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我知道了
程琮原以為九思會要自己前去打聽些什麽事情，可隻聽著九思開口，心中便是愈發下沉，麵色也稍稍有些凝重起來。
他知道，九思並不會愚鈍至此，才會如此冒險，隻不過是為了拜托了自己幫她打聽這些小事情來。
況且，眼下的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想來九思早已經是察覺到了什麽，心中亦是有了自己的猜測；隻不過是一時心軟，並不敢去貿然斷定罷了。
正是因著這個緣故，九思才會特意找了自己，想讓自己給九思一點線索，拿出切實有力的證據出來，才能讓九思徹底不飽有一絲幻想，徹底心死。
那日夏大將軍對程琮所說的關於九思的一番話，已經那次對待九思的態度，都早已經是表明了自己的觀點，他與九思，的確是走到了勢不兩立的局麵。
且夏大將軍就算再受蘇子塵賞識，也自是不會給他那麽大的權利，讓他連著皇宮內的事情都可以插手；除了順妃娘娘暗中操持，怎麽會做的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程琮心中有些糾結，聽完九思的問話之後，麵上的神情從方才的自信，也已經變成了尷尬和無奈，一時語塞，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長姐，夏大將軍的目的很明顯，您不在大商朝的時候，夏府的人已經快要隻手遮天，順妃娘娘也是能即刻成為皇後的，眼下忽然有了您，夏府不得不提防的。”
程琮猶豫再三，也隻能是委婉地告訴九思，讓她心裏不至於太過失落：“夏大將軍這幾日也與我說過許多，他隻想趁著這些功夫撮合你和鐵騎將軍在一起，這樣瓜熟蒂落，您無論怎樣都是回不去了的。”
頓了頓，程琮又繼續開口：“且順妃娘娘想來也是這個意思，不然，她也不會想辦法讓禦廚跟著來這樣的地方的，您覺得呢？”
九思隻覺得不寒而栗，倒吸了一口氣，心中原本還有一些的期待和盼望，也頓時沉入深淵之中，就好像是原本還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眼下這顆稻草就好像是眼睜睜地從手中滑落一樣。
“當真如此…”
九思蹙眉，眼下隻覺得有些失落而已，卻並沒有旁的什麽情緒，畢竟，蘇子塵帶給她的傷痛，早已經讓她能夠接受的了眼前的一切，對於這些事情，她也隻是覺得有些惋惜罷了。
利益麵前，家人的性命都可以全然不在乎，一個平日裏要好的姐妹，又有什麽關係呢？
九思心裏想著，也隻不過是露出一抹苦笑，隻低聲說了一句，而後便是什麽都不再去想，點了點頭。
“長姐，父親也經常告訴我，朝廷之上沒有永恒的朋友，唯有永恒的利益，若是一旦脫離了這個地方，旁人不再與你要好，甚至與你反目也是常有的事，因此並不需要對這些小事傾注太多的感情，隻隨意即可。”
程琮張了張口，知道九思心中應當是有些難過的，也便是猶豫許久，這才出聲勸導著九思。
“我無事，左右日後也不會回去，他們也無需這般忌憚我，眼下雖說是心存懷疑看不出事情的真相，可時間久了他們就知道了。”
九思微微搖了搖頭，隻露出了一抹笑意，故作輕鬆地回著話，而後才問道程琮：“上次隻顧著問那些要緊的事情，隻把最重要的忘記了，你眼下可一切都好？跟著夏大將軍，他有沒有為難你？”
“長姐放心，我一切都好，夏大將軍並沒有為難我，我是皇上派來的，他就算是心中不悅，也是沒辦法拒絕，左不過是時常提防著我，生怕我從他那裏學會些什麽罷了。”
程琮心中感動，見著九思格外問起自己，也便是出聲歡喜地答著，眼眸中也都是喜意，隻開口說著讓九思放心的話：“夏大將軍並沒有兒子，隻有順妃娘娘一人在深宮之內，想來也是個可憐之人。”
沒有兒子在身邊，想來夏大將軍老了之後也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雖是身邊少不了有奴才伺候，可沒有子女在身旁，想來老境也是頹唐的。
“你能這麽想也是好的，隻是一定要提防著些，千萬不要落入旁人挖的坑裏，到時候當真變成了啞巴吃黃連，有苦也是說不出的。”
九思點了點頭，見著程琮這般，也便是出聲叮囑著程琮，讓他凡事謹慎一些。而後卻發現程琮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樣子，一雙眼睛四處瞥著，隻好像是在找著什麽。
“琮兒，你在看什麽呢？”
九思一時覺得有些奇怪，四下裏看了看，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妥，也自是沒有看到什麽人影，心中因此便是有些困惑，隻出聲問了一句，伸手輕輕推了推程琮。
“沒，沒什麽，長姐。”
程琮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隻結巴地回話著。
他方才的確是在四處亂看，隻想看看這地方，究竟哪裏可以藏匿的下一個人影，能讓祁桓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在那裏，看著自己與九思對話。
“你不必擔心，陽天國內的人都已經休息，且就算是被人看到也無妨，隻尋個由頭圓過去便是了。”
九思鬆了口氣，並沒有對程琮起什麽懷疑，而是對他解釋著。
“長姐，你當真不願意回大商朝了麽？”
程琮點點頭，但總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他並不想讓九思就這麽留在陽天國，無依無靠，日後也不能再重新回來，因此便是苦口婆心地勸著：“父親如今也很是想你，皇上也…”
若是隻說起程宵擎，九思或許內心還稍稍有些觸動，可眼下一提到蘇子塵， 九思當即便是如同過電一般，瞬間從感性中清醒過來，霎那間便是恢複了理性。
“他與我之間早已經沒什麽感情，因此自是不必考慮，你不必多說。”
九思咬了咬牙，也便是態度堅決地對程琮開口說了一句，而後才悠悠歎了口氣，道：“父親那邊，隻能靠你多照顧些，若是日後有機會，我也一定會見一麵的。”
眼下也隻能等著程宵擎征戰四方，走到了哪裏，九思才能與他見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