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善意之舉
見著九思仍是不依不饒一般,且眾妃嬪都等候著程歸晚的解決辦法,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發徐良媛重新製一件寢衣給殿下。”
如此輕描淡寫地懲罰,誰心裏都不大願意,但如今程歸晚已經如此開口,誰也沒辦法再繼續說些什麽。
“妾身還以為是什麽懲罰呢,原來隻是隨意這般。”
九思冷哼一聲,顯然是彰顯了心中的不滿。
“罷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本太子妃自然是要大度,若是因為一點小事就重重責罰,日後還有人敢說笑麽。從夫人,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程歸晚蹙眉,顯然是不想再將此事繼續下去,也便出聲說著,暗指九思的不是。
九思心中不滿,正與開口,卻猛然聽見身後撲通一聲,緊接著便是一陣騷動。
“發生什麽事了?”
程歸晚還算鎮靜,隻坐在座位之上,出聲問了一句。
“回太子妃的話,安鳳儀暈過去了。”
一個小奴婢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出聲說著,眼眸中透露著焦急,“許是安鳳儀穿的太厚,如今又受不了暑熱才會如此。”
九思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已經是這麽熱的天,妃嬪們大多都穿著蠶絲絲綢之類的襦裙,而安鳳儀卻是穿著一件棉麻襦裙。
她如今麵色蒼白,雙眸緊閉,眉頭卻緊緊擰在一起,額發也是被汗水粘在了一起,緊緊貼在了臉上。
在這麽不透氣的環境中,安鳳儀身子薄弱,自然是受不住的。
“都這麽熱了,她怎得還穿這麽厚的衣裙。”
程歸晚蹙眉,眼眸中明顯帶著些厭棄,對圍在周圍的奴才們吩咐:“既是如此,就快把安鳳儀送回自己的寢殿去,再指個禦醫給她醫治即可。”
安鳳儀位份低,平日裏也都是膽小如鼠,在東宮做個透明人,今日這般,想來也是當真忍耐不住了。
“罷了,時候也不早了,既然是暑熱難捱,便都回去吧。”
見著安鳳儀如今受了暑熱暈倒,程歸晚這才鬆了口,吩咐眾人離開。
各宮妃嬪自然早都受不住這種暑熱,聽到程歸晚鬆了口,連忙都起身施禮離開,生怕晚上一秒,程歸晚就要後悔了一樣。
見著眾人離開。程歸晚轉眸,對一直站在角落的安兒使了個眼色,而後才低頭,氣定神閑地輕輕品味著手中的青茶。
“姐姐,方才多虧姐姐相救,才沒被徐良媛折辱,妾身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是。”
順昭儀等到了九思,伸手將她雙手緊緊握住,眼眸含淚,出聲說了一句。
“罷了,這原是最不打緊的,那些人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主兒,你無需與她們置氣,隻顧好自己罷了。”
九思伸手,將順昭儀垂落在耳邊的一縷碎發整理妥當,口中輕輕安慰著:“你隻縫製你的寢衣即可,等寢衣縫製好了,我定是有辦法讓殿下穿上。”
九思這一番話,讓順昭儀心定,一時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含著眼淚點了點頭,當下便要回自己的才為點去,將那件寢衣趕在殿下回來之前縫製妥當。
目送著順昭儀離開,九思這才覺得方才憋悶的症狀緩和了許多,深吸口氣,她甚至覺得外麵的空氣,要比丁香殿內還要涼快一些。
“我瞧著那邊的花兒開的不錯,倒不如順路去看看再回去吧。”
九思瞧著那邊的花開的璀璨,還帶著些淡淡的薄荷香氣,似乎也有不少薄荷種在那邊,故而出聲對身邊的香芷說著。
“奴婢也聞到了些薄荷香氣,一會兒采摘一些回去,製成香丸子投入香爐裏,清新的很。”
香芷點了點頭,扶著九思朝那邊走著,看著那些花兒開的茂盛,兩人一邊賞著花,一邊不停手地采摘著薄荷葉子。
忽地,九思隻聽著不遠處似乎有什麽異響,斷斷續續地從那邊傳來,不留心,當真是聽不到什麽。
“什麽聲音?”
九思確定,不遠處的確是有什麽聲音,不大不小的傳了過來。
“主兒,那邊似乎有什麽東西似的。”
香芷側著耳朵聽了聽,也便出聲對九思開口道:“咱們還是走吧,這裏似乎不太安全。”
“這是東宮,又有什麽危險,別擔心。”
九思並不在意,隻將薄荷葉放在了香芷手中,對她出聲說道:“你在此等候,我過去瞧瞧。”
說完,不等香芷開口,九思便湊了過去,打算一看究竟。
九思隻瞧著那薄荷草叢裏躺著一名男子,穿著侍衛的服侍,痛苦的呻吟著,似乎受了傷。
“你怎麽?”
九思湊過去,將那侍衛的臉扶正,看了看他的臉,似乎有些麵生,並沒有見過。
那人仍舊是痛苦不堪,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口中除了痛苦的呻吟,旁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主兒,這是怎麽了?”
香芷沒有九思走的快,此刻卻也是到了九思身邊,手中握著大把的薄荷葉,出聲問了一句。
九思沒有接話,注意到那侍衛身子僵硬,捂住小臂的一塊地方並不鬆手,九思用力掰開,才發現這侍衛中了蛇毒。
那被蛇咬過的傷口如今已經發黑腫脹,傷口中滲出黑色的膿血,讓人看著便膽戰心驚。
“去找禦醫來。”
九思並不想見死不救,雖說隻是個侍衛,但仍是一條命:“他中了蛇毒,得趕緊將毒素逼出來。”
九思此刻已經是顧不得什麽,蹲下身來,緊握住那侍衛的胳膊,用力擠壓著傷口,企圖把那人手臂裏的毒素擠壓出來。
仿佛是起了效果,那人身子猛然抽搐一下,緊接著便是劇烈咳嗽起來。
“你怎麽樣?”
九思言辭簡潔,聽見那人抬頭咳嗽一聲,也便出聲問道。
抬眸一看,這人嘴裏正緩緩滲著血,耳孔中似乎也全是血跡,那血液發黑,看上去便是帶著劇毒。
“從夫人,您快離開這…”
那人艱難的睜開眼睛,如今已經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卻仍是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了一句。
九思隻覺得他說這話有些奇怪,但瞧著這人如今已經是無力回天,隻抿唇不語,一時並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