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見她一麵
九思現下隻覺得可笑,又覺得慶幸。
可笑的是,自己視若恩人知己的男子,她朝思暮想,愛慕著的男子,竟對自己說的都是些謊話。
慶幸的是,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她就發現了蘇子笙的謊言,蘇子笙的行為舉止,也都讓九思一點點認清楚,她一直攀附的這個男子,究竟是怎樣的人。
“姐姐,您怎麽了?”
順昭儀瞧著九思隻定定地坐在那裏,似乎在想些什麽,也便出聲叫了一句,心中帶著些不安的問了一句:“姐姐,可是妾身又說錯了話,戳到了您的痛處?”
順昭儀以為她又提起了孩子的事情,所以才會讓九思如此,一時陷入了深思。
“沒有,隻是忽地覺得頭又開始脹痛了,因為擔心動一下會更疼,所以一直這樣,沒有告訴你。”
九思抬頭,看了看一臉焦急地順昭儀,淡淡開口答了一句。
她並不敢再多言,擔心順昭儀察覺出什麽異樣,隻說了一句,便用手輕輕扶住鬢角,不時地揉一揉。
“主兒,您可是又有些累了,倒不如奴婢扶您再去休息休息吧。”
香芷知道九思是為何會如此,也便輕輕走上前去,問了一句。
“好。”
九思有些失身的起身,勉強的對順昭儀笑了笑,出聲說道:“妹妹恕罪,我這會子身子又不適起來,就不能與妹妹說話了。”
“姐姐,你好生休息,妾身下次再來看您。”
順昭儀連忙起身,憂心忡忡地將九思扶著躺在了寢殿的床榻上,為她親手蓋上被子之後,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九思並沒有睡著,手裏一直緊握著那個鐲子,腦子裏亂的如同一團亂麻。
“主兒,順昭儀走了。”
香芷走了進來,看著九思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忍不住出聲說了一句:“這虞迎可真不是個好東西,住在咱們東宮不說,連笙王也霸占著不放,當真是個狐媚子。”
這話說的不假,虞迎與蘇子笙都有了骨肉血親,卻還是一直養在外宅,想來就是有什麽忌憚。
難道蘇子笙是擔心,若是自己得知了這件事情,就不會再為他賣命,因此才會一直瞞著。
九思甚至想到,從前蘇子塵勸他娶妻,蘇子笙隻說自己王妃之位要留給心愛之人。從前九思隻覺得感動,以為這個位置,是她的。
如今九思才想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那個位置,興許隻是留給虞迎的而已。
“虧咱們還帶著她的崽子去吃了好吃的,早知道就應該把他想辦法帶回來,讓虞迎好好看看。”
香芷隻覺得自己和九思傻的可以,就這樣被人騙了,還白白挨了蘇子笙的一頓罵,當真是吃力不討好。
九思還算冷靜,腦子裏隻覺得這裏麵許多事情都是自己不知道的,的確很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香芷,把外麵灑掃的宮女衣服脫了拿來。”
九思猛一抬頭,看著香芷,當即便有了主意,也便出聲叫了一句。
“主兒, 您,您要幹嘛?”
香芷一時沒能想明白,九思到底要做什麽,眼睛也有些閃躲,手上也沒有動。
“我要去青蘿堂一趟,有些事必須要問清楚。”
九思也並不隱瞞,出聲對香芷說道:“那裏的侍衛多,我穿著尋常宮女的衣服,隨你一起進去,想來也是不惹眼,若是我隻身前往,日後難免會惹出些禍端來。”
九思思慮著,一個平平無奇的宮女,自然是不會引人注目,到時候有香芷幫襯著,九思自然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去。
“也好。”
香芷點了點頭,這才快步走了出去,半晌才跑了進來,說道:“主兒,奴婢為了讓您扮的像一些,特意拿了件不大幹淨的,您忍著點。”
香芷心思的確是細密,生怕讓人察覺到什麽,也便隻讓那灑掃的宮女將正穿在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便一溜煙的進來。
九思也並不推辭,將那小宮女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意外的還很是合身。
又將身上手上的飾品悉數取下,香芷為九思梳了個工具的兩把頭,又拿了個尋常的竹簪子將頭發攏在耳後,這才有了丫鬟的模樣。
“主兒,您當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已經是這樣的扮相,還是很貌美呢。”
香芷瞧著九思臉上一點粉黛也無,但仍是唇紅齒白,膚白勝雪,忍不住出聲說道:“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奴婢瞧著主兒什麽都不靠。”
“你這丫頭,盡會貧嘴。”
九思起身,換上香芷了一雙平軟底鞋,又隨意將籮筐挎在身上,對香芷囑咐道:“若是那侍衛問起來,便說是從夫人給虞迎送些吃食和藥材。”
“好。”
香芷點了點頭,讓九思垂眉低頭跟在自己後麵,二人這才朝著青蘿堂的方向走去。
老遠的,那侍衛便瞧見了香芷,遠遠的便殷切道:“香芷姑娘,什麽風兒把您給吹過來了。”
“少貧嘴,我奉了從夫人的命,給裏頭那位送點吃食和藥材,看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香芷朗聲笑了一句,伸手在那侍衛身上打了一下,這才出聲說著。
“那位,倒也是個沒心肝的東西。”
那侍衛冷哼一聲,出聲道:“前些日子伺候她的綠蘋跑走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可她還跟沒事兒人一樣,夜裏偶爾還會唱歌。”
“沒死就好,從夫人說了,太子妃要夫人好生管著這位,千萬不能讓她尋了短見,若不然可是我們主兒的不是了。”
香芷隻裝作尋常與侍衛說話一般,轉頭對九思說道:“你且進去瞧瞧,那位可還好麽,幫她把殿內打掃打掃,可別讓她染了什麽病。”
九思低著頭並不敢抬起,隻點了點頭,便抬腿朝裏走著,還沒進去,便聞到了濃鬱的黴腐氣味。
“這丫頭我怎的沒見過。”
那侍衛瞧著九思低頭朝裏走,也不言語,但瞧著似乎麵容姣好,一時問了一句。
“左不過是個粗使的奴婢,今兒個從夫人身子不適抽不開人手,才帶了她來。”
香芷倒是很鎮定,從自己懷中的籮筐裏取出一壺酒,又取出幾碟小菜,笑著說了句:“今兒個忙裏偷閑,請各位大哥飲些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