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回心轉意
夏昭儀聞言羞的耳朵也變得通紅,隻低聲嚶嚀幾句,頭埋的更低,開口道:“若不是姐姐開口,殿下定是不會去采薇殿的,妾身其實都明白。”
“殿下若是心裏無你,又怎麽會同意我的提議?”
九思深歎口氣,等夏昭儀止住了哭泣之後,這才開口道:“就算是我幫你,也隻是蜻蜓點水,至於怎麽留住殿下的心意,就隻有你自己幫得了你自己了。”
“妾身都明白。”
夏昭儀忽地想起什麽似的,連忙起身,似乎急著要走:“妾身現在便回去收拾收拾,采薇殿長久沒有人去,好些地方都入不得殿下眼。”
頹敗了的花,早已經過時了的擺件,滿是燭淚的燈台,都等著夏昭儀回去命人收拾。
“也好,這會時候還早,你早早去收拾,尚且都來得及。”
九思點點頭,順手將耳朵上的一副簪花粉瑪瑙耳墜卸下,放在夏昭儀手裏:“這副耳墜也是姐姐新得的,今日第一次佩戴,就送給妹妹拿去添添喜氣吧。”
夏昭儀思慮片刻,也便伸手接了過來,施禮之後便是急匆匆地離開了。
“殿下,從昭儀今日話裏話外都催著您去采薇殿,她可是發現了什麽?”
小豆子緊隨著蘇子塵的腳步,心下有些擔憂,也便開口問了一句。
“無妨,本殿下也的確是許久沒有去過采薇殿了。”
蘇子塵卻不著痕跡地笑笑,微眯起雙眸,開口道:“一直寵慣程歸晚,忽視了夏昭儀。如今廈將軍在皇上身邊的身份地位也逐漸攀升,本殿下也是該給廈府點提點了。”
隻是他不知道,九思這麽做究竟是替自己想到了這點,還是別有所圖。
小豆子見著蘇子塵篤定,也不好再開口,隻閉口跟在身後,不在言語。
“主兒,您怎得還把殿下往夏主兒那裏推呀。”
香芷瞧著夏昭儀歡天喜地地離開,心裏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為九思覺得有些不值,也便開口道:“您把太子殿下送到采薇殿,咱們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九思卻不會擔心失寵這件事情,她知道,隻要蘇子塵一日沒有登上皇位,她便可以一日安穩地在東宮待著。
什麽榮寵恩賜,她都不比擔心。
“若是殿下隻寵愛我一人,才會要了我的命。”
九思回眸,見著香芷似乎是真的想不明白,也便出聲解釋著。
香芷蹙眉,仔細揣摩著九思的話,半晌才想明白九思的意思,這才了然於心。
但香芷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隻輕聲問了一句:“可是,夏昭儀能留住太子殿下嗎?”
九思不再回話,隻渾身輕鬆地躺在床榻上假寐。
若是她留不住太子殿下,從前自己沒來之時,為何蘇子塵隻願意去采薇殿呢。
迷迷糊糊之間,九思便聽見門外似乎有人來訪。
“你怎麽過來了?可有什麽事嗎?”
九思懶洋洋的不願起來,隻閉著眼聽著門外的動靜,一時並沒有起身。
香芷的語氣並沒有那麽客氣,想來也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九思一麵想著,一麵便仍舊是一動不動,隻等著那人開口。
“香芷姑娘,我們太子妃今日去祈福殿誦讀詩書時候,奴婢在殿內打掃,錯手將太子妃最喜歡的東珠耳鐺摔碎了,奴婢記得從昭儀這裏有一副相似的,便想借去暫且頂上,等奴婢修好了那個,便再給昭儀送來。”
順子倒是擺出了一副誠懇的模樣,低聲下氣地求著,跟往日盛氣淩人的模樣截然不同。
九思勾了勾眉,隻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意思,也便豎著耳朵細細聽著。
“這事情這麽大,我也做不了主啊。”
香芷蹙眉,竭力回想著順子說的究竟是哪一對耳鐺,也便猶豫道:“隻是一對耳墜罷了,你跟你們主兒說一聲不就行了,你是她的貼身奴婢,她不會對你動氣的。”
“香芷姑娘,你有所不知,這耳鐺是太子殿下新婚之夜賞賜給太子妃的,我們主兒稀罕的不行,奴婢,也實在是怕的很呢。”
順子口中結結巴巴地說著,眼睛四下胡亂瞥著,口中好奇道:“怎得不見從昭儀?”
“我們主兒在裏麵睡覺呢,等她醒了再說罷。”
香芷對丁香殿的人都頗為警覺,看著順子東張西望,不由地蹙了蹙眉,開口忍不住嗬責了幾句。
“香芷姑娘,你我同為奴婢,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順子見著香芷似乎是要拒絕,也便連忙拽住了她的衣角,口中不住地哀求著:“我就借去不出五日,這耳鐺太子妃實在是視若珍寶,每日都要看一看的,我實在是不敢冒險啊。”
“這…”
香芷有些猶豫,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九思,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九思聽著卻是無聲地笑了,隻覺得這謊話說的實在是沒有水平,也便懶得再聽下去。
“怎麽了?”
九思起身,裝作才睡醒的樣子,懶洋洋地開口問了一句。
“主兒,太子妃身邊的順子來了。”
香芷搶先一步去了九思身邊,低聲將方才九思聽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又說了一遍。
“主兒,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當牛做馬地也會報答您。”
順子一路膝行至九思麵前,伏低做小的模樣倒是有些滑稽,隻讓九思想好好逗逗她。
“你們太子妃端莊大度,本昭儀可以替你去求求情,想來太子妃定是不會責罰你的。”
九思漫不經心地看了看自己纖長的指甲,口中淡淡道:“再說了,你是太子妃的貼身丫鬟,本昭儀又怎麽敢讓你來替我當牛做馬。”
“奴婢…奴婢還是想借了從昭儀的耳鐺回去一用,請昭儀開恩,幫幫奴才吧。”
順子眼眸咕嚕嚕一轉,仍是鍥而不舍地開口想要拿走拿個東珠耳鐺。
“本昭儀的耳鐺原是私密之物,還未曾佩戴過,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九思冷哼一聲,方才還晴朗的眼眸倏忽變得陰暗不明,隻淡漠地盯著順子,仿佛要窺探到她內心深處,“擅自窺探主子的物什,可是要殺頭的死罪,你這膽子可真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