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實話實說
九思低眸沉默，她並不想再隱瞞下去，見著程琮如此開口，也便是轉過頭來，微微笑了笑，道：“我怎麽不記得，琮兒，你可都還好麽？”
程琮錯愕，長著嘴巴半晌沒有說話，震驚之餘，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正欲開口驚呼，九思便是搶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低聲道：“眼下我並不知道蘇子塵是否派了夏大將軍前來殺我，你心裏知道便好，不要聲張。”
程琮點了點頭，雖是年輕，但如今已然是沉穩了不少，雖是心中高興地緊，但也是能夠沉下心來，做到不喜形於色。
“長姐，我和父親都很好，真沒想到你如今還活著，若是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父親恐怕就不會這麽消沉了。”
程琮點頭應了一聲，眼眸不斷地看著九思，心中歡喜，九思是看的出來的。
聽著程琮說的話，九思心中隻覺得歉疚，她從程琮的話中能聽出來，自己沒了之後，程宵擎的確是消沉下去了的，因著如此，夏大將軍這般居功自傲也是說的通的。
“此次你們為何過來，可是蘇子塵得知我在這裏的消息？”
九思心中難過，但也是不能與程琮長久交談，也便是問了重點。
程琮一頓，方才他隻顧著興奮，並沒有聽出來九思直呼了蘇子塵的名字，如今聽到如此，心中一沉，也是明白了九思的心意。
“前些日子蠻夷首領忽爾稜麵見皇上，要了馬駒和糧草回去，皇上許是知道了你的消息。”
程琮抿了抿唇，而後出聲對九思說了一句，繼續道：“夏大將軍過來，給皇上說的是要震懾邊境，保證邊境百姓安居樂業，昨日過來，似乎也是有備而來，仿佛直衝著您的一樣。”
“這麽說，是蘇子塵告訴的夏大將軍？”
九思心中一沉，隻覺得事情愈發蹊蹺，甚至還有些撲朔迷離起來，隻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覺得並非如此。”
程琮遲疑片刻，而後開口對九思分析著：“若是皇上的意思，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上也並不會主動在夏大將軍說出此事之後，讓我跟著夏大將軍一起過來。”
頓了頓，程琮似乎想到了什麽，伸手撓了撓頭，才繼續道：“長姐，皇上如今已經知道你與程家的關係了…”
九思啞然，心中咯噔一聲，一時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樣隱秘的消息，蘇子塵怎麽會知道了。
“長姐，我覺得此事並不像是你想的那樣，應當是夏大將軍想要做什麽對你不好的事情，卻是被皇上一眼看破，因著不好拒絕，所以才遣了我跟著一起過來，皇上應當知道，我是會護著你的。”
程琮對蘇子塵本就忠誠，因著不知道戰場上的事情，也便是隻覺得蘇子塵並不會害了九思，也便是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與夏大將軍並沒有什麽仇恨，更不要說是恩怨，他為何要做出於我不利的事情？”
九思頓了頓，看著程琮眼下成熟了許多，原本還帶著些孩子氣的少年，此刻也已經是眉宇英俊的威風將軍，心中隻覺得五味雜陳，身為長姐，九思並沒有做到任何能讓程琮學習的地方。
“長姐，眼下您不在後宮之後，皇上一直將後位玄虛，隻等著您回去，順妃娘娘雖是暫時掌管後宮，可眼睛卻是無時不刻不盯著這後位，且如今所有人都認定你已然是沒了性命，對夏大將軍和順妃娘娘攀附的越來越緊。”
程琮一點一點開口說著，心中縱使覺得這些事情說出來或許對九思來說有些殘忍，但也不得不繼續道：“想來也是因則這層緣故，夏大將軍才會對你敵意起來。”
在利益麵前，就算是至親的兄弟也有掙的頭破血流的一日，眼下這後位更是讓人唾手可得，原本若是沒有九思，這位置想來也是毫無疑問地就要落在了夏府的手裏。
而如今有了九思的存在，夏府原本要得到的東西受到了威脅，自然是心中不願，除掉九思，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隻是，九思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會是夏大將軍做出來的。
“這件事情，順昭儀可是知情麽？”
九思低眸沉吟片刻，而後才試探地問了一句，眼眸微蹙，甚至不敢聽程琮接下來的話。
“眼下順妃娘娘一手遮天，我聽聞從前伺候您的奴才們仍是留在了東宮內，軟禁在那裏哪也去不了，您的那些東西也都封存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拿出來引起皇上的回憶。”
程琮低頭，隻輕輕說著：“想來，順妃娘娘也是知道的…”
九思聞言，心中隻覺得一緊，半晌都緩不過來，一時心中難過，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並不是九思想聽到的結局。
“罷了，眼下我並非從前的從夫人，大商朝的一切，與我也是毫不相幹的，日後我也不會插手涉及。”
九思深吸口氣，在她離開大商朝之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九思縱使有心，也是不想再花費時間精力去管了。
“隻是，眼下若是誰再想要傷害我一絲一毫，我便是會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償還。”
九思眼眸一凜，登時便是起了絲寒意，隻出聲對程琮說了一句，聲音堅定，容不得辯駁。
關於大商朝的一切，九思都不會再去涉足，若是如此之後夏大將軍仍是窮追不舍，
“長姐…”
程琮心中有些不忍，但也是隱約能夠知道，九思能有今日的局麵，定是因著蘇子塵的緣故，才會如此的吧。
“你照顧好自己，和，父親。”
九思並沒有多說什麽，伸手在程琮肩膀上拍了拍，而後才繼續道：“眼下程府隻靠著你一個人了，可是要肩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
這是九思第一次稱呼程宵擎為父親，從前她總以為程宵擎左不過是良心有愧，所以才會這樣對自己開口，眼下她才明白，程宵擎隻不過是深沉內斂，將對九思的愧疚和父愛，都隱忍下來。
“我會的。”
程琮應聲，卻又是有些不安地抬起眼眸，看著九思道：“長姐，日後還能見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