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意料之外
“老僧給太子殿下請安，給太子妃請安，給各位皇子、妃嬪請安。”
那老僧似乎有些無奈，瞧著眾人桌子上擺了些葷腥，甚至還有酒水，輕輕搖了搖頭，出聲對眾人請安道。
這樣的場合，本就不適合祈福，那老僧本也是一再推脫，但實在是拗不過太子妃的盛情，也隻能來到這裏。
“高僧毋須客氣，您隻說了該如何為父皇祈福便是。”
程歸晚並沒有意識到不妥，隻出聲甜美，對那高僧道：“祈福完畢之後，也不妨高僧回去清修，我們也可歡聚家宴，相互慶賀了。”
真正的祈福本就要沐浴焚香，日夜禱告，而後還要齋戒茹素，方才能顯示出自己的虔誠，這樣的祈福效果才是最佳。
而如今人員混雜，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身上的香料脂粉味道，早已經蓋過了焚香的氣息，如何算得上是虔誠？
且這裏已然是動了葷腥，又沾染了濁酒，就算是祈福，也沒有什麽效果。
若是因此惹怒了神靈，反噬給了眾人，也是有可能的。
“回太子妃的話，如今身在吉慶殿，人員混雜，想來…”
那老僧若是不說這樣的話，也並沒有人會怪罪什麽，但他心裏過不起，擔心會被佛祖厭棄，隻能出聲低低地說著。
話還沒說完，身邊的小徒弟便不動聲色地戳了戳高僧，暗示他不要再說下去：“師傅，您忘了太子妃囑咐過的話了麽？”
那高僧心中一緊，瞧著上麵端坐著的蘇子塵並沒有什麽異樣，而一旁的太子妃，麵色陰沉可怕，似乎並不願意自己再說下去。
這徒弟應當也是遵從佛門清規，如今卻是屈服於權威之下，提醒著師傅不要違逆主子，讓那老僧著實有些猶豫起來。
“想來如何？”
程歸晚雖是語氣上平和，但麵上的不快已然是顯示出來，意味深長地看著高僧，似乎有意提點著他：“上次您說這吉慶殿風水不錯，是適合祈福的。”
“是，是。”
那高僧心裏清楚，自然也不願意得罪程歸晚，隻結巴著答著她的話，出聲道：“老僧的意思是，這裏人多混雜，隻要一些身份尊貴的主兒前去祈福便是了，以此更顯誠信。”
祈福寺的香火還需要延續下去，高僧並不想因著自己的行為，讓整個廟宇都跟著受罪，因此也便轉變了話頭，出聲說著。
九思看的清楚，能明白那高僧的難處，並沒有開口，隻是微微搖了搖頭，心裏合計著，什麽時候抽空讓小孟子去給高僧一些銀兩，也算做是自己的心意。
至於那小徒弟，看上去眼眸中充滿了算計，並不像是佛門清修之人，對他也無需要什麽賞賜。
“既是如此，那便讓本殿下和笙王、泫王前去為父皇祝禱即可。”
蘇子塵起身，出聲說著，回頭看見一旁巴望著的程歸晚，道：“太子妃身為中宮，也理應同去。”
幾人起身來到祝禱台前，程歸晚卻是有些心神不寧，見著蘇子塵並沒有邀請九思，頓了頓也便道：“殿下，從夫人也深得父皇歡喜，想來從夫人也期望著能給父皇祈福，不如叫著從夫人同來？”
蘇子塵抬頭看了看程歸晚，隻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總覺得她想要故意做出什麽幺蛾子來。
平日裏程歸晚便是和九思水火不容，如今祝禱這樣的大事，程歸晚怎麽會如此好心的叫上九思？
蘇子塵並不想額外生事，正要開口拒絕，便聽見泫王在一旁開口道：“太子妃所言甚是，從夫人在皇上壽辰上頗受讚賞，若是父皇知道從夫人也為父皇祝禱，定是會好起來的。”
泫王並不知道東宮內的關係，隻覺得有利於九思，便是一定要為她爭取的，因此隻頓了頓，而後轉頭問像一直沒有開口的笙王，道：“二哥，您覺得呢？”
笙王麵色一沉，原本不想摻合進去，但見著蘇子泫開口問，也隻能圓滑道：“一切都聽殿下的意見。”
“如此，那便也是叫來吧。”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若是蘇子塵再拒絕，就當真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因此隻朝著九思招了招手，道：“從夫人也來。”
在旁人看來，這是無上的榮光，能和皇子們一起為皇上祝禱，顯然是位分尊貴的。
而九思卻是有些惴惴不安，因著推脫不得，也隻能起身，緩緩朝著祝禱台前。
“妾身給殿下請安，給太子妃和二位皇子請安。”
九思恭敬，給幾人行禮之後，隻站在了幾人身後，刻意與蘇子笙離遠了距離。
“祝禱開始——”
見著眾人已經站好，那高僧也不願意多等，也便氣沉丹田地說了一句，伸手輕敲木魚。
一旁的小沙彌們已經將點燃了的香遞給在了幾人手裏，引導著幾人三拜九叩，將香插在了香爐裏，祝禱也算是完成。
“禮成，天神感受到諸位主兒的虔誠，定是會普降甘霖，庇佑我大商朝，庇佑皇上千秋萬歲。”
那高僧出聲說著違心的話，隻求著天神不要降罪於自己便是了。
九思鬆了一口氣，方才祝禱的時候，她就很是緊張，生怕弄出一絲半點的差錯，被程歸晚抓住不放，若真是如此，九思就算想要辯解，也沒人能救的了她。
如今已經結束，九思總算是鬆了口氣，見著泫王看著自己，也便笑了笑，如釋重負道：“許久不見，泫王如今愈發強健，想來程大將軍給您教了不少真本事。”
“從夫人謬讚，本王這些隻是皮毛而已，比起殿下來說還差得遠。”
得到了九思的讚譽，蘇子泫忽地臉紅起來，隻伸手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出聲說著。
“泫王當真是謙虛，想來本太子妃父親並沒有虧待你呀。”
程歸晚聽見兩人的對話，忙把功勞歸咎在程府內，隻淡淡道：“這些也隻不過是本太子妃母家的舉手之勞罷了，泫王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是。”
蘇子泫並不想和程歸晚多說，因此便恭順應了一句，沒有後話。
“晴兒，命人將這裏收拾一下吧。”
程歸晚淺淺一笑，對身邊的蘇子塵答道：“殿下，祝禱完畢，咱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