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殿下的心意
“這可是殿下待你的心意，你可得收好了才是。若是辜負了殿下和本太子妃的心意，豈不是枉費殿下待你的好了。”
程歸晚瞧著那件蜀錦宛絲月色襦裙，心裏記恨的牙癢癢，她分明記得這件衣料是成婚之時皇後贈給蘇子塵的賀禮，要他拿去製成襦裙給自己的。
如今這件襦裙竟落到了九思的手裏，程歸晚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心裏的酸澀和難過已然是有些控製不住。
“這個自然，妾身穿的華貴，也能顯示出殿下厚待妃嬪。”
九思輕輕一笑，隻覺得自己總是在最尷尬的時候都有蘇子塵的幫助，僅幾個小動作便能讓九思化險為夷，當真是讓人心裏歡喜的不得了。
“這個自然，父皇和母後一直教導本太子妃和殿下要寬待後宮，能把這件襦裙開恩給你，已然算是待你不薄。”
程歸晚出聲說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頓了頓，心下忽地有了主意，才繼續緩緩道：“既是如此，此次父皇生辰，你可要尋一件貴重的賀禮才不算失儀。”
九思隻笑了笑，抬眸恰好看到與自己對視的順昭儀，而後並沒有回答程歸晚的話，隻含笑開口道：
“妾身還要去試試這件襦裙，若是耽誤了正事可就不好了，太子妃沒什麽事的話，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九思並不把程歸晚放在眼裏，對於她的叮囑，也隻是笑笑作罷，而後便帶著小豆子與廣竹一起盈盈離開，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眾人，眼眸中或多或少帶著羨慕和嫉妒。
“本太子妃今日有些累了，還要給父皇準備賀禮，你們都退下吧。”
程歸晚愈發覺得太陽穴不住地跳著疼，一邊有些厭惡地斜倚靠在椅榻之上，一邊取了樟腦油來緩緩擦著鬢角，閉眸說了一句。
眾人退下之後，順昭儀也並沒有回自己的采薇殿，而是趁著眾人沒察覺到的時候，閃身去了九思的鍾粹殿。
“姐姐，今日當真是痛快極了，殿下待您可真是寬厚的緊，今日這一遭，恐怕是誰都沒想到吧。”
剛一踏入殿門，順昭儀便清脆地笑了起來，眼眸中盡是歡喜的神色：“那蜀錦宛絲襦裙當真是好看極了，妾身幼時隨父親入宮，見著皇太後身上有著這麽一件蜀錦宛絲，隻當是仙子下凡一樣。”
“這襦裙太過華貴，我隻覺得有些不妥，入了皇宮之後人多口雜，定是會讓人議論的。到時候給我按上個僭越的名號，當真是有苦說不出。”
九思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心裏雖是喜歡這襦裙衣料，可九思心裏也知道這襦裙的貴重，並不敢輕易穿上招搖。
“姐姐怕什麽，這是殿下親賜給您的，既然是殿下的心意，又有誰敢多言呢？且這蜀錦宛絲本就是皇上與皇後送給殿下的衣料，哪裏算得上是僭越。”
順昭儀瞧著那襦裙巧奪天工，如同天衣一樣一點瑕疵都沒有，眼眸中滿是豔羨，伸手在自己的襦裙上擦了又擦，這才輕輕摸了一把那襦裙。
當真是絲滑柔軟，這樣的衣料輕盈好似蠶絲，就算是最上乘的蠶絲，也要比這衣料粗笨一些。
“姐姐，您就穿著吧，這是殿下的心意。”
順昭儀戀戀不舍的放下了襦裙，轉頭對九思開口道：“且您本就對程府有恩，又是皇上的壽辰，程歸晚就算對您心存不滿，也不會使什麽幺蛾子的。”
這話的確是不假，程歸晚就算再傻也不會在皇上壽辰這麽重要的時節惹是生非。她們程府的滿門榮耀也要靠著皇上才能延續，程歸晚自然不會做些魯莽的事情。
“今日太子妃的意思，是讓我準備一些貴重的賀禮贈給殿下。”
九思點了點頭，並沒有應下順昭儀的話，而是重新換了個話題，出聲道：“原本我隻以為是咱們多慮，可今日她刻意提起，反而能證明咱們前些日子的猜想是正確的。”
前幾日九思就與順昭儀商議，此次皇上的壽辰斷不可送貴重的禮物。今日程歸晚刻意提起，想來並不可能是善意的提醒，而是有意讓九思落個奢侈的名號。
“是，那會子您瞧了妾身一眼，妾身便知道咱們之前猜的沒錯。”
順昭儀點了點頭， 隻覺得程歸晚有些可笑，她以為自己能讓九思自討苦吃，卻不想到九思與順昭儀早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
“隻是這次的賀禮，既不能貴重也不能廉價，非得別出心裁才好。”
頓了頓，順昭儀似乎想到了什麽，也便出聲對九思開口說了一句，心中思忖道：“若是以尋常歌舞樂姬贈給皇上，皇上應當是高興的，隻是這皇後娘娘，想來應該會不悅…”
如今皇後與九思的關係尚且緩和，且上次虞迎的事情，已經能體察出皇後對進獻歌舞樂姬的不滿，因此此法更不可取。
且在皇後的生辰之上，九思已然是獻過了歌舞，若是皇上壽辰也如出一轍，想來也是新意全無，讓人隻覺得有些敷衍罷了。
“罷了，左右皇上壽辰還有半月的時間，咱們也再想想，時間還來得及。”
九思隻覺得這樣的事情頗費腦筋，一時也不想被這樣的事情糾纏，隻搖了搖頭，對順昭儀繼續道：“你也可告訴夏將軍不必準備兩份賀禮，隻尋些新鮮玩意進獻給殿下即可。”
“是。”
順昭儀點點頭，忽地瞧見廣竹端了一小碟各色豆子走過去，也便伸手拉住了廣竹：“你端這麽多豆子是要做什麽？”
“回主兒的話，前些日子後院的豌豆豐收的多，奴婢做了豌豆糕來吃，可主兒說那豌豆糕雖然可口但顏色難看，奴婢也便從小廚房拿了各色的豆子做了點綴。”
廣竹輕輕笑了笑，出聲這才對順昭儀說了一句。
“姐姐當真是別有情趣的緊，凡事入口的都要講究色香味俱全。”
順昭儀抿唇一笑，沒想到九思也會有這麽女子氣息的一麵。
“原也是隨口提了一句，虧了廣竹記得。”
九思隻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輕輕用繡帕遮住口唇笑了笑：“今日你也留下一起用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