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班師回朝
這恩眷館離汗王王妃們所居住的王妃宮的確很近，隻需幾步路的功夫，便是能到了她們那裏，因著有月娥牽線搭橋的緣故，九思眼下已然是和大王妃藺秀，三王妃玉頤相熟的緊。
“汗王說，今年氣候不錯，三日之後就要班師回朝去了，你們可都準備好了？”
藺秀說話柔聲細氣地，隻坐在床上，身上蓋了厚厚的一層被子，眼眸緩慢地看著幾人，口中問了一句。
九思看得出來，她眼眸中的失意很是明顯，這樣複雜的情緒，倒也不是因著汗王而起，更像是沒了孩子之後，那種粉身碎骨的痛楚。
“也沒什麽可準備的了，隻不過是這幾日額外多吃了些新鮮的蔬菜罷了，若是回了朝內，再想吃到新鮮的蔬菜，恐怕要等到初夏了。”
月娥咂了咂舌頭，似乎是吃膩了那些牛羊肉一樣，隻想多留住一些新鮮蔬菜的汁水。
“我也沒什麽好準備的，今年托了九思的福氣，一切都是輕裝上陣，此次過去也隻不過是拿了些新得的書卷回去，可以慢慢讀了。”
玉頤抿唇一笑，禮貌地回答著，對於月娥的大大咧咧，她也並不覺得低微，隻是微微笑了笑，並不把這樣的事情當做是很重要的。
而九思並沒有開口回話，她本就是初來乍到，原也是沒有那麽多東西，對於幾人心裏掛念的，九思也並沒有什麽太過喜歡的感覺。
就好像是，經過了那一場事情之後，九思忽地灑脫起來，仿佛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無論是丟掉任何東西，九思也不會覺得可惜。
就好像是，那些東西本來就是身外之物，就算丟掉，也並不會刺激到九思的任何一根神經。
就好像是，九思從內心深處認為，自己並不能配得上這些東西。
“此次回去，不知道九思還要給汗王想些什麽新奇的點子呢？”
見著九思麵色微微有些沉鬱，低頭不知道忽地想到了什麽，藺秀也便是柔聲問了一句，聲音輕柔而溫暖，就好像是春日裏和煦的太陽光一樣，淡淡地撒在了九思的身上。
“不知道汗王需要些什麽，若是需要我來想辦法，自然是在所不辭。”
九思回過神來，重新換上一副笑容，對藺秀出聲說了一句，而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微微眨了眨眼，鼓起勇氣問道：“你如今身子就這樣病著，可尋了柏燁玄醫來瞧過，他可說了什麽時候會好？”
藺秀說一句話，就得緩上好久，九思雖是能看出來藺秀在竭力克製住自己，讓自己能多精神一些，但仔細看上去，藺秀的確是快要透支了。
“柏燁玄醫方才來陽天國的時候，汗王便是讓玄醫給我診治過了，眼下早已經是好許多了，能和你們在一起說這麽久的話，是從前並沒有的。”
藺秀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出聲繼續對九思開口說著：“我這身子是長期以來堆積而成的，並不能一蹴而就，隻能是慢慢地治著，興許還會好一些。”
“九思姑娘或是不知道，大王妃的身子眼下已經好多了，想來再吃上幾個月的藥草，大王妃的病就好的差不多了。”
玉頤在一旁回了一句，見著藺秀似乎是有些乏累，也便是起身親自倒了一杯馬奶茶給藺秀，一旁的月娥也是眼疾手快，給藺秀身後加了一個軟墊靠著。
“如此便是極好的，柏燁玄醫連我這樣的將死之人都能醫治好，你這樣的病也不是什麽難事。”
九思點頭，看著兩人的動作渾然天成，並不是刻意而為之，而是真情流露一樣，是發自肺腑地對待藺秀，九思心下也便知道，三人的關係確實是如同月娥所說的那樣好。
“還是說說你吧，如今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藺秀笑了笑，飲了幾口溫熱的馬奶茶之後，似乎是好了許多，隻轉過頭來看著九思，輕聲問了一句。
“沒有。”
九思回答的倒也幹脆，隻直爽地出聲說道：“若是有了中意之人，定是和你們三人分享，日後還等著你們三人替我出謀劃策呢。”
“看，我早就說了吧，這九思姑娘誌不在此，兒女情長絲毫不放在眼裏，你倆還不信我，今日親口問了，可算是信我了？”
月娥出聲無奈的說了一句，似乎是對兩人的不信任感到有些不滿，隻嘀咕著，幾人聽聞此話，自然是笑做一團，胡亂地將此話糊弄了過去。
還沒等再說什麽旁的，九思便是看見藺秀身邊伺候的小奴走了進來，給幾人行禮之後，也並沒有立刻告訴自己的主子，而是直戳了當的通傳道：“三位王妃，辛天爵，柏燁玄醫如今在門外候著，說是有幾句話要對辛天爵說。”
九思訝然，不知道柏燁為何這會子會來尋找自己，一時隻覺得有些奇怪，但仍是站起了身，對麵前的三人報以歉意的微笑，而後才走了出去。
“你尋我？”
九思看了看柏燁，下意識問了一句：“怎得這麽急，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倒也是沒有，隻是方才汗王召我過去，說是三日之後就要班師回朝，我便是想著過來跟你說一聲。”
柏燁依舊是溫柔地開口，眼眸如水地看著九思，頓了頓，才繼續道：“汗王說我如今帶給陽天國的醫術已經超過所應允的數量，知道我不願在此齟齬下去，也便是特許我可以三日之後一起離開。”
九思聽著柏燁的話，心中知道他想說些什麽，也便是隻裝做聽不懂的樣子，點了點頭，而後才開口道：“這很好啊，你便是可以回你的藥穀裏去了，你的師門，應當都會很想你的。”
柏燁看了看九思，似乎對於九思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因此也便是抿了抿唇，低頭沉吟了半晌，才開口問了一句：“九思，你在這裏做女官，可是你真正想要的？”
“是否真正想要有什麽要緊的，左不過是暫且留在這裏罷了，畢竟這裏的一切，都很是合適。”
九思尷尬地笑了笑，隻打著圓場，繼續道：“眼下我與三位王妃關係甚篤，在此也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