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怒火中燒
“不來了，今兒個十五，殿下不知道麽？”
程歸晚愣愣抬起眼眸，一把抓住了晴兒的衣領，出聲問道：“殿下忙於朝政，若是殿下忘了，你為何不去告訴殿下一聲，在這和本太子妃墨跡什麽？”
晴兒害怕，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緊張道：“殿下今日，今日已經通傳下去，要去鍾粹殿。”
一語說完，丁香殿便陷入了異常的安靜之中，近旁伺候的奴才們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麽事情，讓程歸晚遷怒。
“是麽？”
程歸晚怒極反笑，定定地坐在餐桌麵前，冷笑道：“這麽說，今兒個準備的這一桌子菜都沒用了，對麽？”
晴兒張了張口，並不敢出聲接話，隻盛了一碗湯放在程歸晚手邊，出聲道：“太子妃，您飲一些湯羹來潤潤吧，如今秋日裏火氣旺盛，您可要照顧好身子。”
程歸晚心中煩悶，當即便一拂袖子，晴兒手中的碗盞便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殿下不來，本太子妃還有什麽好用的。”
程歸晚心中惱怒，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也覺得很是礙眼，突地發了狂，將滿桌的菜肴都掃落在地上，變得一片狼藉。
“太子妃，您息怒啊。”
晴兒心中緊張，一路膝行上前，出聲苦苦哀求著：“太子妃，此處已然髒了，您還是去更衣吧，仔細這些餐盤碎片劃破了您的身子，奴婢再給您重新準備一些您喜歡的吃食。”
“如果你是本太子妃，你還吃得下去麽？”
程歸晚抬眸，冷冷地看了身邊晴兒一眼，隻發出一聲冷哼。
安兒心中害怕，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打了個冷顫，並不敢再出聲說話。
程歸晚當真已經是氣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時半會兒地也難以排解心中的氣惱，看著殿內跪滿了顫巍巍的奴才們，聲音尖利：“都給本太子妃滾出去。”
那些奴才們如臨大赦，紛紛鬆了口氣，忙磕了頭便朝外四散著離開，誰也不敢觸了程歸晚的黴頭，讓她責罰。
“主兒，奴婢給您準備了新的襦裙，您去換一件衣裳吧，想來殿下去鍾粹殿，也隻是想問問從夫人為何要把那些首飾都贈給各宮。”
晴兒並沒有離開，雖是心裏害怕，但仍是留在了程歸晚身邊，低低說了一句，聲音帶著討好：“如今從夫人這般盛寵，又奢侈無比，日後引得闔宮不滿，從夫人是會有天收的。”
寥寥數語，倒是讓程歸晚心中平複了不少，但心中的餘火未消，隻覺得九思讓人厭煩。
“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程歸晚語氣凶狠，忍不住罵出了聲，伸手抓住晴兒，吩咐道：“你抽空去一趟程府，讓本太子妃的父親和琮兒想想辦法，一定要把從夫人除掉。”
隻有除掉九思，程歸晚這顆心才算得上是放下來。
如今她什麽也做不了，心裏已經被醋意所占滿，程歸晚自然是不願意再看到九思一眼。
晴兒有些害怕，但仍是點頭應了下來，並不開口說什麽，隻是伺候著程歸晚前去更衣，心思有些複雜。
鍾粹殿。
“妾身給殿下請安。”
一聽見門外有喧鬧聲，九思便起身忙不迭地在殿外候著，微微屈膝行禮，含笑看著蘇子塵，眼眸流轉，皆是歡喜。
“起來吧。”
蘇子塵倒是淡淡的，伸手扶起九思，與她一同進入內殿落座。
九思伸手端來一杯已然晾的七分燙的雨前龍井遞給蘇子塵，緩緩道：“殿下一路過來辛苦，飲一些雨前龍井去去燥熱吧。”
蘇子塵接過，微微輕嗅幾下， 而後才品了一口，嚐著這盞茶的味道恰乎其分，一切都顯得很是合適，不由地抬了抬眸，下意識地出聲問道：“這茶是你之前就準備好的？”
“回殿下的話，這茶是我們主兒方才便預備好了的。”
廣竹心裏有些震驚，她以為九思下午那會子說的話並不可信，如今卻看著蘇子塵在這麽重要的場合仍是來了這裏，心中隻不禁感歎著，忙出聲接了一句。
九思微微側目，廣竹這才瞧見了九思略帶不滿的眼神，忙住了口，不敢再繼續接話，隻抿了抿唇，退在了一旁。
“殿下平日來鍾粹殿喜歡的便是雨前龍井，因此每日妾身都會提前預備一杯，若是您來了，便給您呈上，您什麽時候過來都能有恰好的茶水飲用。”
九思並不想告訴蘇子塵，這些都隻不過是自己的猜想罷了，而是徐徐出聲，含義頗深地出聲道：“自從皇上壽辰之後殿下便忙碌的緊，這幾日稍稍有些空閑，妾身想著殿下這幾日定是會過來，因此今日也便預備下了。”
蘇子塵微微一滯，看著九思言辭懇切，並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就算自己提前讓通傳太監來鍾粹殿通傳一聲，九思也並沒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泡茶的水，更不會將茶水晾成自己喜歡的七分燙。
“是麽？”
蘇子塵輕輕說了一句，繼續輕呷一口手中的茶，而後才放了下來，淡淡道：“你如何能猜想到本殿下今日會過來？”
“妾身並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左不過是日日備著，歪打正著而已。”
九思輕輕笑了笑，見著蘇子塵有些狐疑，出聲才繼續道：“妾身心想，妾身今日把殿下賞賜的名貴首飾都分給了東宮，殿下應當要過來興師問罪的。”
九思這一開口，的確是把蘇子塵的話堵的死死的，讓他原本過來的目的不能實現，隻能啞巴吃黃連。
“你既知道，為何還要將那些首飾分散下去。”
蘇子塵的確是低估了九思，見著她竟對自己的心思猜測的這般清楚，這才對眼前的女子不由提高了幾分警覺，出聲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殿下賞賜給妾身的那些首飾太過貴重，妾身並不敢一人獨享，如今各王府都在奉行皇上開源節流的叮嚀，若是妾身還如此驕縱奢侈，一旦被人捅出去，殿下又要處於不利之地，卷入流言的漩渦之中。”
九思徐徐欠身，出聲恭恭敬敬地說著，態度平和，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