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願意留下
但見著廣竹期待又澄澈的眼神，蘇子塵的確是不敢將實話告訴廣竹，因而隻是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緩和了許久才道：“隻是眼下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等著。”
“隻要主兒能回來，奴婢等多久都是願意的。”
廣竹眼眶含淚，似乎是有了希望一樣，沒有見到九思的屍首，那九思便仍是有生還的可能，廣竹願意相信。
“眼下你可想好了要去哪裏繼續當差？”
蘇子塵微微頷首，看著九思衷心，知道她無論去哪裏都會是一個好奴婢，再加之她是九思的貼身侍婢，因此對待廣竹也便是格外寬厚一些。
“若是沒想到什麽好的去處，暫且跟著朕，若是日後從夫人回來了，你再回去伺候她便是了。”
頓了頓，蘇子塵接話問了一句，看了看廣竹，內心有些動容。
廣竹是陪伴九思時間最長的人，若是把廣竹喚在自己身邊，想來也是甚好。
“奴婢謝過皇上聖意，隻是奴婢心中總是記掛著主兒，擔心一時疏忽大意做錯了事，因此並不能在禦前伺候，還請皇上切莫見怪。”
廣竹低頭沉吟，而後才微微搖了搖頭，拒絕了蘇子塵的好意：“奴婢哪裏也不想去，隻想等著主兒便是了。”
“殿下，既是如此，咱們馬上就要入皇宮了，眼下東宮內還缺一個留下來照看東宮的人，不如…”
聽聞此話，小豆子忽地想到了什麽，忙是低聲對蘇子塵進言幾句，想讓蘇子塵開口，隻把廣竹留在這裏。
“東宮日後冷清，你可願意留下來掌管這裏的一切？”
蘇子塵淡淡開口，試探著廣竹的意思。
他知道，這東宮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一旦忙起來，便是會忘記這裏，且廣竹過不了幾年也是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若是因著如此耽擱了，的確也是不好的的。
再者說來，九思在東宮時便是專寵，受了不少妃嬪嫉妒算計，如今入了皇宮，後宮的勾心鬥角便是愈來愈多，若是有驟然失寵亦或是不得寵的妃嬪遷怒起來，廣竹也是眾矢之的的。
因此，蘇子塵隻等著廣竹開口，聽聽她的心意。
“皇上，奴婢願意，主兒一定記得回東宮的路，奴婢在這裏守著，主兒便是一定會回來的。”
這樣的差事廣竹自是樂意而為之，她與九思一起慣了，自是不喜歡吵鬧吵雜的地方，讓廣竹留在東宮這個安靜的地方，隻等著九思回來，順便打點宮裏的一切，與她而言也是極好的。
“好，那朕便依了你，若是從夫人回來，你便繼續伺候她即可；若是從夫人一直未歸，你到了年紀，亦或是等不下去，想要出宮成婚之類的，盡管向朕開口便是了。”
蘇子塵低頭沉吟片刻，也算是同意了廣竹的想法，隻點了點頭，而後便是給她承諾：“朕，自會賜你白銀千兩，送你回鄉好好過日子。”
事到如今，廣竹也不需要這些，她同九思的身世一樣，本就沒有家了，原是想在宮內一直陪著九思到老的，卻不想會突然出了這樣的轉折。
縱使如此，廣竹也是心甘情願留下來守著的，因此麵對蘇子塵的允諾，也不過是淡然叩謝，之後才離開。
“皇上，奴才方才打聽了一下，順妃娘娘把鍾粹殿小廚房內的庖丁們都帶回了自己殿內，說是要一同帶入皇宮中去，由此才引得了廣竹的不滿，兩人僵持不下，廣竹才忽地鬧來了這裏。”
蘇子塵與廣竹說話的功夫，小豆子已經把方才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了清楚，走到蘇子塵身側，這才低聲輕語說了一句。
“此次從夫人驟然離世，順妃似乎並不大難過，甚至還未曾過問過，是麽？”
蘇子塵頓了頓，隻覺得這有些反常，從前九思與順妃的關係甚篤，眼下從夫人不知所蹤，順妃理應是要詢問一兩句的，可她卻是一直沒有反應，隻讓人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想來順妃娘娘並不敢在您麵前多提，隻怕勾起您的傷心事吧。”
小豆子一時啞言，並不知道對於順昭儀這般該如何解釋，因此也便是頓了頓，想了許久才對蘇子塵開口說了一句：“順妃娘娘應當也是知道您喜食鍾粹殿從前的膳食，所以才不忘記將小廚房的奴才們帶去皇宮內的。”
這樣的舉動，究竟是為了固寵還是為了蘇子塵可以果腹，誰也不清楚，隻不過蘇子塵心中隻覺得有些不爽，這些禦廚是鍾粹殿的，便一直都應當是鍾粹殿的，誰也不能帶走。
“皇上，此次夏大將軍在戰役中，功勞甚篤，這些禦廚想來也是願意繼續做些美味的膳食給您，依奴才的意思，您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哪日尋個機會，將這些禦廚全部安置在禦膳房，若是您哪日想吃了，便讓他們做給您嚐便是了。”
小豆子看出了蘇子塵的心思，因此也便是替蘇子塵出謀劃策，隻需簡單的一個小手段，便能讓蘇子塵如願以償。
“好。”
蘇子塵沒有說話，隻略點了點頭，而後才走了出去，恰好撞見匆匆而來的程琮，隻瞧著他低頭疾走著，若不是蘇子塵伸手去攔，程琮怕是要撞上了蘇子塵。
“皇上。”
程琮眼眸似乎有些發紅，猛然抬眸看見了蘇子塵，這才忙是停下了腳步，叫了一句。
“如此急切地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蘇子塵稍稍抬了抬下巴，看著程琮，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皇上，臣聽聞從夫人在戰場上身亡，如今屍身並不得見，故而想問問是真是假。”
程琮深吸了口氣，竭力保持著鎮定，出聲詢問著蘇子塵：“若是如此，臣願意領兵深入穀底尋找，定是給皇上一個交代。”
雖說蘇子塵已經派了祁桓前去，隻可惜那穀底瘴氣重，叢林密布還有猛獸出沒，就算是走的進去，恐怕在裏麵也是找不到方向，隻怕是會出不來的。
因此，蘇子塵隻能放棄，轉而派了人手去全城搜羅。
今日程琮如此熱切地攬下此事，想去尋找九思的下落，的確是讓他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