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大功告成
老嬤嬤出聲囑咐著含煙，讓她日後盡量不要在順妃娘娘麵前提起九思，今日老嬤嬤也看得出來，整個後宮似乎都不敢提起九思的名字，隻怕犯了順妃娘娘的忌諱。
含煙也是自然明白老嬤嬤話裏的意思，隻點了點頭，見著她如此慎重，心裏也自然是明白這樣的道理。
頓了頓，含煙隻覺得日後入宮是個很痛苦的事情，現在這麽約束，自己想要做什麽幹什麽也都是要提前考慮才行，倒不如從前那樣自由。
因此，含煙也便開口：“嬤嬤，若是下次順妃娘娘再請您入宮，您便不必帶我同去了，隻替我跟順妃娘娘說一聲，就說我在府內學規矩便是了。”
含煙隻覺得惋惜，忽地想起從前九思教過自己一句詩：“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從前含煙不明白，為什麽過幾年之後便會沒有少年少女時期那樣的意氣風發，亦或是再也不似從前那樣的感受。如今含煙才算明白，時過境遷之後，剩下的隻有物是人非。
含煙之前總覺得這事情讓人惋惜，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什麽改變，可如今親眼看著這一切如同走馬燈一般地一一在自己眼前閃過，含煙才知道，這些都是過眼雲煙。
轉瞬即逝，卻是真實地發生過的。
“順妃娘娘如今已經將老奴的手藝學了七八成，想來不會再宣老奴入宮，小姐隻放心就是了。”
老嬤嬤隻微微搖了搖頭，眼角的細紋清晰可見，篤定地對含煙開口說著：“小姐不必擔心。”
含煙心中疑惑，正欲開口詢問緣由，卻又摹地低下頭去，不想再言語。
就算老嬤嬤不說，含煙也是能猜出幾分的，若是順妃入了皇宮之後便與施含煙再無聯係，隻顯得是順妃不識禮數，眼下順妃讓老嬤嬤時常與含煙入宮，若是兩人不去，這份罪責也不在順妃娘娘身上。
且今日的見麵本就枯燥無趣，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亦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樣尷尬的境地，想來無論是順妃娘娘還是含煙，都不願意再有第二次了的。
因此，含煙也是知曉得。
若是從夫人還在，一定不會這樣的。
仿佛就是那一瞬間的功夫，施含煙總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少，有些從前並不能明白的事情，此刻也是分明的。
天陽國。
那些人做起事來的確是快，加之柏燁的統籌規劃，把九思草圖上的細微末節都了如指掌，井井有條的安排著一切，幾乎是一下午的時間，便是把那長寬各十步大的地窖挖好了。
“九思，你去看看這地窖如何。”
柏燁依舊是一臉笑意地看著九思，絲毫沒有半點幹了重活的樣子，隻眼眸溫和地看著九思，示意她前去看看。
那些人的確已經是將地窖挖好，此刻正將上麵的土整飭完好，九思看著那地窖的樣子，與自己腦海中想的並沒有什麽差別，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柏燁的確是對自己了解的易如反掌，自己方才畫的也不過是個草圖而已，卻沒想著柏燁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做了出來，當真是讓人心生感慨。
“的確是這樣的，咱們大可回稟汗王之後先放些東西進去一試，若是沒什麽差別的話，便可以給地窖上用青石鑲嵌，再鋪上木板，今年冬日搬遷，也不用那麽麻煩了。”
九思心中歡喜，抬眸看著柏燁，而後出聲對眼前等著九思開口的人出聲說著，心中早已經是自信滿滿，隻等著自己大功告成，親自還了陽天國一個人情。
可讓九思沒有想到的是，那些人聽完自己的話，非但沒有讚同，而是相視著看了看，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就連穆拉，也是眼角眉梢帶著笑意地看著九思，並非嘲笑，而是善意地。
“怎麽，難道不可以嗎？”
九思一時有些忐忑，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呆呆地看著柏燁，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腦子裏回想著的，也是在擔心自己說錯了話。
“阿姊，這些小事就不用回稟汗王了，咱們如今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你且放東西進去吧，到時候拿出來若是完好無損，告知汗王一聲就是了，無需那麽多複雜。”
穆拉止住了笑意，隻輕聲給九思仔細解釋著這裏的風俗習慣：“你如今才來咱們這裏，對這裏的規矩不太熟悉，日後就知道了，咱們陽天國可是很自由的呢。”
九思訝然，但旋即便是恢複如常，隻有些尷尬地笑笑，道：“原是這樣，我的確是不知道這個，既是如此，那便取些不易存放的東西進去試試吧。”
說幹就幹，那些人也並沒有再緊抓著這件事情不放，隻取了些難以存放的絲綢瓷器，又取了些穀物雜糧，都放好存入地窖當中。
“眼瞧著這幾日便是零零星星的下了些雪，若是這幾日之後絲綢瓷器一類仍能完好如初，便是不必擔心了。”
九思命人將地窖的木門緊緊關閉，用了幹燥的稻草鋪滿，而後再覆蓋上厚厚的黃土，這才放心下來，對麵前的這些人說了幾句。
眼下已然是下起了零星的雪，九思身子雖是不如往日，卻並沒有像在東宮的時候那麽冷，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看著他們對待自己如此上心，身子也一點點熱了起來。
“阿姊，若是此次可以輕裝回去，咱們趕在過年前就可以到行宮了呢，每次在行宮過年都熱鬧的緊呢，你還沒有在陽天國過過新年呢，此次一定要多玩一玩才是。”
穆拉心中歡喜，一提到可以回到行宮過年便是滿麵歡喜，含笑說著：“阿姊，你從前過年是什麽樣的呀？”
九思蹙眉，自己入了東宮之後，似乎還沒有過過一次新年，原是以為今年可以在東宮內與蘇子塵一起過一個新年，卻沒有想到，九思如今竟在陽天國等著過年。
九思甚至沒有想到，自己尚且還有一口氣能活到今日，能在這裏和穆拉，和柏燁一起過年。
再從前呢，過年究竟是什麽樣的，九思也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