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容不下
程歸晚心裏也清楚，若論唇齒，她還是稍遜於九思，再繼續說下去，恐怕吃虧的還是自己。
現在順昭儀替自己解了圍，程歸晚也便順著台階下了。
“虞姑娘，你來表演吧。”
順昭儀諾了一聲，伸出手輕輕一拍，便看見如同仙子般的虞迎緩緩走入殿內。
“妾身給太子妃請安，給各位主兒請安。”
虞迎身著一襲白衣，一頭青絲悉數披在肩頭，眉間點綴了一顆花鈿，看上去甚是清純，卻又極具魅惑。
這樣的身姿與聲線，讓坐著的女子無不屏息凝神，羨慕著虞迎。
坐在東宮的這些女子，原本也是十裏八鄉最出挑的女子，無論家室樣貌，都在他人之上，今日遇到虞迎，突然覺得原本光芒都消逝不見。
“虞姑娘今日這樣的妝扮甚美，恍若嫦娥，讓本昭儀都有些恍惚，仿佛仙子下凡一般呢。”
瞧著眾人都有些看呆了，九思輕咳一聲，口中誇讚著虞迎，轉過頭來看著太子妃，出聲道：“太子妃，順昭儀調教手段果然了得，妾身見了虞姑娘都愛不釋手，更別說是旁人了。”
此話一出，程歸晚心裏更是不大是滋味，這樣麵容姣好的女子，若是在隨歌起舞，恐怕沒有一個凡夫俗子能堅守著自己的本心吧。
“虞姑娘，你且一舞，讓本太子妃看看。”
程歸晚並不搭理九思，心裏隻當這是九思與順昭儀一起合計好了，來故意讓她惱怒的，也便徑直對虞迎開口。
“是。”
虞迎點點頭，起身也不推辭，徑直起舞。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虞迎腰肢軟的如同弱柳扶風，恍若無骨一般，隻在眾人麵前旋轉，輕盈地如同一片葉子，就算是落地，也沒有任何聲音，如同花瓣輕輕掉在掌心一般。
虞迎寬大的袖子飛舞著，讓人隻覺得眼花繚亂，深深沉浸其中，半天也難以自拔。
這樣難度的舞姿已然是罕見，而虞迎卻仍能唱出婉轉動聽的歌兒，甚至做出大的動作時，聲音也是穩穩當當，一點雜質也沒有。
這樣的功力，恐怕是沒有成年累月的聯係，是不會有的。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也不知道虞迎究竟用了多久，才會練就如此爐火純青，讓人歎為觀止的舞姿絕技。
九思心裏正想著，便看見虞迎身量芊芊地跪倒，一手遮臉，一手做出高難度的動作，讓人沉醉其中，隻想將虞迎占為己有。
“妾身已經表演完畢，給太子妃和各位主兒獻醜了。”
虞迎緩緩起身，叩拜在中央，出聲說了一句。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梢不知數。”
順昭儀笑意盈盈，出聲念了一句早在心底準備好的詩句，開口道：“原本我還不知道這樣的場麵究竟怎樣才會出現，今日見著虞姑娘一舞，倒也是能明白了。”
“是啊，這樣的舞姿，妾身一個足不出戶的女子看著都心醉，更別說是男子了。”
徐良媛也是覺得震驚，出聲忍不住讚歎著，滿眼都是豔羨，一點也離不開虞迎的身姿。
“的確恍若天人，讓人聞之欲醉。”
程歸晚心底縱使再不服，也隻能口中承認著：“這樣的舞姿甚好，若是皇後見了，也是會喜歡的。”
這樣貌美的女子，程歸晚斷是容不下的。
“隻可惜殿下今日不在，若是殿下看到這樣的舞姿，恐怕會更加喜歡呢。”
九思伸手揪下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輕緩地剝著皮，口中笑意盈盈地說完之後，這才將葡萄送入口中。
程歸晚心裏一滯，隻暗道一聲不好，若是蘇子塵見了這樣的舞姿之後便流連忘返，恐怕往後的日子更是難捱。
“是啊，殿下若是見了，沒準還要給虞姑娘個位份，就能日夜同從昭儀作伴了呢。”
徐良媛冷哼一聲，又想起上次挨的那一巴掌，心底酸溜溜地，也便自作聰明地戳穿了九思的心思：“你們二人都是笙王府裏出來的，殿下給了虞姑娘榮寵，不也就是從昭儀您的榮寵麽？”
這話一出，倒恰好是合了九思和順昭儀的心意，她們本沒想到這層，徐良媛居然還會為兩人送上一個助攻。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果然都議論紛紛，似乎各個都不願意虞姑娘繼續留在東宮，巴不得她離蘇子塵遠一些。
“徐良媛，上次那一巴掌，還沒教會你好好說話麽？”
九思與順昭儀互換了眼色，這才做出一副惱怒的樣子，緩緩開口說著，眼眸緊盯著徐良媛，讓她不敢再繼續開口。
“好了。”
程歸晚蹙眉，打斷了幾人的對話，口中這才繼續道：“殿下繁忙，這些小事就不用去叨擾殿下了，等母後生辰那日，也是看得到的。”
到時候若是虞迎能一舉得到皇上的聖心，就算蘇子塵心裏再舍不得，也隻能忍痛割愛。
程歸晚這一招倒是用的好，她心裏沾沾自喜，卻沒想到已經落入了九思的圈套之中。
“今日的舞曲雖好，隻是你這衣裳有些不配你如今的身份，本太子妃再命人為你趕製一件吧。”
既然要送虞迎離開，程歸晚便要讓她什麽都做到極致，這樣才能讓虞迎被皇上看中的幾率大一些。
“妾身不敢。”
虞迎心中有些局促，似乎明白了程歸晚要做什麽，也便急急開口回道：“妾身身份卑微，實在受不起貴重的衣裙，還請太子妃切莫為了妾身破費。”
“無妨，若是能讓你一舉在皇宮裏做個歌舞掌事，倒也是本太子妃的福氣。”
程歸晚並沒有說的那麽直白，而是用皇宮的歌舞掌事誘惑著虞迎，心裏隻道是個人都想朝上攀爬。
“妾身寧願留在東宮，服侍各位主兒和殿下。”
虞迎心底一沉，暗道一聲不好，果然印證了方才自己的想法，這太子妃，分明想把自己送出東宮。
“虞姑娘，你莫要擔心，這種福氣可不是什麽人都有的。”
九思笑著開了口，故作漫不經心地瞥了程歸晚一眼，開口道：“皇宮內歌舞樂姬佼佼者眾多，若是你表演的不好，斷是不會入得了皇上的眼的。”
此言一出，程歸晚當即便沉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