算是有些收獲的，這夏大將軍無奈之下開口同意了將製作糕點的庖丁帶來，有些事情，九思也算是能有所掌握了。
見著九思離開，程琮也是沒了什麽興趣，他本就是奔著九思而來，眼下九思離開，程琮隻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看著桌麵上的大塊肉也並沒有什麽食欲，隻低頭飲酒。
他有些想家了，原本這樣的時節，他應當是和父親一起飲酒聊天，聽父親對他講一些平日裏為人處事的事情，可眼下卻在這關外，雖是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長姐，可程琮心裏卻沒有當初那麽歡喜。
他隻覺得自己很是微小，從前在皇宮之中，有父親的蔭庇，亦是有皇上的器重，他總覺得自己位高權重，隻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無人能夠阻攔，可眼下在這苦寒邊境之地，程琮甚至都不能為九思多說一句話。
甚至夏大將軍不依不饒地逼問九思，程琮也隻能是袖手旁觀不敢插嘴。對於他來說，九思不讓他過多開口，不能引起夏大將軍的懷疑，他便是隻能如此。
程琮覺得自己還是沒能手握實權，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像父親一樣真正地做到被萬人敬仰，想來長姐和自己也不會如此為難了。
回到營帳的路上，夏大將軍意外地心情甚好，對程琮這樣的低氣壓也是視而不見一樣，並不放在心上，甚至還眯著眼眸低聲哼起了小曲。
程琮本就心煩意亂，聽著這嘶啞難聽的小曲更是有些忍耐不住，乜斜著看了看夏大將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隻背對著夏大將軍，心中愈發鬱悶起來。
“明日一早便給皇上快馬加鞭遞一封密信回去，就說邊境安穩，百姓安居，咱們不日便是動身回京都。”
夏大將軍並沒有察覺到程琮的心意，隻出聲對程琮囑咐了一句，似乎他已然是料定，九思與陽天國的汗王心意相通，隻怕是不願再回來了。
要回去了，程琮眼眸一亮，可緊接著便是暗淡下去，隻覺得有些不舍。
回去，能將這個好消息帶給父親，甚至還能讓皇上安心，可自己若是再想見到長姐，隻怕是愈發困難了。畢竟九思曾經告訴過程琮，她不想給陽天國徒增太多麻煩。
可不回去，父親自然是要提心吊膽的。
回到營帳之中躺下，程琮愈發是睡不著覺，翻來覆去如同烙餅一般，隻覺得胸腔中憋悶的厲害，似乎是有千百句話想要說出來，排解自己心中的苦難。
左右睡不著覺，程琮披了件衣服起身，在外麵隨便走動著，暗暗看了看和九思約定的地方，並沒有紅繩掛在上麵，心中有些唏噓，轉身也便打算離開。
忽地，程琮餘光看見不遠處似乎有個人影，黑漆漆地一團，輕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