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審時度勢
“姐姐，為著今日這次，妾身已經等了這麽多日子，如今總算是隨心所願，妾身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殺之而後快。”
順昭儀深吸了口氣，似乎又想到曾經月兒背信棄義，栽贓陷害的樣子，一時間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隻雙眸含淚地說道：“眼下所有的仇都可以報了，妾身之前的一再隱忍，也有了好結果。”
而九思卻並不這麽認為，眼下程府正深得皇上心意，想來也並不會有什麽大的懲處。
“不可，依我之見，還是再等等吧。”
想到了這裏，九思隻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了一句。
見著順昭儀不解，九思這才繼續解釋道：“如今才打了勝仗，程琮也因著此次戰役博得皇上褒獎，殿下與皇上都很是器重程府的兩人，如今難免會再有戰事，因此就算人贓俱獲地處罰程歸晚，也會愛屋及烏地小懲大誡罷了。”
這話沒錯，程琮才被封了車騎將軍，如今也是建功立業的一把好手，保衛疆土邊關很是需要這樣的將士，身為皇上和殿下，又怎麽會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去懲罰他的家人。
就算是程宵擎和程琮並不想管程歸晚的事情，竭力勸告皇上公私分明，可皇上也會看在二人品行端正，護國有功，減免了程歸晚的責罰。
就算夏大將軍也是武將，可唯獨有一個千金，想要有一個能與程府匹敵的後起之秀顯然是不可能的，而夏大將軍和程宵擎一樣，總有廉頗老矣的那一天。
相較權衡之下，皇上偏向哪一方便是高下立判了。
這一點順昭儀也明白，九思給她提點幾句，順昭儀便是知道了九思的意思，也明白九思這麽說，也是為了保全順昭儀，讓程歸晚受到應有的懲處。
“是，眼下母家費盡心力地將這個人找到，給她的懲處一定要對得起母家這麽長時間費力尋找才是。”
順昭儀眼眸稍稍有些暗淡，聽著九思的話，也是能想明白的，隻能微微歎了口氣。
“眼下隻有這一個證人，若是能把之前她做過的所有壞事搜羅起來，想來才能一舉讓她翻不過身。”
九思心裏清楚，如今她隻需要一個時機，隻要有一個恰當的時機，她便能讓程歸晚絕望。
單是程歸晚私生女的身份，就能讓她毫不值錢的自尊心一敗塗地。
“虞迎的死，您的第一個孩子，還有香芷姑娘，這些都是咱們知道的。”
順昭儀抿了抿唇，一時隻覺得程歸晚壞事做盡，如今也快要到遭報應的時候了。
“這些仇，咱們一個個地報，隻等著就是了。”
九思點點頭，每次想到這些，她心裏就氣的要命，上次若不是香芷，恐怕九思也會死在程歸晚的手裏了。
“眼下應當還有戰事，咱們隻需等著，要麽等著夏大將軍大獲全勝得到皇上賞識，要麽…就隻能等著太子妃下次再伸手害人了。”
頓了頓，九思伸手輕輕握住了順昭儀的手，想讓她不要操之過急，切莫打草驚蛇。
“姐姐放心，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咱們也沒什麽好怕的，妾身相信因果報應，隻睜著眼睛等著那天。”
順昭儀心下已經鬆快了許多，見著九思安慰自己，也便是說了一句，眼眸裏盡是憤恨，但仍然能按住性子等待。
“今日叨擾了半日，你也快休息吧。”
九思點點頭，知道順昭儀還要想辦法回母家一趟，什麽事情都需要打點，因此便起了身，對順昭儀囑咐幾句，這才上了轎攆。
見著順昭儀仍是沒走，九思又掀開轎簾，衝一旁的順昭儀柔和一笑，出聲道：“快回去吧，若是有什麽事情，便盡早來告訴我一聲就行。”
轎攆緩緩朝前走著，九思也並不言語，隻低頭想著些什麽，忽地，她輕輕掀開了轎簾，對一旁跟隨著的廣竹說了一句：“去承乾殿。”
廣竹並沒有多問，隻是連忙朝前匆匆跑了幾步，讓轎夫調轉方向，朝著蘇子塵的承乾殿去了。
“殿下，皇後娘娘今日又命嬤嬤來了，雖說是來給您送些吃食，但實際上是來催您早日綿延子嗣的呀。”
小豆子臉色有些尷尬，將那餐盒打開，裏麵的吃食赫然展現在蘇子塵的眼眸之中。
多子什錦丸、子孫餅、孩兒糕，紅棗花生蓮子羹，每個都是取了早生貴子的好意頭，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皇後娘娘的心思意在何處。
“如今本殿下政務纏身，哪裏有時間去沉溺兒女情長。”
蘇子塵蹙了蹙眉，揮了揮手，小豆子便心領神會地將那些寓意深遠的點心收了下去，而後蘇子塵才繼續開口：“且許是本殿下福薄，兩個孩子都還未出世便夭折了…”
“殿下，您也應當時常去各殿的主兒那裏坐坐，要做到雨露均沾，才能更好地為皇家開枝散葉呀。”
小豆子從蘇子塵的眼眸裏看出了些自責和失落，也便出聲說了一句：“各殿的主兒們可都日思夜想著您，您也應當常去看看。”
“那些妃嬪都是王侯將相們硬塞給本殿下的，本殿下同她們沒什麽話說，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沒什麽不好的。”
蘇子塵搖了搖頭，縱使那些妃嬪貌美，可並不適合蘇子塵的胃口，他瞧著那些妃嬪如同泥偶一樣就覺得厭煩,因此自然不會多待一秒。
頓了頓，蘇子塵似乎想到了一個人，眼眸中有些失落，出聲道：“本殿下原以為與她心意相通，卻不想她竟做出這些事情，說到底也是本殿下多心了。”
小豆子欲言又止，沉吟了半晌才繼續道：“殿下，這興許是個誤會，若是您哪日得空親自一問不就知道了，不然您如此揣測，難受的是您自己呀。”
蘇子塵並沒有接話，隻低頭輕呷了一口茶水。這個想法也無數次地在她腦海裏閃過，可蘇子塵還是沒有付諸於行動。
對他而言，親口問出這樣的話，當真是有些拂了麵子，而這些話一旦問出來，便再也沒有回旋之地。
蘇子塵想給九思留有餘地，就不能把那些話說出來。
二人皆沉默不語，卻忽地聽到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