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一語道破
“妾身給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九思微微屈膝行禮，側目看了看一旁麵色有些不大高興的程歸晚，繼續道：“妾身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萬安。”
而一旁的含煙雖是年紀小，但瞧著九思如此恭敬，自然也是有樣學樣，行禮道：“妾身佐領嫡女給太子殿下、太子妃請安。”
“本殿下給你的手牌拿好，如今天色有些晚了，若是不早些回宮，仔細路上不方便。”
蘇子塵並沒有多說什麽，隻徑直囑咐了九思幾句，而後才看了看含煙，語氣略有些柔和，道：“今日的事情還未來得及道謝，如今也便謝過了。”
含煙沒想到蘇子塵這麽高冷的一個人能屈尊為自己道謝，一時隻覺得有些意外，心中對蘇子塵的好感更是多了幾分。
頓了頓，含煙並沒有順著蘇子塵的話說，反而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殿下與從夫人當真是感情深厚，妾身瞧著您腰間綴著的掛墜與從夫人腰間的掛墜一樣，都是同心結的手法呢。”
蘇子塵聞言，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綴著的月白色掛墜，再看了看九思腰間綴著的掛墜，心中忽地有些疑問，大腦中飛快地轉了轉，反問道：“同心結？”
“是呀，這是女子給心儀的男子製作掛墜時所用的手法，很是複雜呢，妾身那會還在想，怎得從夫人一個女子會佩戴這樣的手法的掛墜呢，如今見了殿下，才知道您二位是有意而為之的。”
含煙自顧自地開口說著， 並沒有察覺到蘇子塵情感上細微的變化，眼眸中的單純和歡喜躍然而出，的確不像是作假。
可含煙並不知道， 九思腰間掛著的掛墜，是安良媛讓蘇子塵代為轉交的，這樣的掛墜，原應該是安良媛想送給蘇子塵佩戴的。
九思也是這麽做想，隻有蘇子塵，心裏微微有些察覺到了什麽。
這掛墜拿來的時候，安良媛口口聲聲說著是親手為九思製成的，絲毫沒有提及進獻給自己的意思，如今含煙依照所說，難道安良媛另有所圖？
蘇子塵本就心思縝密又敏感，當下便有些懷疑起來，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含煙姑娘可能不知，殿下腰間掛著的掛墜是出自本太子妃之手，為今日一早乘坐轎輦時本太子妃親手綁上去的。”
程歸晚聽著含煙開口，心中早已經有些不悅，尋了個機會，忙出聲說了一句，眼眸很是慍怒，道：“從夫人一向是對這些針線功夫不留心的，怎麽能懂這些東西呢。”
九思麵上有些尷尬，抬眸恰好撞見同樣尷尬的蘇子塵，張了張口，正打算出聲對含煙解釋，卻聽見含煙有些疑惑地開了口。
“太子妃，既然這掛墜是您製成的話，今日進獻給皇上的繡作，您怎麽什麽都說不出來？”
含煙出聲困惑地問了一句，似乎並沒有想的那麽深，而是有什麽便問什麽：“這同心結手法很是複雜，您若是會這個手法，今日那繡作怎麽能不懂呢？”
程歸晚聽聞此話，麵色更是不悅，臉頰也紅的厲害，似乎並沒想到含煙能將這樣的問題當著自己的麵便問出口，一時隻覺得語塞，愣在原地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這會子出宮的人越來越多了，若是再不走的話恐怕會更擠了。”
九思頓了頓，忙出聲解圍，對蘇子塵開口說了一句，而後微微屈膝行禮道：“妾身先行告退。”
而後九思便帶著含煙連忙離開，隻留下蘇子塵與程歸晚在原地，心中隻覺得尷尬異常。
“從夫人，您方才怎麽不等太子妃解釋就要與妾身離開啊，妾身總覺得太子妃在撒謊，這分明是同心結，太子妃定是拿了旁人的手藝當做自己的來討殿下的歡心嘛。”
含煙跟著九思走出門外，心中仍是有些不解，忍不住出聲嘀咕了幾句。
“快回府吧，今日累了這麽久，還是好好休息吧。”
九思知道含煙年幼，許多事情並不是她能夠理解的，也便並沒有解釋那麽多，隻是對身旁伺候她的老嬤嬤擠了擠眼睛，讓含煙上了轎才罷休。
“主兒，這含煙姑娘當真是厲害，竟比奴婢還心直口快，方才把太子妃竟詰問的啞口無言，當真是痛快極了。”
路上，廣竹隻覺得今日的事情甚是可笑，見著周圍的人漸漸少了起來，這才出聲對九思開口說了幾句。
“如此口無遮攔，若是以後不知道改的話，當真是要吃虧的。”
九思含笑搖了搖頭，輕輕將頭靠在一旁，出聲輕輕說了一句，而後便眯起了眼眸，隻覺得今日困頓的厲害。
含煙如此開口，想來蘇子塵已然是對安良媛送來的掛墜有所察覺，九思隻求蘇子塵能暫且按捺下心思，讓安良媛暫且再等上些時日。
興許再過幾日，那信鴿又帶了旁的消息過來，到時候就算問責下來，也是人證物證俱在的，順藤摸瓜， 沒準還會有意外收獲。
至於蘇子笙，九思並不想再繼續與他有任何糾葛，今日挨的打，她也隻想暫且咽下不開口就是了，若是讓蘇子塵知道，九思這些日子以來做的努力，恐怕又是付之東流。
九思隻想過平靜恬淡的生活，哪怕日後蘇子塵還會有旁的新寵，九思也不想再繼續流離失所，做什麽事情都膽戰心驚的了。
如今她是蘇子塵得利的助手，此次隻是一個沙盤罷了，日後的火藥，排兵布陣，甚至是熱兵器，九思都是有能力製造出來的。
隻是，九思並不想過於突出，她害怕自己太過惹眼，反而讓蘇子塵覺得有壓力，從而覺得九思是在刻意賣弄。
回到東宮的時候，天色早已經黑盡，廣竹將今晨走時準備好的菜肴端了上來，想讓九思用上一些，卻隻是轉了個頭的功夫，九思就已然是躺在床榻之上睡了過去，呼吸均勻。
九思今日的確是累壞了，一路上本是饑腸轆轆，想回來吃些什麽東西充饑，卻沒想到困頓的浪潮不斷拍擊著自己，隻一會兒的功夫，便是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