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淪落到這個地步
“怎麽了，怎得臉色這麽難看？”
九思瞧著香芷走過來，臉色蒼白，眼神也有些慌亂，也便出聲問了一句：“可是奴才們撒懶，忘了熬梅子汁？”
順昭儀瞧著香芷如此謹慎，並沒有氣惱，隻柔聲說了一句：“無妨，若是忘了也便罷了，沏一壺冰山菊花茶也是可以的。”
而香芷卻仍是不說話，隻搖了搖頭，張開嘴來，牙齒竟上下打顫。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九思蹙眉，瞧著香芷如此驚懼的樣子，心中咯噔一聲，隻覺得有些危險，徑直站了起來，抓住香芷的肩頭晃了晃，這才讓她回過神兒來。
“主兒，主兒…”
香芷回神，卻掉了眼淚，一句話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那梅子汁有毒，把喜兒毒的七孔流血。”
“這是怎麽回事？”
九思隻覺得額角冒汗，處在這麽熱的天氣下，竟也頓時不覺得熱了。
“主兒，讓您受驚了。”
正緊張著，便看見小孟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口中道：“香芷姑娘給您和順主兒預備的梅子汁被人下了毒，那喜兒奴才饞嘴，趁著四下無人飲了一口，當即便七孔流血，丟了性命。”
“啊。”
順昭儀哪裏聽過這樣的事情，才聽完小孟子的回話，便倒吸了一口冷氣，戰戰兢兢的說道：“姐姐，若不是那喜兒貪嘴，如今死的可就是你我啊。”
“是何人所為。”
九思心中惱怒，沒曾想到竟有人憎惡自己到這種地步，甚至跑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下毒。
“主兒息怒，那賤人奴才已經抓到了，就在院角捆著。”
小孟子出言輕聲安撫著九思，讓九思和順昭儀別急，邏輯倒是很清楚：“奴才已經搜過那賤人的身，從她身上搜出來了鶴頂紅。”
說罷，小孟子便將搜到的東西雙手遞了上去，讓九思一瞧究竟。
“姐姐，這人實在狠毒，鶴頂紅劇毒，一點接觸到零星一些，可就連命都沒了。”
順昭儀蹙眉，瞧著那瑪瑙裏藏著猩紅的鶴頂紅色粉末，用手帕捂住口唇，生怕接觸到一絲那粉末漾出來的空氣，忍不住說道。
“去看看，究竟是誰這麽大膽。”
九思臉色鐵青，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些殘存的鶴頂紅，起身朝著後院走去。
“主兒，那賤人是虞姑娘身邊貼身伺候的綠蘋。”
小孟子瞧著九思起身，連忙跪在她的麵前，口中道：“那賤人不知死活，被擒住之後還破口大罵，奴才已經命人將她的嘴堵住了，您還是別去了，免得髒了耳朵。”
居然是她。
九思和順昭儀臉色倏忽變得煞白，方才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程歸晚，以為隻有她才會如此狠毒。
卻沒想到，虞迎竟然更是按捺不住，一早就派了綠蘋來毒害兩人。
“姐姐，這虞迎真是頑石不開竅，前些日子妾身瞧著她可憐，還讓香葉給她送了些藥粉和草藥過去，如今她卻要恩將仇報。”
順昭儀氣的有些發懵，隻覺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半晌才繼續道：“這可真是農夫與蛇，妾身今日算是領教了。”
“走，去看看。”
九思自是不會在意綠蘋出言說些什麽，她隻想弄明白，為何虞迎要毒害自己。
兩人本就無仇無怨，虞迎為什麽一入了東宮，就要處處針對自己。
一行人來到後院，就看見綠蘋雙手被綁在胸前，口中塞了一大塊破布，卻還是唔唔的叫嚷著，頭發一半兒已經四散開來，衣服上也是沾滿了泥濘與汙垢，看上去十分狼狽。
仿佛方才是挨了打，因此綠蘋身上還有很多腳印，嘴角也流著血。
一旁喜兒的屍首已經被收拾掉了，但地下靈性的血跡，是能看出來這裏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見著九思和順昭儀過來，綠蘋更是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狗一般，口中唔唔的叫嚷著，眼睛瞪得老大。
“都已經成了這副模樣，還叫嚷些什麽。”
順昭儀心思不爽，狠狠的剜了綠蘋一眼，口中道：“本昭儀真是當初瞎了眼，還看著你們可憐，讓香葉給你們送藥草，若是知道今日，當初就應當讓你們主仆二人死在裏麵。”
而綠蘋口中也是低聲吼著，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仿佛滿腔的怒火和怨言，都被口中塞著的破布堵在裏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把她的嘴放開，我倒要聽聽這個賤蹄子想說什麽。”
九思側目吩咐著小孟子，臉色難看的緊，一雙鳳眸向上挑著，冷漠地看著綠蘋。
“是。”
小孟子應了一聲，用蠻力扯下綠蘋口中的破布，伸手重重地在她臉上打了一記耳光，口中訓斥道：“要老實回答從夫人的話，否則讓你不得好死。”
綠蘋被打的唇角流血，卻毫不在乎，隻冷笑一聲道：“你們以為我今日還想活著回去麽，九思，這次算你命大，是我疏忽了。”
“放肆。”
小孟子聽見綠蘋仍是如此不知悔改，厲聲罵了一句，高高揚起的手正要打她，卻被九思攔下。
“為什麽要毒害我？”
九思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似乎有些戲謔的看著綠蘋，道：“本夫人念在你是個忠仆，雖說做了錯事，但你若是實話實說，本夫人興許還會饒你一命。”
“我用得著你饒我一命？”
綠蘋雙目猩紅，抬眸看著九思，冷哼一聲，道：“你就不配活在世上，毒死你，是替天行道。”
九思聞言卻也不氣惱，隻看著氣急敗壞的綠蘋，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出聲笑了笑：“若是替天行道，天為什麽不替你收了我，反而讓你淪落到這個地步？”
綠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扭過頭去不再看九思，滿臉冷笑。
“你主子真是鬼迷了心竅，真是個蛇蠍心腸。”
順昭儀見著綠蘋死到臨頭還是不知悔改，隻在一旁啐了一聲，滿腔都是怒火。
“你也好不到哪去，憑什麽說虞姑娘。”
綠蘋聽聞此話並不樂意，出聲當即便反駁幾句。
“綠蘋，本夫人最後再問你一次，你主子究竟為何要毒害於我？若是你說出來，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九思蹙眉，思慮片刻，便從小孟子手中拿了件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