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早就知道了
“這件事情的確不大光彩，本殿下沒想到你會主動告知，這一點，你做的很好。”
蘇子塵見著安良媛哭的梨花帶雨，說話也是嚴絲合縫，並沒有一點因為撒謊而造成的結巴和緊張，也便是略點了點頭，隨口說了一句：“隻不過你說的這個人，本殿下早已經知曉。”
安良媛心裏一驚，眼眸猛地收縮，心跳倏忽間就好像停了一樣。
她不知道蘇子塵是如何得知的這件事情，是蘇子塵自己察覺到了不妥，暗中調查的，還是說九思已經在此之前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蘇子塵。
若是第二種，想來自己方才撒的那些謊話也早已經暴露了，蘇子塵聽著，卻是沉穩著性子，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怎麽了？”
蘇子塵瞧著安良媛眼眸緊張，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並不知道做些什麽，因此也隻覺得有些奇怪，頓了頓才道：“你緊張什麽？”
“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安良媛忙低下頭去，此刻才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失態，隻出聲喃喃地問了一句。
“大商朝入朝為官也是要經過推舉的，在此之前，若是不查一查官員的品行道德，如何名正言順的讓其入朝為官？”
蘇子塵見著安良媛麵色微微有些泛紅，似乎很是羞怯的樣子，也便是好言好語的出聲解釋著：“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麽大事，日後本殿下尋個機會，將那人貶為庶人便是，你父親也不必如此煎熬。”
聽到這裏，安良媛才算鬆了口氣，看來九思並沒有將自己與邱北之間的事情告訴蘇子塵，這些也隻不過是蘇子塵自己打聽到的而已。
所幸，蘇子塵打探到的隻是皮毛罷了，並不會招來殺身之禍，這倒是讓安良媛鬆了口氣，心中甚至有些感激起九思。若不是九思逼著自己前來認罪，恐怕蘇子塵定時要繼續深挖下去了。
“是，妾身謝過殿下。”
安良媛鬆了口氣，眼下自己的危機算是解除掉了，蘇子塵也並沒有為難自己，她雖是輸了，但也是贏了。
縱使是這樣，安良媛仍是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九思，出聲道：“妾身來的時候心裏忐忑的厲害，生怕殿下責罵，如今想來是妾身多慮了，隻怕是會和從夫人一樣，洗不清楚冤屈了呢。”
“此話怎講？”
蘇子塵見著安良媛如釋重負，卻是無意間提及了九思，心中隻覺得有些奇怪，這件事情與九思並沒有什麽關聯，為何安良媛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前些日子從夫人遭程氏汙蔑，當場和笙王決斷才暫保清白，妾身原本心裏擔憂，若是妾身也因著邱北公子遭人汙蔑，該如何自證清白呢。”
安良媛出聲說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蘇子塵的麵色，這才道：“且妾身那時心裏擔心，又無意中聽到從夫人說隻要劃清幹係，就算是兩人有過命的交情，也是不會被人汙蔑，妾身才有勇氣前來贖罪的。”
蘇子塵聽著安良媛的話，忽地麵色微微變了變，一時也沒有開口接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從前九思當著眾人的麵與笙王決絕，反而讓蘇子塵有些意外，隻當是九思果然如此，為的便是給自己一個清白。
而如今聽了安良媛的話，蘇子塵卻忽地想到了旁的。
這一場決絕，或許隻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兩人隻是逢場作戲，而蘇子塵，便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觀眾。
“是。”
蘇子塵回了回神，見著安良媛正盯著自己，才出聲繼續說著：“你說的不錯。”
可事實上，安良媛方才也並沒有說什麽內容，隻不過是轉述了九思的話罷了。
聽著蘇子塵答非所問，安良媛心中便是篤定，蘇子塵一定是心裏起了疑，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殿下如此寬厚仁慈，妾身自是感激不盡，還請殿下受妾身大禮。”
安良媛目的達到了，也自然不能多說些什麽，隻規規矩矩地行了三拜九叩大禮，而後這才起身。
若是輪規矩禮儀，安良媛雖不是最好的，可入宮之後，也是學規矩最快的，待旁人也都是恭敬謙和，不爭不搶。
就連許久沒有晉封得寵，委屈在那個鳳儀殿一年的光景，也不來打擾自己，隻樂得清閑。這件事情，蘇子塵記得清楚，心中的確是有些愧疚的。
“本殿下記得，你有一個玉石香枕。”
想到了這裏，蘇子塵也便是心頭一軟，隻出聲問了一句：“是麽？”
“妾身便知道殿下是在意妾身的，連妾身用了什麽樣的枕頭，殿下也是記在了心裏的。”
安良媛點了點頭，心中欣喜，不等蘇子塵出聲詢問，便繼續道：“那是妾身母家給妾身的陪嫁，是花了大價錢從西域買來的玉石香枕，很是珍貴呢，也是母家為了讓妾身想家的時候有個念想，不大孤單罷了。”
安良媛出聲說著，眼眸裏滿是欣喜，但心裏早已經如同小刀割肉一樣，疼痛不已。
她並不想讓蘇子塵知道這個玉枕的來曆，也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與邱北之間的關係。
隻要蘇子塵能盡快解決掉邱北，九思抓著的那個把柄，就永遠都是虛無縹緲的事情了，到時候就算安良媛矢口否認算作是汙蔑，也沒有辦法定罪。
畢竟，隻要安良媛不鬆口，誰也不能讓一個死人開口說話。
“那日蔡慶禦醫給你診脈，發現那玉枕有些蹊蹺，裏麵是含了草麝的。”
蘇子塵微微頷首，聽到了安良媛的話，也便是知道了這玉枕並非是山東巡撫刻意為之，而是吃了個啞巴虧罷了，自然是將實話告訴了安良媛：“那玉枕對身子即為損傷，你還是少用為佳。”
“草麝？”
安良媛心中咯噔一聲，抬眸看著蘇子塵，良久才問了一句。
“是比麝香藥效更濃的東西，長久下去傷害肌理，大商朝並沒有這樣的物什，隻有西域獨有的。”
蘇子塵蹙了蹙眉，繼續開口說著：“尋常人並沒有見過此物，想來山東巡撫大人也是好心辦了錯事，你可不能怪罪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