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獨自喝悶酒
“本將軍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今日這樁事情,是你同程歸晚二人合起夥來設計的。”
程宵擎有些暴怒,見著宜嬋居然還能大言不慚地提出這樣的要求,當即便轉過頭來,眼眸裏盡是厭棄地開口說道:“你若是想保全自己的顏麵,就老老實實坐在這裏。”
宜嬋心中猛的跳動幾下,見著一向疼惜程歸晚的程宵擎,今日居然這般生分,竟然覺得是程歸晚的名字,心中自然是驚懼的厲害,一句話也不敢多言,隻靜靜坐在了一旁。
“將軍,妾身本以為您默許這樁婚事,是妾身用這麽多年的心感動了您,卻沒想到您心裏竟這般不願,若是您當初不願,何不拒絕,妾身也不必這麽想著了。”
宜嬋慘淡地笑了一聲,出聲輕輕說了一句,似乎是在埋怨,又似乎是不甘心。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本將軍並不想與你多言,你若是心裏清楚,就老實一些。”
程宵擎本就是軟硬不吃,見著宜嬋又是服軟,苦苦哀求著自己,心裏更是一股厭煩的滋味湧了出來,側目沉聲說了一句,緊接著便轉過了頭,自斟自酌起來。
宜嬋見此情況,也並不敢多言,腦子裏麵飛快地想著對策,思量著該如何應對程宵擎,亦或是該如何應對九思,心裏隻緊張的厲害。
好不容易用了數十年的時光,從一個鄉村僻壤的村姑,變成了程府的小奴婢,又熬了這麽多年,終於坐到了自己夢寐以求這麽多年的位置上。
如今位置還沒暖熱,眼前就有這麽大的危急,宜嬋自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護著自己熬了這麽多年換來的身份。
“將軍,妾身一切清清白白,妾身不知道您疑心什麽,但並不怕您查。”
咬了咬牙,宜嬋隻能背水一戰,幹脆說道:“您既查了,便是要認真一些,如此也能還了妾身的清白。”
程宵擎並不理會她,隻低頭將酒壺中的酒一杯又一杯地倒入了酒盅,一口又一口地送入嘴裏,一旁伺候的小太監已經嚇得出了一頭的汗水,卻並不敢開口勸程宵擎不要再飲。
“主兒,程大將軍似乎是在獨自一人喝悶酒,一個人喝了那麽久,旁邊的夫人也不搭理,想來是不想成婚了吧。”
顯然,連廣竹都察覺到了程宵擎的不對勁,就更不要說旁的賓客了,成婚的夫妻給賓客敬酒是規矩,是禮儀,而程宵擎卻把這些統統拋在腦後,的確失了分寸。
“殿下,這裏有些悶,妾身想出去醒醒酒。”
九思自然是知道緣由的,見著殿內氣氛不好,也便尋了個由頭,向蘇子塵請示,想要出去清醒清醒。
“好,別走太遠。”
蘇子塵也沒多想,隻點頭應了下來,出聲囑咐了幾句就讓九思離開了。
而嚴秋自然也是看到了九思離席出去的動作,也便緊盯著這樣的機會,趁著蘇子笙與鄰座的親王談話,悄無聲息地也跟著溜了出去。
“主兒,您看起來也沒有醉呀,為什麽要出來醒酒,那還有那麽多好吃的您還沒用呢。”
廣竹跟著九思走了出來,尋了個涼亭坐著,廣竹見著九思並沒有醉酒的樣子,也便出聲問了一句。
白斬雞,酥魚,如意糕,桂花藕粉粥,哪一個都是廣竹見了就忍不住垂涎三尺的東西,看著九思一口也不願意嚐,心中隻覺得可惜,也便出聲說了一句。
“裏麵氣氛有些不好,我在裏麵總覺得透不過來氣,與其這樣倒不如出來透透氣。”
九思笑笑,見著廣竹一提到吃的便滿眼放光,也便出聲道:“今日委屈你了,等回了東宮,我讓小廚房給你好好準備些吃食,讓你吃個痛快。”
廣竹不會作假,聽了九思這麽說,當即便心情歡愉的緊,眼睛笑成了一道彎月,出聲道:“那奴婢可要多吃一點,這樣才能對得起小廚房開火做飯。”
九思笑笑,見著少女都是如此,廣竹喜歡吃,香芷喜歡首飾,兩人還真有些相似,正欲開口說話,便瞧見遠遠一人朝自己走了過來,緊接著便是跪下作揖。
“奴才給從夫人請安,從夫人吉祥。”
是嚴秋。
九思看著嚴秋似乎有些憔悴,才月餘未見,嚴秋已經是瘦了許多,臉上的顴骨高高隆起,仿佛要戳穿了臉上的皮一般,眼窩也是深陷著的,白眼仁裏盡是血絲。
原本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竟這麽快地憔悴成了這樣,當真是讓人有些震驚。
“嚴秋,你怎麽憔悴成這個樣子?”
九思心中一緊,想來他也是知道了香芷的事情,話剛一說出口就有些後悔,隻頓了頓,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回從夫人的話,奴才知道了香芷姑娘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機會見您,今日終於是見到,也便過來給您請安。”
嚴秋說著,眼圈又變得有些泛紅,出聲說道:“從夫人,請您節哀。”
九思隻覺得喉頭一哽,這樣的話本應該是自己說的,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換成了嚴秋來勸自己,心裏更是悲痛萬分,連忙親手將跪在地上的嚴秋扶了起來。
“你也要節哀,是本夫人沒能保護好香芷,讓她白白慘死。”
九思深吸口氣,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出聲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本夫人定是要給她一個交代,斷不會讓她這麽不清不楚地離開。”
“主兒,您宅心仁厚,奴才心裏清楚,您給了香芷姑娘極大的殊榮,還認她做了義妹,奴才替香芷姑娘謝謝您了。”
嚴秋深吸口氣,重重地給九思磕了三個響頭,聲線也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是竭力按捺住情緒一般。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若是香芷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想來也是會難受的。”
九思長歎口氣,見著嚴秋難受,自己也跟著不舒服起來,隻輕輕出聲勸了幾句。
“奴才心裏清楚,笙王也跟奴才說了,香芷姑娘的病已然入了膏肓,他也無能為力。”
嚴秋點了點頭,出神地說了一句,眼眸暗淡。
九思一驚,但仍是情緒穩定地問了一句:“笙王是這麽說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