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計上心頭
“入皇宮也不是一定要充實後宮，你切莫將此事想的太過擔憂。”
九思沉吟片刻，也是徐徐開口，隻寬慰著虞迎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若是皇上青睞於你，你大可求了皇上給你個皇宮樂舞掌事的職位，皇後定會成全你的。”
沒有一個女子願意自己夫婿身邊源源不斷地有新寵，隻要是虞迎開口，皇後便定是會促成此事。
況且那日是皇後的生辰宴，王侯重臣都在，皇上也不會不給皇後麵子。
“妾身不敢。”
虞迎咬了咬下唇，似乎看上去很是為難，隻低著頭，伸手胡亂攪著手中的繡帕，低頭喃喃道：“妾身沒有大的誌向，唯一期盼的就是能日日與二位主兒作伴，聊度餘生罷了。”
聽聞此話，九思心中也便知曉一二。
若是如虞迎所說，她別無所求，那她昔日裏苦練歌舞，成為江南盛名的歌姬，豈不是與方才的話相悖。
人人都巴不得進入皇宮，謀求更好的生活。哪怕不能入宮為妃，就算是入宮當差，也遠比在東宮要好很多。
可虞迎卻不斷地推三阻四，求著二人替她想個辦法，這無疑不是向九思證明，她進入東宮，也是有旁的目的。
蘇子笙這一盤棋下的太大，就連九思也差點被迷惑其中。
還好，這一招棋，如今已經被九思瞧出了端倪。
終究，蘇子笙還是信不過自己。九思心中想著，隻覺得有些酸澀，但看著虞迎，又覺得她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兩個人，都是蘇子笙的傀儡罷了。
“你這虞姑娘，瞎說什麽。”
順昭儀歎了口氣，伸手替她擦幹眼淚，開口說道：“我們二人這輩子就這樣了，可你不同，你還年幼，怎能與我們困在宮內，日後你還得擇一良人，好好過日子呢。”
虞迎張了張口，不敢再多言什麽。
擇一良人，虞迎想也不敢想，她如今心底已然有了良人。
“虞姑娘，你現在已經是無路可退，我們二人縱使想幫你，也隻能是讓你入宮做個歌舞掌事罷了。”
九思輕歎口氣，仿佛很是為難地開口道：“太子妃她，已然將你的後路都斷了，她知道咱們三人交好，必然會心存芥蒂，我們二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事情也的確如此，若是虞迎不去，恐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若是去了，憑著虞迎的姿色，就定是會被皇上瞧上，入了皇宮，整個東宮可就清靜了。
可虞迎若是敢在生辰宴上胡亂一舞，丟了蘇子塵的臉麵，日後程歸晚也不會輕饒了她。
“從昭儀，妾身，求求您，救救妾身吧。”
虞迎哭得梨花帶雨，膝行至九思麵前，伸手扯著她的裙裾，口中不住地求饒著。
“若是你在宴會上隨意一舞，不引人注目，興許還行得通。”
九思沉吟片刻，回眸看了一眼順昭儀。
“不可。”
順昭儀心領神會，離開出聲阻攔了九思的計策：“若是隨意一舞，得不到皇上的讚賞，程歸晚沒能在一眾親王麵前得到讚譽，定是會尋個由頭害了虞姑娘的。”
還沒等虞迎將這棵救命稻草牢牢握在手裏，就聽見順昭儀出聲攔下，聲線淡漠地分析了幾句。
頓了頓，順昭儀繼續道：“況且若是程歸晚有心，在虞姑娘表演之前特意介紹幾句，皇上能不注意到麽？”
隻要是程歸晚想做成的事情，她就算付出多大的代價，也會竭盡全力促成這件事情。
“如此，便沒有旁的辦法了麽？”
虞迎心如死灰，癱坐在地上，一時眼眸也沒了光芒，隻愣愣地開口問了一句。
“你暫且莫要擔心，我與順昭儀再想想辦法。”
九思暫作緩兵之計，讓她暫且不要驚慌，也便出聲安慰幾句。
畢竟，這日子還有些時候，足夠九思打探清楚，這虞迎入東宮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她和蘇子笙，到底是什麽關係。
“是。”
虞迎淡淡點了點頭，如今沒有旁的辦法，她也隻能這般等著，祈禱一個奇跡：“妾身暫且告退。”
說罷，也便轉身徐徐離開，身子單薄，如同一片凋落在風中的桃花瓣，形單影隻。
“姐姐，這個虞姑娘，的確是有些反常。”
虞姑娘前腳一走，順昭儀便認不出說了出口，眼眸裏盡是困惑，“怎得有人不願意去更好的地方，有更好的前途？”
九思並沒有接話，腦子裏有些混亂。
虞迎如此，恐怕也是全憑蘇子笙指使。若是蘇子笙讓她在東宮作為眼線，那虞迎又怎麽願意輕易離開。
“主兒，這衣裳的袖口破了，奴婢給您拿去針工局修繕修繕。”
腦子裏正思慮著，就聽見香芷在旁邊叫了一聲，九思也沒多想，隻點了點頭，便由著香芷去了。
“無妨，隻要是程歸晚有心辦成的事情，就錯不了。”
九思倒是並不擔心，隻點點頭不往心裏去，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咱們隻做自己的事情，剩下的便交給程歸晚做好了。”
順昭儀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隻看著眼前的花朵。
她從沒有像今年一樣，如此喜歡眼前的花朵，昔日東宮賞花，她也隻覺得亂花漸欲迷人眼。
而今年再看，順昭儀隻覺得這花兒嬌嫩，看上去便神清氣爽。
“虞姑娘，咱們這就沒辦法了麽？”
綠蘋瞧著虞迎屢屢碰壁，心裏也是替她著急的要命，在一旁出聲問了一句，輕輕開口道：“要不，咱們抽空回一趟笙王府，讓笙王給咱們出個法子。”
“不可。”
這個辦法虞迎並不是沒有想過，隻是她擔心，若是蘇子笙為了自己以後的坦途，也讓她入宮蟄伏著，窺探著宮內的一切，裏應外合，可就不好了。
一旦被皇上看中，虞迎的性命恐怕就留不住了。
潤兒，也再也沒了家人。
“若是入了宮，日後恐怕就不能再與笙王見麵了。”
虞迎搖了搖頭，隻覺得身子疲乏，伸手握住綠蘋的手，口中道：“為了潤兒，我也得想盡辦法留下才行。”
“虞姑娘，您別心急。”
綠蘋作為旁觀者，看著虞迎進退兩難，隻心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