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懂事
程大將軍原本在西域就是有大批的部隊，其地位也是沒法撼動的。如今將這麽多的兵力都給了蘇子塵，顯然是有目的的。
九思笑笑，起身親手倒了杯茶給蘇子塵，口中道：“妾身恭喜殿下，如此一來殿下在邊疆的地位更是顯赫，將士們也更是愛戴殿下。”
事實上，九思心裏清楚，程宵擎突然肯給蘇子塵這麽大的甜頭，左不過是因為蘇子塵又重新寵幸了夏昭儀的緣故。
夏將軍與程將軍二人，本就在朝廷內分庭抗禮，自是互相不服氣的，如今夏家眼看著要有崛起的趨勢，程宵擎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就這麽善罷甘休呢。
“這一切還得多虧了你。”
蘇子塵將九思順勢一拉，九思便陷入了蘇子塵溫暖柔軟的懷抱中。
“若不是你推著本殿下去采薇殿，程府為何會如此緊張。”
九思隻笑笑，恍若不知地眨眨眼，隻柔聲道：“妾身哪裏懂得這麽多，隻不過是聽聞夏昭儀許久未見殿下，心裏思念的緊，妾身又與夏昭儀私交甚好，也便想幫幫她。”
九思又怎敢說旁的話來邀功，這本就幹涉了朝政，若是直接邀功請賞，豈不是九思又罪加一等。
“是麽，隻是這些？”
蘇子塵眼眸中甩過一絲狐疑，將懷中的九思不著痕跡地推了起來，眼眸中帶著些不信任，口中沉聲道：“你這麽做，隻有這些原因而已？”
九思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蘇子塵為何會突然這般言語，也便頓了頓，低頭道：“妾身這麽做，的確也是有私心的。”
“什麽私心。”
蘇子塵伸手漫不經心地將茶杯蓋在掌心裏玩弄，口中淡淡問著：“說來聽聽。”
“妾身不願集東宮寵愛於一身，隻願陪著殿下平安終老。”
九思麵色坦然，心底卻不斷地打著腹稿，揣摩著蘇子塵的情緒：“上次痛失腹中幼子已經讓妾身驚懼至極，不敢再惹人嫉妒，故而妾身隻能如此，才能保妾身周全，日後還能為殿下產下皇嗣。”
一言說畢，九思便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半晌也沒有起來，隻跪在地上。
地上的九思臉色如常，的確是沒有什麽說謊的跡象，蘇子塵窺探了許久，也查不出什麽端倪。
“你起來吧。”
蘇子塵歎了口氣，抬手將九思扶起，口中道：“本殿下知道，夏府和程府分庭抗禮，隻有給她們兩人的母家有一些甜頭，再有一些壓力，才會讓兩者都想盡辦法作出貢獻。”
“是，殿下足智多謀，思慮的自是比旁人要多。”
九思謹慎，小心翼翼地回著話，並不王蘇子塵挖的坑裏跳，故而也是一臉茫然地開口道：“隻是這些部隊都遠在西域，殿下又沒辦法過去安撫官兵，如何讓那些官兵對殿下心服口服？”
程宵擎就算是給蘇子塵了大批兵馬，也是留了一手，並沒有將近處的禦林軍送給蘇子塵，而是給了可望不可即的西域部隊。
這樣，西域路遠，蘇子塵不會特地跑一趟，這也正是程宵擎需要的。如此一來，這些官兵自是仍會聽令於程大將軍，做這些貌合神離的事情。
而蘇子塵，隻有些西域部隊將領的虛名而已，他程宵擎還落了十足的人情，顯得大方，不與人爭。
這些問題，旁人看不出來，蘇子塵卻是早已經看透，心裏早已經決計好該如何處理。
“無妨，我將東宮軍與那西域部隊置換一半，再派一個心腹過去做帥，自是不會有什麽差池。”
蘇子塵並未多心，隻胸有成竹地說著，冷峻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雖然程大將軍不是誠心想贈送給本殿下，可本殿下卻是要把這一大塊肉吞下去。”
“殿下如此縝密，旁人難以企及。”
九思順著蘇子塵的話，討好地開口，“殿下手中能調動的軍隊越是充足，日後便越是順利。”
而九思心裏，隻不斷地思考著，如若是這樣，蘇子笙日後的路豈不是更難一些。
她和蘇子笙都是苦命的人，原本就是孤苦伶仃的，現在為了達到目的不斷努力，卻沒想到總是出現一些難以抗衡的阻力。
這樣的日子，越看越是望不到頭，九思心中有些後怕，她有些時候，都已經適應了在東宮的生活，也適應了陪伴在蘇子塵身邊。
不知道蘇子笙，是不是也適應了沒有九思在身邊的生活。
“想什麽呢？”
蘇子塵見著九思陷入了深思，眼眸裏凝結著淡淡的愁意，也便下意識出聲問了一句。
“妾身隻是覺得慚愧。”
九思反應迅速，收回眼眸淡淡搖了搖頭，睫毛微微顫抖，口中略帶著些愧疚，輕聲道：“夏昭儀和太子妃的母家，都能為殿下做點什麽，妾身身份低微什麽也做不了，還被殿下如此寵愛，心中實在有愧。”
這樣的話一點漏洞也沒有，滴水不露地邏輯倒也是瞞過了蘇子塵。
“欣丫頭去了笙王府之後，本殿下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也沒有見到她來請安，上次笙王說她身子弱，如今不知道是否好一些了。”
蘇子塵垂頭沉吟片刻，抬起頭來對九思說道：“這個月二十五日是東宮妃嬪回母家的日子，你若是得空，就回笙王府去看看欣丫頭的病如何了。”
凡是入了東宮的妃嬪，再沒有入皇宮之前，每年都有四次回母家的機會，即每個季節一次。
若是日後入了皇宮，就隻能等有了身孕，或是有了極大的殊榮，才能與母家的人見上一麵。
因此，各宮嬪妃都格外重視每次回母家的機會，常常提前半月乃至一月都開始準備著，然後扳著手指頭計算日子。
九思卻沒有這般誇張，她並沒有什麽親人，蘇子笙與她也是能因此也並不會提前準備什麽。
“妾身不敢。”
九思心中漾起一陣激動，方才準備答應，卻又活生生將到了口邊的話咽了回去。
若是一口答應的確是有些讓人懷疑，頓了頓，九思隻低眉懨懨道：“宮裏姐妹本就不滿妾身與笙王的關係，如今再去，恐怕又得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