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不必熱了
九思也是一樣，自從蘇子塵離開之後，隻是隨意地坐在餐桌旁，並沒有離開，眼眸中一下子沒了光芒，似乎是想些什麽。
隻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主兒，您今兒個晚上都沒有用什麽膳食，這會子菜肴都已經涼了，奴婢已經讓小廚房拿去熱熱，您再用一些吧。”
廣竹瞧著桌上那些菜肴隻如同原封不動一樣，再看著九思的餐盤中光潔如新，甚至連一絲油汙都沒有，心下也便是知曉，九思定是隻顧著與蘇子塵說話，什麽東西都沒有吃的。
“不必了，如今已經晚了，讓小廚房別麻煩了。”
九思回過神來，看著桌子上的冷菜冷飯，已然是沒了胃口，隻微微搖了搖頭，出聲道：“我也沒什麽胃口，今兒個小廚房做這一桌子菜肴已經很辛苦了，就讓他們早些休息吧。”
九思總是這樣，無論什麽事情都先想著別人，永遠不會想著自己，廣竹心裏清楚，隻能微微歎了口氣，而後才繼續道：“主兒，那奴婢暫且先讓小廚房回去休息，若是您待會想用些什麽，奴婢再去給您準備。”
廣竹擔心九思會餓，囑咐完之後便是輕輕坐在了九思身邊，為她披了一件鬥篷，靜靜坐在九思身邊陪伴著。
“殿下今日過來，是要讓我做皇後。”
九思看了看廣竹，麵上微微露出了些笑意，輕輕吐口，就著涼薄的月光，出聲對廣竹說了一句。
“奴婢恭喜主兒，殿下果真是最喜歡主兒的。眼下便將皇後的事情告訴主兒了，想來也是想讓您安心，隻等著日後冊封呢。”
廣竹是發自肺腑地為九思高興，見著九思告訴自己蘇子塵今日所說的話，心裏自然也是歡喜的不得了，隻眨巴眨巴眼睛，想跪下給九思道喜。
見著廣竹那麽高興，九思眼底也是劃過了一絲寵溺，伸手扶住了想要行大禮的廣竹，溫柔開口：“眼下也隻是給你知會一聲，你聽過便是了，無需告訴旁人，且這件事情隻有等瓜熟蒂落之後，才能讓他人知曉。”
“是，主兒放心，奴婢保證誰都不告訴，隻悄悄替主兒高興。主兒成了皇後，奴婢日後也能揚眉吐氣，再也沒人敢欺負奴婢了呢。”
廣竹心裏歡喜的不得了，眼睛也笑成了彎月的模樣，喜滋滋地看著九思，道：“主兒，若是您成了皇後，想來您的襦裙首飾要更好看呢，到時候奴婢可得向嬤嬤們好好學學手藝，給您梳最好的發髻。”
九思抿唇一笑，低頭卻是有些沉默。
這皇後的位置已經唾手可得，隻要渡過了眼下這一關，什麽都是不必擔心的。
隻是，眼下這一關，看似容易，卻是危險重重。
“主兒，您想什麽呢。”
廣竹見著九思有些默然，心中隻覺得有些不解，也便是抬眸看了看九思，出聲問了一句。
“殿下方才也說，眼下朝堂眾臣大都希望殿下尋得一大家門戶出身，德才兼備的女子作為皇後，我出身微寒，又總惹的流言蜚語不斷，縱使殿下有心，也是難以抵擋那麽多的臣子。”
九思原本的笑意變成了一抹苦笑，見著廣竹麵色也有些發僵，也便是緊接著開口道：“不過殿下也有對抗之法，三日後笙王約了殿下決一死戰，殿下遣了我去，若是贏得這一戰，誰也是說不得什麽的。”
蘇子笙本就陰險狡詐，這樣的事情廣竹心裏再清楚不過，她知道，香芷姑娘就是因為蘇子笙的狠辣無情，才會斷送了性命。
如今九思與蘇子笙恩斷義絕，兩人若是再見麵，定是要拚上性命的，九思縱使是一身功夫在身上，可終究也是一介女流之輩，若是一時心軟，蘇子笙可不會留有情麵的。
“可是，若是贏不得呢？”
廣竹心裏擔心的厲害，隻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也便是握住了九思的手，眼眸裏盡是擔憂：“主兒，笙王究竟是何等狡詐，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次這一戰雖是咱們占了上風，可三日之後的比試，您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頓了頓，廣竹隻擔心九思要為著這件事情押上性命，也便是開口勸阻著：“主兒，殿下已然是有心讓您做皇後，便自然是有別的辦法力排眾議，三日後的比試，您還是別去了吧。”
九思心底也是不想去的，可方才靜靜坐在那裏想了許久，她才知道，自己是不能不去的。
“如今不是我要去，而是我不得不去。”
九思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開口對廣竹說著：“笙王約了殿下決戰，殿下去與不去，都是要落人口舌，不論輸贏，殿下都是站了不利之地，隻有我替了殿下前去，才能堵住悠悠之口，穩住殿下的地位。”
蘇子塵若是贏了，頂多是落得個殘害手足的罪名；可一旦輸了，亦或是受傷了，朝中黎民百姓會懷疑蘇子塵的能力不說，就連著匈奴蠻夷們，也會跟著蠢蠢欲動，不再懼怕大商朝的勢力。
隻有九思擔下這個罪名，趁亂衝上去與蘇子笙廝殺，才能名正言順。
就算是蘇子塵插手，也隻不過是英雄救美罷了。
“主兒，殿下隻需逼的那笙王彈盡糧絕就行了，奴婢身在深宮之中，都已然是聽得笙王糧草不多，身邊的士兵也是萎靡不振的，殿下何必要前去應戰。”
廣竹隻覺得有些不解，有些事情明明已經勝負已定，卻還是要額外生事呢。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榮譽吧。”
九思低頭想了許久，廣竹的顧慮也是自己的顧慮，廣竹想的這些，九思也都曾細細想過，但她想了許久，也並沒有想到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因此，九思也隻能將這件事情歸咎到蘇子塵的麵子上麵。
“上次我救了笙王的命，還傷害到了腹中的孩子，想來殿下一直心存芥蒂，如今恰好遇到這樣合適的時機來洗清嫌疑，堵住旁人之口，想殿下也便是因著這個緣故吧。”
九思低頭沉吟片刻，而後抬起頭來，眼神堅定：“無論如何，三日之後我都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