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救命之恩
“你別哭了，本夫人和香芷進來之後，瞧見潤兒之後，已然是將他收拾妥當，喂飽了肚子，這才把他送去了笙王府。”
九思頓了頓，並沒有說是嚴秋前來送錢時才發現外宅一個人都沒有，而是換了個話頭，說了一句。
她不想讓虞迎再難受，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是隨意捏了個謊話，說是根據著潤兒的描述，將他送到了笙王府。
“潤兒與笙王，很是親昵。”
九思頓了頓，開口說道：“不管怎麽說，他是笙王唯一的孩子，想來不會虧待潤兒，你也能放心。”
與她而言，若是她是笙王，自然不會讓潤兒受委屈的。
虞迎擦了擦眼淚，似乎並不相信九思所說的話，隻淡淡歎了口氣，紅腫的眼睛隻看著地麵，並不搭腔。
“若是笙王有心，為何要將潤兒一個四歲的孩子獨自一人扔在外宅，隻不過是做做表麵功夫罷了。”
虞迎歎了口氣，將眼角的淚水擦幹，自顧自地開口說著：“我與笙王，五年前都已經相識，那時我還在江南做歌舞樂姬的頭牌，什麽樣的男人，不都對我癡迷的厲害，唯獨他。”
虞迎說著，似乎在回憶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一直苦澀的臉上似乎還露出些罕見的甜蜜，淡淡開口道：“他氣節高尚，一連數日隻是聽我彈曲，旁的什麽也不做，而後有一日，竟聽青樓的媽媽說，他花了天價替我贖了身。”
江南唯一的頭牌，被蘇子笙贖了身，虞迎自然是覺得心中感念的緊，畢竟這個男子，隻是聽曲而已。
“而後我心中感激的緊，一路打聽著找到了他，和他睡了一夜，隻當做對他的回報，笙王很是溫柔，說要永遠珍惜我，可第二日我睡醒之後，發現他卻悄無聲息的走了。”
虞迎說的斷斷續續，九思也便斷斷續續的聽著，算了算時間，那時候笙王正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去南巡的，的確是有些日子沒來。
“我也沒怨他，隻覺得他身份高貴，自然是看不上我這樣卑賤女子，也便暫且尋了個住處住下，賣些繡品度日。”
虞迎歎了口氣，唇角帶著苦笑，可眼睛卻是止不住的流眼淚，出聲說道：“後來我發現我有了身孕，獨自一人帶著孩子討生活，以為下半輩子就這樣了，可沒想到，他竟又回來了。”
還有這等事？九思隻覺得有些奇怪，怎麽蘇子笙竟又去了江南，而自己卻是不知道。
“他也是順路過來看看，卻發現潤兒已經兩歲，心中有些愧疚，說既是有了他的骨肉，便隨他回去。我那時直以為是苦盡甘來，卻沒想到，他並沒有讓我入王府，而是尋了個外宅，讓我和潤兒住著，隻偶爾去看看。”
虞迎冷笑著說著，一語說完，這才沉默了半晌。
忽而，虞迎抬頭，看著九思道：“直到前些日子，他來尋我，跟我說了你的事情，要我也入東宮來，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還答應我隻做個掌事，不當差就可以回去陪著潤兒。”
九思倒吸一口冷氣，看來她之前想的一點兒也沒錯，虞迎入東宮的目的， 果然是替蘇子笙監視自己的。
“我住在笙王府已經近十年了，還被他這般不信任。”
九思冷笑一聲，隻覺得有些荒唐，看了看虞迎，繼續道：“你三年前來了這裏，我卻一點也不得知，想來他有多謹慎，竟瞞的我們好苦。”
“可我一直知道你。”
虞迎瞥了一眼九思，似乎有些嘲諷道：“我之前問過他，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讓我暫居外宅，可他並沒有讚同，說你隻不過是他培養的棋子罷了。”
頓了頓，虞迎瞧著九思一臉震驚的模樣，雙目瞪得老大，也便繼續道：“九思，你也聰明不到哪去，在他那裏，你我二人隻有被騙的份兒。”
九思原先以為，蘇子笙隻是在兩頭騙，如今才知道，是自己一直像個傻子一樣。
“後來因為你，我入不了東宮，那時候我還慶幸，心裏的確有些感激你。”
虞迎並不搭理九思，而是徐徐不斷的說著，仿佛要將心裏這麽些年的委屈都說出來才作罷，出聲繼續道：“可他似乎並不罷休，又要把我送到泫王那裏，我自知爭辯不過，也隻能如此。”
“陰差陽錯，你還是來了東宮。”
九思出聲說了一句，瞧著虞迎這麽絕望，她知道虞迎也是看清楚了蘇子笙的真麵目，也便接了一句。
“如今我已經數十日沒了音訊，他卻如同不知一般，將我棄如敝履，甚至連潤兒，他…”
虞迎說不下去，隻覺得喉頭哽咽的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眼是淚：“孩子是無辜的，那是他的親生骨血，為何要這麽殘忍。”
九思不願意再聽虞迎繼續說下去，她想知道的已經弄清楚了不少，剩下的話，該由她親口詢問虞迎了。
“我是被笙王從狼山上領回來的，你也是清楚的，對麽？”
九思吸了口氣，冷不丁的出聲問了一句。
“當然，若不是他，我又從何得知。”
虞迎似乎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九思，說道：“到底是被狼群養大的，這點事情都想不出來，非要問我。”
“所以，你為什麽要毒害我？”
九思心中已然知道蘇子笙的為人，緩緩靠在椅背上，眼眸看著虞迎，問出了最剛才開始的那句話。
“毒害你是我的不對，九思，是我對不起你。”
虞迎起初很是厭惡九思，可聽說她救了潤兒，這才心中愧疚起來，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出聲道：“我原以為你死了，蘇子笙便會想方設法的把我從這裏救出去，接替你的位置，做他的眼線。”
頓了頓，虞迎這才繼續道：“現在我算是看清楚了，連你的性命他都不放在心上，何況是我。”
這話一說，二人都覺得有些可笑，起初兩人還在暗暗較勁，對比自己在蘇子笙心中的地位，如今真相大白，兩人才知道，她們二人都是無足輕重的工具罷了。
“你救了潤兒一命，這個恩情我算是欠下了，下輩子當牛做馬，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