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壽辰宴
“主兒，前麵便是萬壽宴了，想來殿下和太子妃已經入內了，您今日應當是與各宮王妃坐在一起，應當是不能與殿下同座了。”
廣竹方才得了消息，見著人烏泱烏泱地朝著萬壽廳走去，也便忙轉頭過來給身旁的九思開口說著，伸手又將她的裙擺整理整理，稍稍吸了口氣，隻覺得有些緊張。
“無妨，左右今日隻講個排場罷了，那些個王妃今日無法靠近太子妃，又是要來與本夫人諂媚。”
九思含笑搖了搖頭，隻直直朝前走著，並不願意失掉風範氣度，靜靜說了一句，而後又覺得有些委屈，竟像個孩子一樣歎了口氣，委屈到道：“隻是今日又要餓肚子了，眼瞧著那麽多山珍美味卻不能多用，當真是浪費。”
皇宮的膳食倒比東宮的要好許多，因著是天子宮闈，自然什麽都是選擇最好的，九思每次瞧著那麽好的餐飯都忍不住想一掃而光，但環視四周，王侯將相都是淺嚐輒止，做出一副淡然悠閑的氣度來，讓她也不好多食，以免丟了身份。
“主兒別擔心，奴婢走的時候已經命人再宮內準備了些膳食，您晚上回去了便能繼續用膳。”
廣竹思慮周全，不等九思出聲吩咐，就自己提前將要準備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而後才隨了九思一起出門。
“東宮從夫人到——”
方才走到萬壽廳門口，便聽見通傳太監尖利著嗓音叫了一句，而後便是一個眼疾手快地小太監跑了過來，殷切地給九思帶路：“從夫人吉祥，請您隨奴才過去。”
“有勞了。”
九思笑笑，抬眸四下瞧了瞧，隻覺得這萬壽廳奢華無比，微風吹過還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氣，宮女鶯鶯燕燕，雖然匆忙，但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並沒有半點差池。
中間已然是有歌舞樂姬在中間奏樂起舞，柔和的音樂與舞蹈混合在一起，讓人不由地放輕聲音，隻在奴才的引領之下盡快落座。
雖是萬壽廳人多，但也是按照身份地位分成了三等，宮中的娘娘與皇子公主們與皇家坐在了最內圈，靠近著皇上與皇後，而王侯重臣們則坐在了第二圈，像九思這樣的妾室及一些旁的臣子，隻能依次排開坐在最後的位置。
“主兒，您雖是坐在這裏，可也是這地方最中間的位置，太子殿下特意吩咐了給您尋個好位置，這樣殿下一眼便能瞧的到您，若是有什麽事情也能照顧著些。”
那奴才殷切地開口說著，將九思引到了座位之上，眼眸中的諂媚已然是要溢出來了。
九思四下瞧瞧，這位置的確是最好的，在這依次排開的位置中算作最中，且麵前的視線也是最好的，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中間舞台的表演，亦能看清楚皇上與皇後的位置。
仔細瞧了瞧，皇上與皇後的位置仍是虛懸著，想來二人還並沒有前來，九思稍稍放了心，款款落座，廣竹悄無聲息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厚重的銀兩放在了那引路的小奴才手裏：“公公辛苦，我們主兒這一點心意，您收下喝茶。”
那奴才大喜，沒想到九思出手如此大方，伸手忙接過銀兩揣入懷裏，而後才繼續道：“主兒，您左邊坐著的是佐領家的大小姐，右邊是雍親王的妾室，二人都是好說話的，您無需擔心。”
那奴才們也是拿了銀兩才會多說些好聽的，九思心裏也清楚，隻點了點頭，而後便垂眸飲茶，不再言語。
“主兒，太子殿下此刻正坐在您左上方的位置呢， 您瞧。”
九思還沒看見，廣竹的眼睛便一眼瞥到了蘇子塵，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待您可當真是用心，這地方應當是殿下提前選好了的，才會請了您坐在這裏吧。”
“心裏知道便是了，今日人多口雜，有些話還是不必說出來了。”
九思微微側目，低聲對一旁廣竹輕聲耳語幾句，但心中也的確是帶著些歡喜的。此次皇上壽辰是蘇子塵一手操辦，這樣的位置，蘇子塵的確是用了心的。
“妾身佐領嫡女施含煙，給從夫人請安。”
沒等九思繼續瞧著座上的妃嬪，便聽見身旁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側目一看，正是個眼眸帶著笑意，麵頰圓乎乎地，清純可愛的少女對自己開口。
“含煙妹妹當真是乖巧可愛，別拘著禮了，快坐下。”
九思看著麵前的女子甚是可愛，肉乎乎的臉上全是清純的神色，忙出聲讓她坐下，微笑著開口:“今年多大了？”
“回從夫人的話，妾身今年已經十三了，父親說再過兩年，妾身就可以成親了。”
含煙出聲對九思說著，眼睛卻滴溜溜地看著麵前餐桌上擺著的點心，用力吞了吞口水，這才繼續道：“此次父親本不願意帶了妾身過來，妾身好一通哀求，父親才允了。”
“想來佐領大人也是疼愛妹妹的緊呢，你來時可用膳了，這會子皇上與皇後還未過來，你快用些點心墊墊吧。”
九思瞧著含煙仍是個小女孩一樣，瞧著桌子上的點心便饞的失魂落魄，心中隻覺得有些想發笑，因此才出聲說著，給含煙一個麵子。
“不可，父親告訴妾身今日到場嘉賓身份顯貴，妾身斷不可失禮。”
含煙眼眸一亮，抬眸恰好看見身邊跟著的嬤嬤，眼睛倏忽又暗淡下去，輕輕搖了搖頭，略帶失望地出聲說了一句。
“無妨，此刻也沒什麽人，若是此時不用，一會子眾人都坐齊了，瞧著滿桌餐飯卻腹中空空，這才是折磨人的。”
九思見狀繼續開口說著，伸手隻自顧自地取了一片雲片糕送入口中細細地咀嚼，又拿了一塊遞給含煙：“這雲片糕比東宮製得好吃多了，你也嚐嚐。”
含煙有些局促，心中想要卻不敢伸手，抬頭看了看繃著臉的嬤嬤，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姐，既然是從夫人的心意，您便用一些吧，若是一會兒主子多了，您可要仔細著些。”
那老嬤嬤知道九思在東宮受寵，也知道含煙年幼，怕她一會兒控製不住吃個不停，也便出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