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聽了個大概
軍需物資都是緊俏的東西,前些日子才經曆過一場酣戰,眼下各個軍營都虧空的厲害,就算蘇子笙與蘇子塵再不睦,也不會拒絕這樣精良的軍需物品。
而蘇子塵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會命了小豆子拿著自己的腰牌去蘇子笙的軍營,既可以去往軍營的最深處,也能尋個機會,把他要找的將士帶到蘇子塵身邊。
“替本王謝過殿下,這幾日軍營還有些事情沒有忙完,等過些日子得空了定會親自入東宮道謝。”
蘇子笙眼眸中並沒有絲毫謝意,隻自顧自地擦拭著閃著寒光的寶劍,口中說著些冠冕堂皇的話。
“是,笙王與殿下手足情深,奴才看了都覺得羨慕。”
雖然看出來蘇子笙的不敬,但小豆子並不能說些什麽,隻勉強的點了點頭,而後道:“奴才鬥膽,請笙王派幾個士兵把輪車送回西南地區可好?與奴才一齊過來的將士們恰逢趕上演習,已經回去了。”
“為何不用馬車送來?”
蘇子笙側目看了看麵露難色的小豆子,語氣中有些不悅,陰陽怪氣道:“太子殿下果然是用兵嚴苛,這才平定了戰事,就又開始演習了麽?”
“是,殿下說將士不能懈怠,隻有日日練著才能戰無不勝。”
小豆子賠笑道了一句,伸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生怕蘇子塵拒絕,出聲道:“因著是從軍營帶來的,一時沒辦法調用那麽多馬車,且將士們都在為演練做準備,人手短缺,便用了輪車過來。”
見著蘇子笙冷若冰霜,同他說話的時候總要緊張的每一句話都要斟酌半晌,小豆子隻覺得別扭至極。他甚至想不明白,為什麽偏就是這麽個人,能讓九思這樣的性格如此順從。
小豆子正想著,便瞧見蘇子笙隨意地將寶劍放下,那寶劍磕碰在條桌之上,發出哐啷的聲響,讓小豆子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眼眸微微有些閃躲地看著蘇子笙,生怕他不會同意。
“既然如此,那便派幾個人去吧。”
蘇子笙伸手招來了一旁的嚴秋,出聲道:“你去尋幾個人與他同去。”
而後,蘇子笙又低聲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去看看他們軍營是如何演練的。”
“是。”
嚴秋點了點頭,而後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帶著小豆子走了出去。
後麵的事情也還算是順利,小豆子稍稍用了些計謀,如願讓那日戰場上的將士領著一眾人去了西南方向蘇子塵的戰區。
“微臣給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那人來了西南方向,看著蘇子塵也在帳內,也便是進來請安,言辭恭敬,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本殿下似乎見過你?”
蘇子塵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的確是那日戰場上站在九思與蘇子笙身邊的那位,也便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隻假裝與他並不相熟:“你叫什麽名字?”
“回殿下的話,微臣叫陳寺,上次平定細作的時候,微臣守護在笙王身邊。”
那叫陳寺的男子咧嘴一笑,顯得很是憨厚,似乎有些得意地出聲道:“而後笙王見著微臣護駕有功,給了微臣二等將士的官爵。”
“陳寺。”
蘇子塵在口中讀了他的名字,態度緩和,隻出聲說道:“你在戰場上忠心護主,笙王自然是看得見的,因此不會虧待你,給你二等將士的官爵也是理所應當的。”
那陳寺沒想到自己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誇獎,隻伸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微臣也隻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若是說真正救了笙王的人,應當是從夫人才對。”
的確是這樣,要不是九思用身子擋了那麽一下,蘇子笙早就沒命從戰場上回來了。
連蘇子笙身邊的將士都這麽說,可見九思當時的行為,讓多少人都心有猜忌。
蘇子塵心中的不悅又多了一層。
“從夫人救笙王的時候,你也在旁邊?”
蘇子塵頓了頓,將話題一點一點朝著自己想知道的方向上引,見著那人似乎並沒有什麽防備,也便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矮坐:“坐下說話。”
“是,微臣當時在笙王身邊,那會子沒能反應過來,眼見著刺客就要過來,從夫人一下就擋在了笙王麵前。”
陳寺點了點頭,蘇子塵賜了座也並沒有推辭,隻坐下之後對蘇子塵描述著當時的情況。
“是,從夫人果斷,當真是令人欽佩。”
蘇子塵不動聲色,殊不知心裏的醋意已經翻江倒海地難以自持,而後許久才繼續道:“本殿下記得從夫人倒下之後似乎和笙王說了些什麽,你當時在他們二人身邊,可聽到了?”
“這…微臣當時並沒有聽到什麽…”
別看陳寺一臉淳樸憨厚的樣子,但遇到了該說的話的時候,他心裏清楚的跟明鏡一樣,見著蘇子塵問,也便打了啞謎,隻茫然地搖搖頭,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本殿下隻是隨意問一句罷了,你莫要擔心。”
見著陳寺似乎有些忌憚,分明是想隱瞞著什麽,蘇子塵並沒有逼迫他,反而是做出一副雲淡風輕地樣子,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道:“如今從夫人身子尚未痊愈,又受了驚嚇,本殿下不想勾起她痛苦的回憶,所以才會問你。”
頓了頓,又繼續道:“之所以問你,也隻不過是想知道那日他們兩人說了些什麽,若是笙王感念從夫人的恩情,本殿下便回了父皇,再給從夫人些賞賜罷了。”
說完,蘇子塵隻低頭飲茶,並沒有刻意地等陳寺的回話,隻如同說家常一樣。
但蘇子塵的心裏,早已經微微有些揪心起來——他渴望一個答案。
“回殿下的話,那日從夫人是與笙王交談,但事情緊急,微臣也隻聽了個大概,似乎是在說什麽情分,報答之類的話。”
陳寺聽聞蘇子塵隻是隨口一問,和蘇子笙似乎並沒有什麽關係,也便放鬆了警惕,皺緊眉頭回憶著那日發生的事情:“似乎從夫人說了些什麽,而笙王心裏感激,讓從夫人日後想回笙王府便隨時可以回來,他永遠都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