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兵不厭詐
“天色快要亮了，我且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從夫人她，可願重新回大商朝去？”
祁桓不再繼續和程琮兜圈子，也便是直戳了當地問著程琮，心裏擔心他不會開口，還出聲誘惑道：“你若是說出來，我就告訴你，今日我是如何潛伏到夏大將軍營帳之外的。”
程琮心中一喜，這本就是困惑他許久的問題，眼下再聽祁桓開口，心中更是歡喜，可他也答應了九思，這件事情絕不能告訴旁人的。
“皇上此次派我過來，也是暗中護著從夫人的，你若是不說，僅憑我自己猜測，隻怕是會讓從夫人愈發危險。”
祁桓見著程琮似乎並不願意開口，也不再繼續逼問，隻出聲道：“罷了，眼下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免得被人察覺，若是你決定告訴我了，再來尋我便是。”
祁桓開口說完，也便是轉身打算離開，似乎並沒有一點想要留戀的意圖。
“從夫人與皇上之間似乎是有什麽誤會，她並不願再回去了…”
程琮左思右想，隻怕祁桓此次離開之後，自己並沒有地方去尋，因此也便是咬了咬牙，出聲將九思的心思說了出來，頓了頓，繼續道：“可從夫人在陽天國似乎也並不開心，若是能解開這誤會，想來皇上與從夫人，便是能重歸於好了。”
這一招欲擒故縱當真是用的不錯，祁桓得到了自己想聽到的消息，也便是轉頭看了看程琮，頷首：“我會把這消息告訴皇上，我並不能夠現身，夏大將軍那裏，你還是要多盯著些。”
就算祁桓不說，程琮也的確會這樣做的，他隻點了點頭，而後才繼續不死心地追問一句：“祁桓大人，你方才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如何潛入夏大將軍帳外的。”
“下次再告訴你吧。”
祁桓回頭看了看程琮，心裏卻是另換了主意，隻朝著他出聲說了一句，接著便是倏忽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依舊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就仿佛這個人從沒有出現過一樣，讓程琮隻覺得出一身冷汗，半晌都沒敢離開。
至於祁桓的出爾反爾，在程琮看來，也是一種戰術罷了，心裏並沒有半點的埋怨，甚至有些敬佩氣祁桓來。
程琮慢吞吞地回去，依舊覺得今夜也依舊是讓人恍惚的一天，昨夜見了一直以為死了的九思，今夜又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很久的榜樣祁桓，這樣的好事，從前程琮可是一點都不願意想的。
眼下這樣的情況，甚至讓程琮覺得，白天的一切才是不真實的，夜裏發生的這一切如同夢境一樣的東西，才是最真實的。
程琮年幼，已經是兩夜沒有休息好了，眼下縱使再年輕力壯，心裏再高興地緊，也是有些熬不住了，回去之後躺在床上也是倒頭就睡，直到日上三竿，夏大將軍派人來看程琮為何還沒起床，這才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皇上叫你過來是要你前來與本將軍學本事的，若是你這般怠懶，成日裏隻日上三竿地睡著，休怪本將軍不願意教你。”
夏大將軍見著程琮雙目赤紅，看上去便是沒有休息好，心中隻覺得程琮這態度不好，也便拿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嗬責著程琮。
可夏大將軍心裏，卻覺得這樣甚好，他原就不想教給程琮什麽東西，亦是怕他偷學會了自己些什麽，而後取而代之。
“大將軍息怒，想來臣也是前夜裏沒休息好，所以今天才會睡的多了一些，日後再也不會了。”
雖是心中不服，但程琮依舊是做出一副端正的態度，隻規規矩矩回了一句，而後便是主動問道：“不知大將軍此刻尋了臣過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本將軍無事便是不能尋你麽？”
夏大將軍慣是喜歡和程琮唱反調，他如今仗著遠離朝廷，更是想好好打壓一下程宵擎的兒子，磨一磨程琮的銳氣。
程琮一時語塞，但想到父親和蘇子塵曾經教導自己的話，也便是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隻低頭不語，心中對著夏大將軍暗罵著。
“本將軍已經準備好了送給鐵騎大將的東西，你且過來。”
夏大將軍一伸手，便是將程琮招呼到了自己身邊，低聲囑咐著，說著自己的計劃。
陽天國。
“阿姊，怎得這幾日您心情這麽好，奴還想著您因著那日宴會受了氣的緣故，會低落好幾日呢。”
穆拉見著九思破天荒地坐在院子中，伺候著她最近才開始精心培養的蔬菜，口中還輕輕哼唱著自己從沒有聽過的歌謠，麵頰眼底皆是喜意，也便是出聲問了一句。
“哪有，左不過是見著這些蔬菜長勢喜人，我心裏高興罷了。若是這技術成了，咱們陽天國也斷是不必總是從大商朝那裏得蔬菜，冬日裏也有可能吃到蔬菜的。”
九思抿唇，隻口是心非地說了一句。
她心裏的確是高興，高興自己將原本積壓在心頭的重擔如今卸的幹幹淨淨，高興自己與程琮又再次相見，程琮和程宵擎兩人，待自己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更讓九思高興的是，眼下汗王也是肯定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早已經從心底接納了自己，從前自己的那些顧慮和猜忌，現如今也早已經煙消雲散。
“阿姊如此聰明，前幾日奴還聽人說，陽天國此次是撿到寶了，等您死了之後，陽天國的人各個都給你搭棚子，給你抄錄經幡。”
穆拉嘻嘻一笑，出聲對九思說著，她所說的這些話，對於九思來說，的確是有些不寒而栗的。眼下尚且還活著，便是說起死後的事情，倒的確是讓人難以理解的。
“好啦，旁人說是旁人的事情，你可不要出去到處招搖吹噓，讓旁人覺得咱們傲得不行。”
九思側目看了看穆拉，隻出聲叮囑她幾句，暗自好笑。
還沒等穆拉開口說話，九思便是猛一抬頭，見著鐵騎將軍遠遠地走了過來，滿眼都是歡喜。
九思有些困惑，又有些尷尬，隻順手擦了擦帶著泥土的手，而後才道：“向隅大哥，你怎得得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