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落水
“你們二人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程歸晚瞧著兩人眉目‘傳情’，隻覺得自己仿佛一個傻子一般，也便沉不住氣地出聲問了一句。
“妾身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您可莫往心裏去。”
天底下還有這般聽不懂話的女人，九思隻覺得有些滑稽，更是瞧不上這個繡花枕頭。
“你們是在嘲笑本太子妃麽？”
見著幾人都憋著一股笑意，程歸晚這才意識到似乎是自己出了錯，伸手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太子妃息怒。”
夏昭儀嚇了一跳，連忙從方凳上起來，跪倒在地上，口中似乎有些擔憂地開口求情：“妾身也隻是信口說些旁的，與您並沒有什麽幹係。”
“你們二人出言犯上，還想請本太子妃息怒，你們好大的膽子！”
程歸晚氣急，原本精致的五官也扭曲起來，氣的臉上有些通紅，看了看二人，伸手甩了夏昭儀一個清脆的耳光。
至於九思，程歸晚也是內心忌憚，並不敢動手打她。
而夏昭儀生性怯懦，程歸晚的確是敢欺負她的。
夏昭儀被打得有些頭腦發懵，伸手捂住自己被打了的臉頰，當即便是淚水漣漣，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程歸晚如此屈辱地打了一巴掌。
“她也沒說什麽， 你為何要這樣打她？”
九思隻覺得眼皮驚跳，伸手將夏昭儀護在身後，開口滿是慍怒，雙眸充滿怒火地看著程歸晚。
這是在東宮，九思被許多事情羈絆著，不能任由自己的脾氣。
要不是夏昭儀在她身後拚命扯著她的衣角，九思可能就會還回去了。
“夏昭儀方才出言犯上，自己都已經承認，你又為何在這裏替她申冤？”
程歸晚不依不饒，隻冷眼看著九思怒目圓睜的樣子，心中隻覺得舒坦，出聲居高臨下地問著九思：“本太子妃身份尊貴，懲處你們二人也是情理之中罷了。”
“你無需用位份來壓我們，在這宮裏，身份、位份通通是最不重要的。”
九思冷笑一聲，隻淡漠地看著程歸晚，仿佛滿是不屑，開口道：“唯獨這恩寵，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空有位份，卻沒有恩寵，又有什麽用呢？”
“你，你再說一句。”
程歸晚沒想到九思竟這麽蠻橫，對她的語氣也如此冒昧，隻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九思，口中氣急敗壞道：“你若是再敢繼續出言犯上，本太子妃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是麽？”
九思不動聲色地甩開夏昭儀的手，冷不丁地站起來，一步步逼近程歸晚。
“你，你要做什麽？”
程歸晚一下著了慌，連忙從方凳上起身，一步步往後退著，想要躲開九思，眼眸也開始四下亂瞅，口中叫著：“安兒，快去找侍衛過來。”
“這千鯉池本就婉轉曲折，侍衛若是來也得一時半會兒，你可腳步快些。”
九思冷眸甩在手足無措的安兒身上，語氣中充滿威脅，輕笑道：“別到時候你自己跑了，你主子卻留在了這裏，若是有什麽差池，本昭儀可負不起責任。”
見著安兒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去是留，九思隻覺得可笑，繼續道：“若是太子妃出了事，殿下是會先責罰昭儀呢，還是會責罰貼身伺候的奴才呢。”
此言一出，安兒自是不會再走。她心裏知道奴才的地位低微，若是程歸晚當真遭受什麽不測，自己是最先要背鍋的。
“從昭儀，您可莫要再繼續下去了。”
安兒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橫在程歸晚和九思中間，口中緊張地規勸道：“太子妃身份尊貴，您若是再僭越，殿下知道了定不會饒了您。”
“本昭儀要做什麽事，可與你這賤婢有什麽關係？”
九思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脅，見著安兒如此言語，甚至怒極反笑，隻輕挑地看著安兒，口中問了一句。
“九思，本太子妃勸你冷靜一點。”
程歸晚又氣又怕，不斷朝後退著，甚至直呼了九思的名字。
“若是我不冷靜，你能如何？”
九思一步步往前走著，卻看著二人隻一步步朝後退，仿佛老鼠見了貓一般。
“如何啊？”
九思一直沒有開口，看著兩人不斷推後，冷不丁的提高了音量，猛然跺了一下腳。
她原是想嚇兩人一跳。
“我勸你不要過來啊，啊——”
程歸晚登時嚇得滿臉蒼白，口中擔憂地開口說著，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得一聲淒厲的尖叫，緊接著便是撲通一聲。
兩個人變成了一個，原本連連倒退的程歸晚，卻是沒了蹤影。
“救命啊。”
還沒等人細想，便聽見一聲驚懼的嘶吼，仿佛在掙紮著求人救命。
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們平日裏都是足不出戶，自然不會遊泳，遇到這樣的事情，隻能等死。
“來人啊，太子妃落水了。”
安兒反應的倒是迅速，嚇得腿都軟了，嘴裏卻是能喊出劃破天際的聲音，哀求著不遠處的侍衛前來幫忙。
“這侍衛可都是男兒身，你讓侍衛們救她，太子妃的清白之身可不就被玷汙了？”
九思看著程歸晚撲騰的還算起勁兒，左右估摸著這千鯉池深不到哪裏去，也便一把抓住安兒，出聲問了一句：“要我說，你就自己跳下去救你的主子吧。”
“奴婢，奴婢…”
安兒一時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姐姐，人命關天，咱們還是宣侍衛救救太子妃吧。”
夏昭儀雖說方才被程歸晚扇了一巴掌，但心底的善良卻是按捺不住的，隻輕輕扯了扯九思的袖口，口中低聲喃喃了幾句。
九思長歎口氣，自知夏昭儀本性善良，不會見死不救。
她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就算夏昭儀不開口，九思也不會任由程歸晚落水。
“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程歸晚似乎是撲騰累了，聲音也小了下去。
九思歎了口氣，伸手迅速地將披肩脫下，準備一躍而下。
忽地，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裏飛來，徑直落入水中。
下一秒，便看見程歸晚已然安全被救了上來。
蘇子塵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