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潤兒的歸宿
“沒什麽可慰問的。”
蘇子笙並不在意，甚至還一臉平靜地一一品嚐鑒賞著桌上的茶水，很是愜意。
“是。”
九思點了點頭，也不再言語。
半晌，九思終究是沒有忍住，出聲問了一句：“笙王，恕妾身多嘴，上次妾身救下的潤兒，如今可在府裏？”
“有什麽事麽？”
蘇子笙瞳孔猛然收縮一下，旋即又恢複了神色，低頭蹙眉呷了一口茶，這才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妾身瞧著那孩子聰明懂事，心中倒是喜歡得緊，想見一見。”
九思緊接著便接了話，在來的路上，她早已經打好了腹稿，隻裝作不知道這潤兒的身世，才能讓蘇子笙放下警惕。
“那孩子倒也可憐，父親是朝中原來的欽差大臣，後因罪入獄，本王念在同他父親交好，便暗地裏養著他們母子，這才沒讓他們淪為家奴。久而久之，那孩子便將我錯人成了父親。”
蘇子笙蹙眉，緩緩開口說著，一點兒破綻都沒有，若是九思不知道真相，恐怕也是被蘇子笙這一場說辭騙的深信不疑了。
“前些日子，他母親受不住寂寞，也便偷偷卷了銀兩離開，那日嚴秋告訴我宅邸一個人也無，本王隻當做是被對立方發現了他們母子的下場，當真是嚇得不輕。”
這一席話，倒是不動聲色的解釋了蘇子笙那日為何會如此暴怒，又會如此緊張，甚至還對九思動了手。
“如此，那倒當真是笙王宅心仁厚，當日是妾身的錯，竟一時衝昏了頭腦，還請笙王懲處。”
九思心裏早已經是恨的牙癢，但表麵上卻仍是一副懊悔的樣子，重新屈膝跪下，口中言辭懇切。
“罷了，隻是當日人多眼雜，有些事情本王不便向你解釋，又擔心遇到認識潤兒的人，也便如此待你，你可莫要往心裏去。”
蘇子笙伸手，將九思扶起，卻覺得她的指尖冰涼，仿佛很是寒冷一般。
“那這孩子，如今可圈養在笙王府裏？”
九思頓了頓，忍不住出聲詢問著：“若是養在笙王府，萬一哪日被旁人瞧見，您可就沒辦法辯駁了。”
這是九思給潤兒安排個好去處的唯一辦法，如今蘇子笙並不願意承認潤兒的身份，就說明蘇子笙本就不喜歡這孩子，自然是不會緊緊攥在手裏的。
因此，九思也便順著蘇子笙的話說著，想讓蘇子笙相信自己。
“最近將那孩子養在後院，遣了個乳母伺候著，日後打算尋一個好人家，讓他往後也算是有個家了。”
蘇子笙低頭思索片刻，出聲道了出來。
但九思知道，這並不是蘇子笙現在就想到了的，而是蘇子笙早就計劃好的， 他若是思索，自然不會思慮這麽快便有了主意。
“笙王宅心仁厚，將這孩子日後也思慮的如此周全，倒當真是這孩子的福氣了。”
九思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不等蘇子笙開口，便話鋒一轉，蹙著眉憂心忡忡繼續道：
“若是您親自去尋，恐怕也是會讓人猜忌這孩子的身份，倒不如讓妾身替您張羅，凡事都由香芷去辦，想來也不會讓您落下把柄。”
“香芷？”
蘇子笙側目，看著九思，一時有些不太相信，也便出聲問道：“她能做好這事情麽，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子笙擔心，若是日後潤兒來尋親，而自己那時已經一成大統，潤兒找到了蘇子笙，可不就是失了皇家的顏麵。
“笙王放心，香芷這奴婢雖說看上去老實，但心思細膩，做事也都是滴水不露的，若非如此，妾身也不會留她在身邊這麽久。”
九思輕聲勸著蘇子笙，讓他放心，出聲道：“您若是遣了手下去辦，難免藕斷絲連，日後喪失皇家顏麵。若是這孩子是從香芷手中送出，日後查出他是東宮那位之後，恐怕也是沒人敢說的。”
這話倒是說中了蘇子笙的心坎兒， 他一直堅信日後能繼承大統的唯獨自己一人，若是日後讓世人知道，他還有流失在外的皇子，當真是有些顏麵盡失。
可若是查出這潤兒是出自東宮，想來也是無人敢說出來的，更別提認親一事。
畢竟，那個時候，蘇子塵要麽是戰死，要麽已經被永久的囚禁於宗人府了。就算沒有，蘇子笙日後也能利用潤兒，反咬蘇子塵一口，讓他顏麵掃地。
“也罷，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
蘇子笙想了想，也便同意了九思的提議，頓了頓，出聲繼續道：“隻有一條，將這孩子送的遠一些，若是太近，難免會讓人順藤摸瓜，查出些什麽。”
“是，妾身明白。”
九思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出聲應著，同時不忘說一句：“笙王如此仗義，若是潤兒的生父泉下有知，定是會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蘇子笙臉色有些僵硬，但旋即便恢複如常，隻點了點頭，不在言語。
九思是故意而為之，她知道蘇子笙是潤兒的生父，卻還要假裝信了蘇子笙的渾話，隻出聲說著，刻意地想好好奚落一番蘇子笙。
“時候不早了，妾身也便回去了，等妾身安排好了，便讓香芷姑娘來接潤兒，笙王您與妾身，也不用再出麵了。”
九思起身，緩緩出聲說著：“到時候妾身選上幾戶人家，您敲定一個即可。”
“不必，你做決定即可，無需前來回話。”
蘇子笙蹙眉，似乎很是厭棄潤兒一般，隻擺了擺手，低聲說了幾句，恨不得將潤兒甩的遠遠的。
“是。”
九思點了點頭，這才恭敬與門口等候許久的香芷離開。
這一次，蘇子笙破天荒的將九思送到了門口，似乎很是隆重的模樣。
九思知道，如今蘇子笙沒了旁的眼線，隻剩九思一人，蘇子笙隻能暫且穩住自己，因而才會親自送自己離開。
不過九思也是鬆了口氣，蘇子笙爽快的就同意了將潤兒送走的事情，起初九思還有些擔心，這孩子會被蘇子笙戕害，但好在蘇子笙還沒有動手。
“回去之後，你便盡快尋幾戶家境好些的人家，把潤兒送走，以免夜長夢多。”
路上，九思便出聲對香芷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