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頭暈目眩
等九思再醒來的時候，穆拉已經做好了餐飯，見著九思睡到了日上三竿，也便是出聲笑道：“阿姊好睡，這幾日接連都是日上三竿才起，給咱們省了不少早餐，隻顧著做午膳，奴們也能偷偷懶了。”
從疆場回來之後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做，汗王體恤九思，特許她多休息些時日，這一段時間也無需上朝議事，隻好生休息就是了。
九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聽著穆拉如此開口，也便是起身洗漱收拾，而後才隨意披了件衣裳，隻在餐桌前坐下，嚐著穆拉做的餐飯。
“阿姊，昨兒個夜裏您是做噩夢了麽，怎得奴瞧著您今日醒來眼角似乎有淚痕呢。”
穆拉見著九思情緒上似乎並沒有什麽波瀾，心中隻以為九思是做了噩夢，並沒有往旁的方麵想，因而也是隻出聲問了一句。
“是麽？”
九思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滯，而後很快便是恢複過來，抬眸看了看穆拉，隻裝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而後才道：“我竟沒有發現，許是昨兒個做了什麽噩夢吧。”
“無事就好，阿姊快用膳吧，仔細一會涼了。”
穆拉應聲，隻伸手給九思夾了很多美味佳肴，囑咐九思多吃一點：“阿姊，您定是要多吃一些，隻有多用一些飯菜，晚上才能睡的安穩一些。”
九思並沒有接話，隻是點了點頭，而後才低頭用膳，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並不是沒有發現，而是早就發現了，卻隻想隱瞞下去，並不願意說出來與任何人聽。
九思以為自己並不會再因著蘇子塵的事情掉眼淚，卻是沒有想到，昨個夜裏，竟又是控製不住自己。
一切就這麽順其自然吧，九思長歎一口氣，隻覺得有些沉重，她心裏並不能明白，蘇子塵如此費盡心思想要知道自己下落，究竟是為何？
難不成非是要將自己趕盡殺絕，才算安心麽？
還是說，蘇子塵另有其他的目的？
九思並不敢多想，她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是個謎團一樣，讓她一時間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阿姊，你在想什麽呢？”
穆拉見著九思雖是拿著筷子，卻是半晌都沒有動作，再看九思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便是伸手在九思的麵前晃了晃，而後出聲問了一句。
“我問你，若是有一人原是以為你死了，而後又發瘋一樣地尋你，你覺得這人究竟是如何想的？”
九思回過神來，見著穆拉開口詢問，也便是怔了怔，出聲對穆拉問了一句。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九思如此隱晦含蓄地問一句穆拉，也是想當一次旁觀者，看看穆拉會如此解決這件事情。
“那要看這人從前與我是何種關係了，若從前他待我如同掌上明珠，眼下發了瘋的尋我，定是心中思念的緊，隻想與我見麵，再也不分開了。”
穆拉歪著頭想了想，而後才開口回答著：“若是從前我們兩人便是死敵，眼下讓他知道我仍活在世上，自是要發了瘋的找我，非是要把我殺了才行。”
九思啞然，是啊，若是從前恩愛有加耳鬢廝磨，自是會尋了自己回去，繼續過歡喜日子，可若是恨之入骨，想來不管自己躲到哪裏，也是會被尋出來滅口的吧。
九思與蘇子塵從前的關係，到底又是如何呢，是愛，還是恨？
“阿姊，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穆拉回答完問題之後，這才如夢初醒般清醒過來，略帶了些警覺的問著九思：“難不成是柏燁玄醫又要過來將你帶去他的藥穀裏嗎？”
“怎麽會。”
九思方才還有些緊張，隻以為穆拉想到了些什麽，但聽著她這樣解釋，心中是鬆了口氣：“我隻不過是和幾位王妃前些日子說了些戲曲雜文而已，提到了這個，一時隻覺得難以理解，所以才會問的。”
“原是這樣，那又有什麽難的，隻等著他過來尋便是，隻要行得正坐的端，誰來也是不必怕的。阿姊，你說對不對。”
穆拉隻笑了笑，忙是兩口扒完了碗裏的飯菜，而後爽快地抹了一把嘴巴，笑著對九思說了一句。
這件事情，對於穆拉來說的確是從沒有經曆過的，因此她也隻能用最簡單的辦法去做，把這些事情統統做到最簡，才是穆拉的作風。
“對。”
九思眼眸彎彎，見著穆拉如此天真，似乎也是被穆拉所打動一般，隻出聲應了一句，心下也不再像方才那樣緊張，也看開了許多。
她本就是行為端正，那日在戰場上也是全心全意為著蘇子塵，為著大商朝，原是像將事情真相告知給蘇子塵，卻沒想到被人誤會，落得個叛賊的下場，死的也是那樣冤枉。
甚至，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此次若是蘇子塵前來，自己也自是會拿出證據，將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不給自己留任何遺憾，也自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抹黑自己。
至於要殺要剮，那也都是後話，眼下九思已經死了那麽多次，還何妨懼怕這一次呢？
“阿姊，這幾日咱們去騎馬，好嗎？”
穆拉又想起上次的話題，也便是伸手搖了搖九思的臂膀，撒嬌一般開口。
“好，我答應你，待哪日天氣好了，我便陪你去。”
九思含笑，點了點頭，穆拉如此乖巧可愛，九思又豈會有拒絕的道理。
陽天國和大商朝之間本就有不動兵戈的約定，眼下自己又成了陽天國的女官，想來蘇子塵礙於汗王的麵子，也是不會對自己動手的吧。
況且，九思的內心深處，一直抱有幻想，她總是覺得，蘇子塵費著這麽大的力氣尋找自己，並非隻是想殺了自己這麽簡單。
或許，蘇子塵早已經從蘇子笙那裏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眼下尋找自己，也不過是想消除誤會，和自己重新開始吧。
隻不過這樣的念頭，一直緊緊埋在九思的內心深處，從不示人，亦是不願讓任何人知曉。
包括九思自己，也從來不願意承認，這樣的心事，九思隻敢稍稍閃過一絲的想法，旋即便是用力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