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有苦說不出
看似漫不經心地叫了一句晴兒,實際上便是要告訴安良媛,自己已然主動示好,讓身邊的婢女換了名字,安良媛更應當心甘情願才是。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著,安良媛忽然覺得自己的確很是寒酸,瞧著程歸晚身上滿是珠翠寶石,身穿綾羅,當真是光彩奪目,自己雖是衣著簡單,如同清水芙蓉,但的確是上不了席麵的。
“妾身謝過太子妃賞賜。”
安良媛起身道謝,如今她被程歸晚打了一巴掌又給一顆棗,早已經是有苦說不出,隻能強撐著含笑道了一句:“太子妃為何給貼身伺候的女婢改了名字,叫原來的名字不好麽?”
“回安良媛的話,太子妃宅心仁厚,那日猛的才想起奴婢的名字犯了您的名諱,因此便當即給奴婢另賜了名字,喚作晴兒,方才能顯示太子妃寬待後宮妃嬪。”
晴兒恰好聽到了安良媛的話, 不等程歸晚開口解釋,當即便出聲說道:“安良媛,太子妃待您可比宮內任何妃嬪都親厚的多,您心裏自然是清楚的。”
“都是些小事罷了,如今你方才晉封,改日本太子妃去回了殿下,給你親賜一個封號,這才是莫大的榮耀。”
程歸晚輕咳一聲,這才出聲說了一句,眼眸上下緩慢地打量著安良媛,道:“隻要本太子妃開口,殿下不會不同意的。”
“是,妾身一切聽從太子妃差遣。”
安良媛應了一聲, 袖間的繡帕已經被自己車的抽了絲,但麵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並沒有將心中的不滿表現出來。
“你且回去吧,今日本太子妃有些乏了,日後你若是閑來無事,就來本太子妃這裏聊天取樂便是了。”
程歸晚斜了斜身子,略帶慵懶地說了一句,而後輕呷一口茶水,緩緩起身,隻朝著寢殿去了,並沒有給安良媛任何說話的機會。
而安良媛見此情況,也隻能起身離開,如今程歸晚都已經走了,自己如何還能留在丁香殿。
“主兒,您怎得一直悶悶不樂的,太子妃給您了這麽多賞賜,您還不滿意嗎?”
飄雪見著安良媛自從丁香殿回來便是陰沉著臉的樣子,心中有些不解,因此也便出聲問了一句:“您可是因著從夫人的事情,所以才心裏不悅?”
“本良媛還是太稚嫩了,此次當真是本良媛小瞧了太子妃,沒想到她竟然給本良媛挖了個坑,讓本良媛心甘情願地往裏跳。”
安良媛氣的牙癢癢,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早已經是怒不可遏,出聲憤怒道:“她今日哪裏是有那麽好心,讓本良媛去鍾粹殿湊個熱鬧,如今才知道是故意讓本良媛往火坑裏跳的。”
今日之後,安良媛就算再有心想去九思那裏示好,也沒有任何機會了,程歸晚今日這樣的手段,當真是給安良媛了一個措手不及,讓她有苦說不出。
“主兒,您是說,太子妃害了您嗎?”
飄雪有些困惑,四下瞧了瞧,見著沒有什麽旁人,這才出聲問了一句:“主兒,就算從夫人與順昭儀不願和您交好,您還有太子妃這棵大樹,何必要如此惱怒呢,您瞧太子妃如此大方,給您的賞賜都是最好的。”
安良媛睥睨著飄雪,臉色很是難看,飄雪見著這情況自然是不敢再多說話,隻緊閉著雙唇,低頭跟在她身後走路。
“你懂什麽。”
安良媛長歎口氣,飄雪眼皮子淺,安良媛並不能怪她什麽,隻是不滿地說了一句,而後才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今她當真是有苦說不出,原是想兩麵拉攏,卻沒想到被程歸晚攥的死死的,如今自己沒辦法再兩麵討好,隻能緊緊依附在程歸晚手下。
“今日她當著本良媛的麵叫那身邊伺候的奴婢為晴兒,不就是想讓本良媛知道,隻要本良媛跟著她,便能有出頭之日,就連換名字,有封號,也是信手拈來的。”
安良媛深吸口氣,隻覺得心煩氣躁,似乎胸口有一口氣堵著出不來一樣,忍不住咒罵道:“這本就是本良媛自己爭取來的, 與她有什麽關係,還如此囂張,當真是以為本良媛好欺負麽?”
從前安良媛什麽話都不說,隻像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樣,而今卻並不一樣,今非昔比,安良媛不可能再和從前一樣。
“主兒,您別惱了,有殿下為您撐腰,太子妃也不會把咱們怎麽樣的。”
飄雪有些不忍,伸手輕輕拉了一下安良媛的袖口,瞧著新製成的繡帕就這麽被安良媛拽的抽了絲,也便強笑道:“主兒仔細手,這繡帕不值錢,可若是將您留的水蔥似的指甲傷到了可就不好看了。”
這樣的手指甲是要留給蘇子塵看的,安良媛隻能任由飄雪將自己手中拉斯的看不出樣貌的繡帕拿走,又給自己的指甲塗上了一層加了鳳仙花水的護甲油。
“太子妃如今害本良媛一次,本良媛有苦說不出,日後定是吃一塹長一智,絕不會再讓她陷害。”
回到鳳來殿之後,安良媛這才氣消了不少,隻輕輕吹著手指尖,淡淡道:“總有一日,本良媛要讓她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安良媛自幼都是有仇必報的,如今瞧著她眼眸狠毒,似乎是把這件事情的確記在了心裏,一定要報了仇才算完。
飄雪見著安良媛如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什麽話也沒有多說,隻下去收拾拿回來的東西而已。
若是從前,安良媛隻願意在自己那個小小的鳳來殿過日子,守著四四方方的天,度一日算一日,在宮中苟活著便是了。
可是現在卻並不一樣,安良媛有了公子的吩咐,一下子如同有了動力一樣,拚了命的向上爬著,非是要給公子掙個好前途才肯罷休。
對於安良媛來說,她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可隻要是公子的話,隻要公子吩咐下來的事情,安良媛都能奉之為聖旨,為著這件事情拚命努力著。
緩步來到寢殿,安良媛將玉枕抱在懷裏,徐徐歎了口氣,隻伸手撫摸著懷裏的玉枕。
仿佛隻有這樣,安良媛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