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刮目相待
九思並不知道，汗王竟能有這樣的謀略和氣度，明明什麽都了如指掌，卻是一句話都不說，隻裝著不知罷了。
就連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都隻是放在心裏，隻要九思不說，他就假裝不知道，什麽也不說。
眼下得知了九思的身份，知道九思是蘇子塵從前的妃嬪，也隻是一副處之淡然的態度，並沒有想將自己驅趕出陽天國，亦或是將自己送回到大商朝博得蘇子塵的讚賞，而是隻如同尋常一樣，讓九思隻繼續從前的生活。
九思從前並沒有想過，汗王會是這樣的人，眼下把自己很好的保護起來，的確是讓九思出乎意料的，想來就算日後蘇子塵將兵馬逼迫在陽天國城下，汗王也會率領眾將帥奮起一戰的吧。
心中的暖意，從來不是一下子造成的，而是這一點一滴匯聚而成，一點一點讓九思覺得幸福，覺得在陽天國，的確是有歸屬感的。
心思複雜地從汗王那裏回來，九思隻覺得渾身都輕鬆了好多，她現在才覺得自己身上背負的那些事情，如今全部都卸下來了。
至於順昭儀，眼下已經成了順妃娘娘，九思也不願再提起，愛本就是自私的，從前的程氏，現在的順妃，都是因著蘇子塵的緣故才和自己這般敵對，若是自己貿然回去，隻怕順妃不會再與自己這般親近。
即是如此，九思又何必再回去呢。
邊境帳內。
“所以，你昨日到底去哪裏了？”
夏大將軍蹙眉看著麵前的程琮，眼眸中皆是不信任，隻陰沉著臉，出聲威脅著：“此次雖是皇上讓你過來跟著本將軍學本事，可若是你不聽從本將軍的管教，本將軍自是會按軍法處置你。”
“夏大將軍，臣不敢撒謊，昨日夜裏我的確是想偷偷潛入陽天國，去看看那個到底是不是真的從夫人。”
程琮出聲說著，半真半假摻雜著，夏大將軍也並不能察覺到什麽蛛絲馬跡：“可那邊並沒有什麽人，就連那個辛天爵，也並沒有出來，我等了大半宿也沒見一個人，隻能是無功而返。因著什麽線索都沒得到，所以才不敢告訴將軍的。”
頓了頓，似乎生怕夏大將軍不相信似的，又繼續道：“昨日在宴會之上，臣隻怕那陽天國的人多個心眼，把將軍喝醉了之後說的話帶去詢問皇上，到時候皇上起了疑心，您可就沒辦法解釋了，所以臣才會有些唐突，還請將軍恕罪。”
程琮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理，且並沒有半點差池，夏大將軍也是不能說些什麽的。他心裏也是清楚，自己昨日在宴會之上的確是沒能沉得住氣，見著九思之後，便是有些慌亂了起來。
如若當真如同程琮所說的那樣，到時給自己安一個假傳聖旨的名義，可的確是沒辦法辯駁的。
“本將軍量你也並不敢僭越，你尚且年輕，許多事情還需要多學著點，本將軍自是會教你的。”
夏大將軍頓了頓，也便是微微點頭，神色也不如方才那樣僵硬，出聲對程琮恩威並施，試探著他的態度：“本將軍記得，你們程府似乎也是對九思心懷怨恨的，是麽？”
“正是，我長姐從前本就是太子妃，眼下也應當是皇後的，卻不曾想被九思暗中陷害，如今貶為庶人，人也瘋魔癡傻，誰也不認識了。”
程琮心中有些不滿，但依舊是不喜形於表，隻出聲附和著夏大將軍，企圖得到他的信任，而後才能知道夏大將軍的真正動機。
“是，這個女人就是禍水，無論到哪裏都不得安寧，眼下到了陽天國，竟讓這裏的將帥首領都護著她，想來的確是妖媚至極。”
夏大將軍記得這件事情，因此便是順勢接話說了一句，但頓了頓，卻又冷哼一聲，道：“如今這朝中的後位，除了順妃娘娘，旁人是想都不能想的，皇上也說過，若是一年內尋不到九思，這後位必定是順妃娘娘的。”
話說到了這裏，程琮便是心裏清楚，夏大將軍如今過來，確實是衝著九思而來，且來的目的，也是為了看看九思是否還有重回大商朝的野心。
幸好昨日九思隻揣著明白裝糊塗，且的確是並沒有半點重回大商朝，回到蘇子塵身邊的打算。若是昨日膽敢流露出半分猶豫，隻怕夏大將軍會痛下黑手。
程琮不由地蹙眉，如今看透了夏大將軍的心思，才覺得夏大將軍也並非善人，而是一直蟄伏在朝中的不叫的狗。
往往這樣的狗，才是最需要留心的。
“是，順妃娘娘賢能，深得皇上喜歡，登上後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程琮強咽下心中不甘的情緒，隻出聲平靜開口，而後試探著問道：“隻是不知夏大將軍眼下打算怎麽做？”
“不急，左右要在邊境多待些日子，就暫且先觀察些時日，若是她的確是記不起從前的事情，並沒有回去的心思，本將軍念在她從前和順妃娘娘要好的份上，隻饒她一命，若是並非如此…”
夏大將軍出聲說著，眼眸也愈發尖銳起來，臉上的殺意愈發濃重：“不管是誰攔在前麵，我都是要殺了她的。”
程琮眼眸也是一冷，心裏的殺意也是逐漸起來，但他的殺意並非對著九思，而是眼前的夏大將軍。
“對了，本將軍瞧著那鐵騎將軍似乎對九思很是嗬護，若是能讓鐵騎將軍娶了這女人，咱們也就能放心了。”
夏大將軍似乎想起了什麽，也便是轉身對程琮說了一句：“這幾日過去試探試探那將軍的心意，若是當真如此，咱們就竭力撮合此事，左右九思什麽都記不得，到時候就算想起來，也是早已經嫁做人婦，無可奈何了。”
夏大將軍說完便是仰天長笑起來，，就好像陰謀得逞一般，心情也甚是舒暢。
而程琮的心裏，早已經是把夏大將軍罵到了祖宗十八代，心中隻覺得夏大將軍狠毒，那鐵騎大將樣貌粗獷，如同一座小山包似的，誰看了都膽寒，九思就算是個瞎子，也斷是看不上的。
在程琮的眼裏，除了蘇子塵，誰都配不上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