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罪有應得
“妾身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
九思掙紮著翻身下床行禮，口中一麵說著，一麵便掀開了被子。
“如今身子虛弱就不要行禮了，隻好生將養著身子吧。”
蘇子塵快步向前了兩步，伸手按住九思的肩膀，輕柔地將被子重新為她蓋好，掖嚴，口中關切道：“今日覺得身子如何了？”
“妾身多謝殿下關心，妾身已經好很多了。”
九思垂眸，聲線也是淡淡的，不悲不喜。
“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你要節哀。”
蘇子塵頓了頓，也不知究竟該如何安慰九思，伸手摸了摸九思的頭發。
見著九思不語，蘇子塵繼續道：“害咱們孩子和你的人，本殿下已經找到了，隻可惜她自盡了，不然本殿下會讓你處置。”
“是誰？”
九思內心一驚，沒想到蘇子塵這麽快就已經找到了替罪羊，心下一驚，也便問了一句。
“是夏昭儀身邊伺候的月兒。”
蘇子塵開口，眼眸盯著九思，耐心解釋著：“可夏昭儀並不知曉此事，本殿下也親自盤問了許久，這件事情是月兒一人所為，與夏昭儀無關，希望你理智一些，莫要遷怒到夏昭儀身上。”
果然，這件事情還是有人承擔下了所有，九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又失手拿走了月兒的性命，還是笑蘇子塵為了討她歡心，隨便草草了事。
“這件事情太子妃也有責任，舉辦了豚魚宴卻不上心，什麽髒東西都能帶到宴會上來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加到了茶杯中。”
蘇子塵眼眸猛然冷峻下來，開口道：“本殿下已經讓她閉門思過，手抄十卷經書為我們死去的孩子超度。”
九思仍是不語，她並不傻。
這月兒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沒辦法將毒害她的物品帶上宴會。
若不是背後有人默許，這件事情是不會成功的。蘇子塵就算是找借口，也隻是敷衍了事。
依照他的性格，斷不會這麽馬虎。
這麽說來，蘇子塵隻是隨便找一個人來頂罪，甚至連妃嬪都不願懲罰，隻是找了個奴才罷了。
九思心中想著，卻隻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如此淪為東宮笑柄，自己竟半點辦法也沒有。
但她也不能說些什麽，畢竟這孩子的死與旁人無關，九思也不想傷及無辜。
“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吧。”
蘇子塵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著九思一直不語，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淡淡開口：“程大將軍手裏握著不少兵權，本殿下縱使身份高貴，是他的主子，有的時候也沒辦法，從昭儀，你要體諒本殿下。”
“是。”
九思也隻是點頭應聲，蘇子塵這麽做，她已經知足，自是不會再多說什麽。
頓了頓，九思抬眸道：“這件事情與夏昭儀無關，妾身相信她是無辜的，還請殿下不要因此斷了夏昭儀的恩寵。”
東宮的妃嬪，看似光鮮亮麗衣食無憂，人人都尊敬羨慕，但隻有這些妃子自己明白，她們也是日夜祈盼著恩寵度日。
有了恩寵便高高在上，過著高枕無憂的生活，若是沒有，有的時候甚至連奴才們過的日子都不如。
“既然你不做計較，那本殿下不會如此。”
蘇子塵眼神中有些震驚，但也隻是一瞬，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的神情，低聲道：“這其中的事情還涉及夏昭儀的家事，就讓夏昭儀自己問清楚了再說，本殿下不會過問。”
“如此便好。”
九思如釋重負般點了點頭，終於沒有再連累到旁人。
“本殿下原是想等你平安誕下世子，再讓你搬入鍾粹殿。”
蘇子塵輕聲說著，瞧著九思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心裏到底也是有些垂憐，也便輕聲道：“如今你痛失愛子，本殿下也不知如何補償你，等你身子恢複好了，就先搬去鍾粹殿吧。”
頓了頓，蘇子塵繼續開口道：“本殿下終究是對不住你，若是我在東宮，這樣的事情定是不會發生。”
“妾身惶恐，不敢涉足鍾粹殿。”
九思心下一驚，自己並無子嗣，怎敢忝居鍾粹殿，若是讓朝堂眾人知曉，光是唾沫都能把九思淹死。
“你且放心住下，本殿下不會虧待你。”
蘇子塵不依，伸出手臂環住九思瘦弱的身子，聲線中有難掩的痛苦，開口道：“換個地方，你我也不會觸景生情。”
既是這樣說了，九思也不便再推辭，隻能低頭謝恩，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近日不少人得知了你喪子之痛，想要探望你，本殿下都替你一一推辭了，等你入了鍾粹殿，再挑一兩個不易拒絕的見了，以免心中難過。”
蘇子塵開口說著，頓了頓，繼續道：“本殿下的兩個手足兄弟也很是關心，等你好了就宣他們入宮看看吧。”
這兩個兄弟，分明就是蘇子泫和蘇子笙，蘇子塵避諱蘇子笙，也便隻用了手足來形容二人。
“妾身因為母家已經遭受了太多的流言蜚語，妾身不願獨自與殿下手足見麵。”
九思隻看著蘇子塵雙眸緊盯著自己，仿佛像窺探出自己的心意一般，自是不敢輕易答應，而是緩緩搖了搖頭。
“旁人說什麽你自不必理會，本殿下都不在意的事情，你也無需在意。”
蘇子塵恍惚片刻，隻揮了揮手，示意九思無需操心，隻塗心中歡愉即可。
“既是如此，那妾身就鬥膽祈求殿下屈尊去請您的二位手足，妾身與殿下一起見過兩位手足，倒也是個辦法。”
九思沉吟片刻，提出了這樣的方法，眼眸同樣窺探著蘇子塵，等著他的下文。
“如此也好。”
蘇子塵默默，半晌才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本殿下這些日子要去皇宮，將此次平定南隅部落的事情與父皇討論一二，你好生照顧自己。”
頓了頓，似乎不放心似的，繼續開口：“這幾日，你就不用去丁香殿行禮了，切莫與人產生爭端，隻安心養病即可。”
九思點頭應下，心中卻是冷笑。
想來蘇子塵也是心裏擔心，怕九思因恨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