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不喜歡？
“你若喜歡，待會就帶些回去。”
蘇子笙伸了伸胳膊，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隨口回答著。
“不必了。”
九思心下隻覺得有些不好，總覺得蘇子笙是在刻意地對自己遞話，一時間語氣也有些不悅，當即便拒絕了蘇子笙的美意。
“怎得，你不喜歡？”
蘇子笙有些困惑，沒想著九思怎得如此急躁，一時也便沉聲，狐疑地問了一句。
九思隻覺得身上汗津津地出了一層的浮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有些怕，若是自己一開口，她與笙王的情分，恐怕就更要減上不少。
“沒有。”
九思搖了搖頭，心中有了主意，也便出聲繼續低語道：“隻是妾身從笙王府帶去東宮的東西太多，日後也不要再帶什麽東西入宮了，免得讓人懷疑猜忌。”
蘇子笙何等聰明，聽著這話怪怪地，心中也是了然，九思已然知道歌姬的事情了。
“蘇子塵，已經告訴你了？”
蘇子笙不再隱瞞，幹脆開門見山，與九思攤了牌，一臉無所謂地斜靠在椅子上，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是。”
九思看著蘇子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隻覺得自己心酸，但也是強忍著不悅與委屈開口，問著蘇子笙：“不知這是笙王什麽時候預備的事情，怎得妾身竟一點也不知道？”
“這也隻是前些日子江南巡撫進貢給本王的，本王瞧著這歌姬能歌善舞，又善解人意，也便想讓她如同與你做個伴兒。”
蘇子笙避重就輕，對九思的問話一概不答，而是做出一副為九思著想的樣子，處處替她考慮。
“妾身在東宮有香芷陪著就夠了，那歌姬既是如此善解人意，就留在笙王府伺候笙王即可，無需進入東宮。”
九思心中窩火，她本就不喜與人接觸，這一點蘇子笙不比誰更了解。
如今卻說出送個歌姬入東宮與九思作伴，這樣的謊話簡直太過荒唐。
“無妨，且讓她去吧，你們二人都是從笙王府入東宮的，即可作伴，也可互相照應。”
蘇子笙卻不答應，仍是態度堅決地回絕九思的提議，隻淡淡品茶，語氣卻是毋庸置疑。
“妾身聽聞江南巡撫離開京都已然一月有餘，若是如此，那歌姬也在笙王府一月有餘了吧。”
九思頓了頓，見著蘇子笙一句實話也不願告訴自己，反而一直在避重就輕，回避著九思的問話，幹脆自己說了出來：“這麽久的事情，您為何一點兒也不告知妾身？”
“本王已經說了，這也是臨時決定的事情，之前本王也沒有想過這個。”
蘇子笙語氣中難掩慍怒，直勾勾地盯著九思，口中冷漠道：“本王有什麽事情，難道還需要先請示你麽？”
九思聽著這話隻覺得心中惱怒，可還是找不到一個宣泄口，隻覺得眼冒金星。
“您這麽做，是不是早已經不相信妾身了？”
九思咬了咬牙，幹脆將一直積壓在心底深處的疑問宣之於口，雙眸緊盯著蘇子笙，口中逼問道：“是不是？”
“你在胡說什麽，本王何時說過不信任你。”
蘇子笙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似乎是在宣誓權威一般，讓九思覺得透不過氣來。
“既是相信妾身，您便聽從妾身的話，不要將那歌姬送到東宮裏去。”
九思臉色有些蒼白，慘淡一笑，開口說著，讓蘇子笙做著抉擇：“若是您答應了妾身的請求，便是證明了您相信妾身，日後妾身再也不會信口胡說。”
“你真是瘋了。”
蘇子笙有些氣急敗壞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九思，口中道：“那蘇子塵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竟這樣替他著想，本王給你送個作伴的歌姬，你都不願意。”
“笙王說的不錯，既是送給妾身作伴，為何要先告知與蘇子塵，而一直將妾身蒙在鼓裏呢？”
九思心思縝密，方才一直不願戳破，是想給彼此之間留有餘地，但現在蘇子笙仍不鬆口，仍是滿嘴謊言，九思也不再有所保留，幹脆詰問著。
蘇子笙聞言，一時語塞，隻壓抑著不開口，似乎是在想著借口一般。
“笙王，妾身從始至終都始終記著您的吩咐，一刻也不敢忘懷。妾身不知道做了什麽事情，能讓您如此猜忌。”
九思隻覺得心中酸澀，眼眶中的淚水傾巢而出，隻衝著蘇子笙哭訴道：“您送那歌姬入宮，不就是想取代妾身的位置，替您尋得情報麽？”
“本王並沒有如此做想，你無需這般詰問本王。”
蘇子笙一時隻覺得有些理虧，言辭也不似方才那樣激烈，隻冷哼一聲，繼續道：“你獨自一人在東宮，蘇子塵保不齊會故意給你虛假的情報，再派一個人過去，你豈不是更安全？”
“那歌姬入宮便是凶多吉少，不如妾身是經過訓練的。若是稍有差池，便是死路一條。”
九思蹙眉，仍是繼續勸著蘇子笙收回成命，也便張口道：“那欣丫頭，不就是奪嫡的犧牲品麽？您將蘇子塵贈與的妾殺掉，這次他難道不會故技重施，給您警示麽？”
無論如何這是條鮮活的人命，九思不願意蘇子笙如此冷血，竟一點不顧旁人死活。
“本王已經說過，那女人是患病身亡。”
蘇子笙挑眉，似乎很忌諱地開口糾正九思的話，頓了頓才繼續道：“本王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可莫要再繼續推辭了。”
九思聞言，隻覺得嘲諷。
蘇子笙這麽做，究竟是為了自己安全，還是為了笙王能在奪嫡之路上更加順利呢。
“笙王，妾身絕不允許那個歌姬入宮。”
九思尋常都是對蘇子笙言聽計從，但今日卻是鐵了心的要違拗他一次，也便言辭堅定道：“若是您執意如此，妾身隻好認為是您對妾身不信任。”
“放肆。”
蘇子笙惱羞成怒，沒曾想九思竟然會這樣對自己說話，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眸也變得猩紅起來。
“您若是對妾身說實話，妾身興許還不會這麽傷心，也不會如此堅決地拒絕那歌姬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