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為何入宮
“原來是她。”
九思勾了勾唇角,冷漠笑了一聲,隻開口說道:“殿下不是讓我回絕了,怎得自己將她又迎進了門。”
那日香芷也知道,蘇子塵確實是告訴了九思,讓她代自己去回絕了笙王。
今日怎得神不知鬼不覺,將那歌姬帶回了東宮?
也正是因為如此,香芷才一時緊張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九思。
“主兒,小孟子已經去繼續打探了,您再等等。”
香芷咬了咬嘴唇,瞧著九思麵無表情,心底隻覺得她是生氣的厲害,也便出聲道:“許是那歌姬自己上趕著要來,殿下也沒辦法的。”
九思知道香芷是在安慰她,也不否認,隻點了點頭,道:“不管怎樣,她也是來了。”
言罷,九思又長歎口氣,並不是擔心這歌姬會搶了她的榮耀,分走她的榮寵,而是惋惜又有人和她一樣。
成為別人的棋子。
“主兒,您…還好麽?”
香芷瞧著九思隻低頭沉思,心底隱隱有些擔憂,她也是想不明白。
蘇子塵本就不願這女子前來,為何又親自帶這女子回宮?
“無事,我今日身子乏得很,就先休息了。”
九思回過神兒來,將手上的安神湯穩穩放在桌子上,起身輕聲說了一句,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寢殿走去。
如今眼皮是不跳了,但心底卻一直泛著一絲難以隱忍的酸意。
這種情感,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她本相信蘇子笙不會將這歌姬送進東宮,卻沒想到蘇子笙又出爾反爾。
說到底,還是不信任罷了。
九思隻覺得有些無可奈何,甚至覺得上次挨的打都有些荒唐。
當初還信誓旦旦告訴蘇子塵,這歌姬自己已經替他回絕了,如今想來倒真是諷刺。
至於蘇子塵,九思也不再多想。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見到風華絕代的年輕女子,自然會神魂顛倒。
罷了,還是睡一覺吧。
九思頭痛欲裂,什麽也不想做,緊閉著眼睛,卻是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承乾殿。
“殿下,看了這麽久的書卷,可覺得累了?”
蘇子塵正心無旁騖地看書,卻忽地聽到一聲婉轉動聽的女聲在身旁響起。
這樣悅耳動聽的聲線,如同春日裏含苞待放的花朵,讓蘇子塵如此定力的男子,都稍稍有些分心。
“殿下,妾身方才為您沏了杯茶,您歇息片刻再讀書吧。”
虞迎瞧著蘇子塵隻一心讀書,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心底隻覺得有些挫敗。
昔日在江南做歌姬時,真可謂是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梢不知數。
那些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見到虞迎便眼睛發直走不動路,就連蘇子笙見到之後,也是驚豔了許久。
可偏偏是蘇子塵,就好像是木胎製成的泥人一般,對虞迎的態度不遠不近,隻是冷漠疏離。
見慣了將她捧在手心裏的男人,如今遇上這麽個冰山,倒是讓虞迎來了興趣。
“你是,笙王的人?”
蘇子塵伸手接過茶杯,輕呷了一口,又不動聲色地將茶杯放在一旁:“這茶不合我的口味,以後還是多學著點。”
“回殿下的話,妾身如今跟了殿下,便是殿下的人了。”
虞迎微微屈膝行禮,聲線溫潤可人,態度溫柔道:“日後妾身定當用心學著,以便能伺候好殿下。”
“你倒機靈。”
蘇子塵抬眸,細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與宮裏女子不同,這江南來的女子的確是溫潤如玉,恬靜的讓人莫名地湧起保護的欲望。
虞迎與九思,的確是截然不然的兩種性格,一個恬靜淡雅,一個直爽瀟灑。
“你倒是識相。”
蘇子塵心底雖是想著,表麵上卻不顯山漏水,淡淡開口道:“你如此貌美,不知道笙王為何將你贈予自己的手足?”
“識時務者為俊傑,妾身若是想配得上殿下,自然是要識時務。”
虞迎卻是不卑不亢,隻徐徐開口說著, 眼波如水,氤氳著無盡溫柔:“笙王心係手足,想必自是要先人後己。”
虞迎說話總是在避重就輕,似乎並不順著蘇子塵的話頭,而是隻說著自己想要說的話。
“你也讀過書?”
聽著虞迎引經據典,對典故詩歌都能信手拈來,蘇子塵突地有些興趣,也便饒有興趣地摩挲著下顎,出言問了一句。
“是。”
虞迎一笑,恍若三月驚鴻,隻讓人心陶醉:“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也便抽空讀些詩書,以此才能不至於輕賤自己。”
“你既是讀過詩書,也應該知道身份不是限製人的關鍵。”
蘇子塵頓了頓,瞧著手邊的茶杯,卻是不由自主的拿了起來,默默飲了一口,這才繼續道:“你是笙王送來的歌姬,本殿下自是不能虧待了你。”
“能入東宮已然是妾身的福分,妾身全憑殿下吩咐。”
虞迎心底一喜,見著蘇子塵複飲茶水,心中便是有了些底氣,頓了頓,才道:“從前無人與妾身品讀詩書,如今妾身總算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你既通曉音律,又喜讀詩書,日後就暫住采薇殿東殿,與夏昭儀同住吧。”
蘇子塵沉吟片刻,也便出聲回了一句。
“妾身謝過殿下恩典。”
虞迎心中大喜,早就聽聞夏昭儀近日得寵,家中也在朝內有一席之地,依靠著這棵大樹,還怕不好乘涼麽?
還為等虞迎繼續歡喜,便聽得蘇子塵繼續開口道:“東宮的歌舞樂姬如今都由夏昭儀調教,你往後便聽她差遣,日後就做東宮歌舞樂姬的掌事吧。”
此言一出,便是將虞迎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冷水一般,驚得她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她原以為自己是從笙王府裏出來的人,又被蘇子塵橫刀奪走,即便不如從昭儀一般受寵,但也應當做個良媛良娣的位份。
“怎麽?”
蘇子塵瞧著虞迎似乎有些震驚,也便斜眼睥睨著,淡淡道:“你不願意麽?”
“妾身喜不自勝。”
虞迎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隻覺得一口氣在咽喉咽不下去,卻仍是一臉柔情。
為了那個承諾,虞迎也隻能身不由己。
即便不能做嬪妃,留在東宮,也不怕沒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