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身心俱疲
“是，順昭儀，這繡法也並不是太難，重要的是色彩搭配，若是顏色搭配的好，便能錦上添花，若是搭配的不好，就算是再怎麽翻動裙角，也是無用功。”
那老嬤嬤應了一聲，忙出聲解釋著，見著順昭儀仔細，一副謙遜好學的樣子，心中隻覺得自己備受尊敬，忍不住出聲道：“且老奴瞧著您裙角領間的繡活精細，想來順昭儀也是冰雪聰明，一學就會。”
“本昭儀也隻不過是想著繡罷了，並不似嬤嬤這般精妙。”
順昭儀輕輕笑了笑，才徐徐答了一句。
“順昭儀，若是素色的襦裙，隻取了銀色、黛色、綰色便是，若是顏色豔麗的，倒可取了秋色，檀色，黎色相配，若是男子的長袍，便可選作黃櫨、鴉青、藏藍。”
老嬤嬤低頭看了看麵前擺著的上百種顏色的絲線，一雙手快速地抽出幾種顏色搭配在一起，迅速撚成一股，穿在了針眼兒裏。
“色彩搭配要按照一明，二暗的搭配手法，暗色的絲線本就不易察覺，因此才會多選一縷。這樣的顏色相佐搭配，顯得大氣，也不會讓人覺得喧賓奪主，用來錦上添花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那老嬤嬤拿了一塊素淨的帕子，在上麵信手繡了幾針，那絲線的顏色便是顯露出來，的確格外漂亮，細細看上去，就好像有好幾種色彩在內交雜著，從不同角度看上去，顏色明暗皆有不同。
那顏色鮮明的線雖是隻有一根，但仍是熠熠生輝，在用兩根暗色的線作為陪襯，暗色也並不會遜色，隻顯得很是別致。
“這竟和作畫一樣，要講求色彩搭配，若是搭配的妥當，便稱得上是一副佳作。”
九思有些稀罕，忍不住湊過來瞧了瞧，出聲答了幾句。
“從夫人說的甚是，這刺繡與作畫的確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嬤嬤含笑，對九思的話表示讚同，見著順昭儀又拿按照自己說的一明二暗的法子，取了好幾種絲線用來色彩搭配，甚至有些顏色的想法獨到，已然超過了自己。
“順昭儀，您當真是心思細膩，這絲線在您手裏就像是活了一樣，老奴做了數十年的繡娘，都沒能想出還有這樣搭配的方法。”
老嬤嬤心中有些羨慕，不禁感慨順昭儀很是聰慧。
“嬤嬤，您若是覺得本昭儀聰明，不如就教本昭儀該如何下針吧。”
順昭儀有些不大好意思，因而出聲說了一句，眼眸微微有些害羞，瞧著九思一眼。
“是，想要製成從夫人襦裙上那樣的繡法也不難，隻不過是在平常的針法上加上一些花針罷了，用兩根針正反兩麵繡著，打的結隻用平水結，其他的不必費什麽事。”
老嬤嬤出聲說著，將布匹撐在架子上麵，兩隻手同時在布匹的上下飛舞著，不一會兒便製成了雙麵的繡法。
“順昭儀您瞧，這繡法便是這樣得來的，若是您想繡成圖案，還是得多加練習才行。”
順昭儀聽的認真，隻覺得這樣的手法當真是厲害，一刻也不敢馬虎地聽著，而九思卻是一竅不通，隻覺得枯燥乏味，有昏昏欲睡的感覺。
再看一旁的含煙，隻將全部心意放在了點心之上，不停地吃著點心，碎屑已然是掉在了襦裙之上。
九思覺得她甚是可愛，這個隻滿心想著吃的年紀，並不像旁的小姐，心思老成，雖是行為舉止皆是達禮，但卻少了這個年級的童真與趣事。
“含煙，你慢點吃，本夫人殿內也準備了一些，若是這些不夠，本夫人再命人將殿內的給你送來。”
九思含笑，伸手用繡帕撣掉了含煙襦裙上的碎屑，出聲輕輕說了一句，嗔怪道：“難怪你額娘不讓你多吃，照你這樣的吃法，佐領大人的俸祿可都要貼進去了，若是日後誰給你些吃食，你可就要跟人走了不是？”
施含煙有些不好意思，飲了些清茶漱了漱口，這才洋洋得意地反駁道：“從夫人慣會取笑妾身，妾身才不是誰的點心都吃的，上次妾身與老嬤嬤回承乾殿的時候，就有個主兒給妾身點心，妾身都沒有接受呢。”
聽聞此話，九思心底忽然咯噔一聲，她並沒有想到，施含煙竟然與安良媛見了麵。
這宮內會做點心的不少，但能主動在宮內攔住施含煙的去路，給她送點心的，想來也隻有安良媛一人了？
“那個主兒是誰，你可曾見過？”
順昭儀聽見施含煙開口，忙追問了一句：“你可接受了她的點心？”
“順昭儀您別急，那人自稱安良媛，妾身記得從夫人說過和安良媛不睦，因此並沒有接受她的好意。”
施含煙不急不躁地開口，見著兩人急切，也便補充道：“但妾身從前也沒見過那暗戀股，也便隻能他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宮中知道你來的不多，除了安良媛，恐怕也並沒有旁人了。”
九思沉聲說了一句，轉眸看向順昭儀，眼神忽地有些凝重起來。
“從夫人姐姐，這安良媛給妾身的點心裏有毒嗎？”
施含煙見著二人有些緊張，自己一時也有些擔憂起來，忙出聲問了一句。
“這她倒是不敢，想來隻是想用這些點心來與咱們套近乎罷了。”
九思覺得施含煙有些好笑，出聲淡淡：“本夫人和順昭儀隻是有些好奇，你來東宮的事情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是如何得知的？”
說到這裏，施含煙才想起了些什麽，思索著對九思道：“從夫人姐姐，妾身那日與父親在承乾殿的時候，似乎見到了太子妃身邊的侍女，叫…叫安兒。”
到了這會，九思才清楚了，原安良媛能知道施含煙在這裏，是太子妃說的。
這麽說來，安良媛的確是和太子妃站到了一個戰線上。
“如今那安兒已經換了名字，叫晴兒，含煙姑娘可不要說錯了。”
順昭儀命人端上一杯牛乳茶來，見著施含煙有些錯愕，才繼續道：“從前的安兒犯了安良媛的名諱，太子妃便給她重新賜了名字。”
話說到了這裏，施含煙就算再不諳世事，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