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意外的心跳
“小姐，你可真有眼光，這個樣子的荷花燈賣的可是最好，就剩這一個了。”
那老嫗瞧著九思愛不釋手，又瞧著二人衣著華貴，氣場不同，連忙湊過來，喜滋滋的介紹著。
“你要哪一種？”
九思也並不是特意挑選，隻是瞧見了這個，隨手拿了起來，轉頭瞧了瞧蘇子塵，也便出聲問了一句。
蘇子塵蹙眉，卻是拿起一旁一朵粉紅色的荷花燈，上麵畫了個胖乎乎的小孩，手中抱著一條大鯉魚。
“公子，這個可是個好彩頭哦，放了這個荷花燈，日後定是會和小姐生一個大胖小子的。”
那老嫗臉笑成了一朵皺著的菊花，伸手一拍，口中不斷地說著吉祥話，竭力想促成這一樁生意。
“那便要這兩個吧。”
蘇子塵平日裏冷漠的臉上，這會子竟意外的露出了些笑意，隻拿了荷花燈，便隨九思一同打算離開。
“公子，您還沒給錢呢。”
那老嫗見著二人拿了荷花燈便想走，當時便叫住了二人，口中說道：“公子，這兩個荷花燈，一共九文。”
蘇子塵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裏，可他平日裏的確是不裝銀子的，若是想要買什麽，也都是拿了便走，小豆子在後麵付錢。
今日可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讓蘇子塵隻覺得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九思似乎看出蘇子塵的窘境，微微一笑，也便從自己的懷中掏著銀子。
忽地發現，今日白天為了省事，九思已經將錢袋子放在了香芷那裏，現下二人都沒有一分錢。
“公子，怎麽了？”
那老嫗瞧著蘇子塵似乎並沒有錢的樣子，一時也覺得有些錯愕，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老婆婆，我們二人忘記帶銀子了，還是不要了吧。”
九思大方笑了笑，恭敬地對老婆婆開口說著，將手中的荷花燈又重新放了回去，出聲道：“我們現下去取些銀子來，若是您還沒賣完，我們再買。”
“無妨，這個給你。”
蘇子塵自然是不願再折返回去，隻頓了頓，便從手上卸下一個羊脂玉扳指，遞在那老嫗手中，問了一句：“我用這個換你的荷花燈，可麽？”
那老嫗就算不是行家，但瞧著那羊脂玉扳指潔白無瑕，溫潤的厲害，盈盈透露出奶白的色澤，一時隻覺得貴重，一雙手懸在半空中並不敢接，隻不住地拿眼睛瞥著蘇子塵。
“公子，我這荷花燈隻九文錢，你這扳指看上去便價值連城，老嫗實在不敢接。”
那老嫗猶猶豫豫，若是接下來這扳指，她的確是撿了個大便宜，下半輩子也就不用如此勞碌，沒準拿著這個羊脂玉扳指，能換上一個宅邸，再置辦幾畝良田，不用過苦日子了。
頓了頓，老嫗生怕得罪這樣的達官顯貴，幹脆咬了咬牙，出聲道：“罷了，今日與公子和小姐有緣，若是你們二位喜歡，便拿去吧。”
“做買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若你同意，便拿走吧。”
蘇子塵似乎並不在意，隻把那扳指冷不防地塞到了老嫗手中，瞧著她麵容樸實，似乎很是惶恐，也便破天荒的多囑咐了幾句：“若是去賣，定是尋一個童叟無欺的大鋪子賣，我這扳指價值不菲，你小心被騙。”
那老嫗雙手捧著羊脂玉扳指，隻覺得觸手生津，觸感如同女子的柔荑一般，單是不識貨的她，也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老嫗活了大半輩子，總算是遇到活菩薩了。”
那老嫗老淚縱橫，恨不得給蘇子塵跪下，顫抖著幹癟的雙唇，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走吧。”
蘇子塵也不再多言，隻對身旁的九思說了一聲，二人這才離開。
順著人流一直走著，終於是到了河岸邊，九思與蘇子塵擇了個人少的地方，這才緩緩蹲了下來，將荷花燈送入水中，看著荷花燈順著水流的方向平穩飄走。
九思雙手合十，忽地閉起眼睛，在心底許了個願。
蘇子塵瞧著她如此，也便出聲問了一句：“你可是許了什麽心願？說出來本殿下滿足你。”
“說出來就不靈了。”
九思睜眼，眼眸幹淨澄澈，瞧著蘇子塵抿唇一笑，並不願意告訴他自己許的是什麽心願，隻說道：“等妾身心願實現了之後，再告訴殿下。”
於此，蘇子塵也便不再多問，瞧著二人的荷花燈隨著水流飄遠，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光點，這才一同離開。
這時的二人，隻不過是祈福節中最尋常的一對璧人，同那些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一樣，沒什麽差別。
往前走了一陣，這才遠離了熱鬧的人群，光亮也漸漸少了，九思和蘇子塵並肩朝著轎攆的方向走著，勉強借著月光，看著腳下的路。
九思走慣了宮中平坦的青石板路，今日忽地摸黑走這樣的路，一時隻覺得有些踉蹌，不時地被地上冒出的小石子絆著，亦或是崴到了腳。
蘇子塵瞧著九思似乎走著有些困難，也便不動聲色地伸出了手，將九思的手緊握住，笑了笑才道：“這裏黑，本殿下拉著你走。”
“殿下，這不大合規矩，妾身自己可以。”
九思蹙眉，雖說今日是祈福節，可以大膽一些，但這民風本就保守封建，絕不會允許男女這樣拉扯著。
況且蘇子塵身份尊貴，怎能與九思就這麽公然拉手呢？
“這裏黑，也沒有什麽人，無妨。”
蘇子塵不由分說，將九思想要掙脫的手握的更緊，隻繼續埋頭走路，對九思頗為照顧，自己踩過沒有問題，這才讓九思跟著自己走過。
九思握著蘇子塵的手，似乎覺得蘇子塵的寒症並沒有從前那麽厲害，與他握著的手，似乎還有些溫潤，帶著些汗水，讓九思也覺得有些意外的心跳。
“殿下，您回來了。”
還沒等走到轎攆前，就看著小豆子彎腰屈膝地跑了過來，口中恭敬道著，瞧見蘇子塵緊握著九思的手，便是將頭垂的更低，不敢多看。
“嗯。”
蘇子塵應了一聲，卻是並沒有鬆開九思的手，隻恍若無事發生一樣，拉著她上了轎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