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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集 剃陰師

  中午,路文海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母親真的給他燉了臘豬腳,吃得他最後摸著肚子直呼撐得慌,他母親也怪他不知道節製,又給他煮了酸菜湯讓他喝了有助消化。


  吃過午飯,本來想要睡個午覺的他,腦海中想起村裏的怪事,覺得有必要再去找一下吳啞巴問個明白,所以他離了家,往村裏走去。吳啞巴的家裏沒什麽人,他是個老光棍,平時村裏人不愛和他打交道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是啞巴,也不是因為他是光棍,而是他除了農民之外的另一個身份:剃頭師。


  所謂的剃頭師,並不是說他開了個理發店,也不是說他給村裏人剃頭,而是他隻給死人剃頭!這是一種農村的風俗,人死之後要淨身穿壽衣,潔麵去汙垢,還需要除甲剃發蓋冥眼。也就是說要把指甲剪了,頭發剃了,用錢紙(冥幣)把眼睛遮起來。而吳啞巴就是這樣一個副業的人,他是最近十裏八鄉唯一的一個剃頭師,哪兒有人去世,不管是喜喪還是意外,都會請他去,吳啞巴也因此成了村裏人最不想接觸的一個人,也有人猜測正是因為這個,他沒結過婚,沒有孩子,還有傳言,他吃過人肉!


  路文海在路上想著村裏長時間以來對吳啞巴的傳聞,心裏也有些打鼓,雖說村民不想和他接觸吧,但有事又不得不請他,就算是要拉去火化,也會請他給屍體處理完後才會拉去火葬場,在路文海老家,基本上都是這樣的風俗。


  吳啞巴的家和路文海家一樣,沒有在村子裏,而是在村外,他的家隻有他一個人,周圍也沒有住戶,他知道位置,卻從來沒進去過。當他來到吳啞巴家外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吳啞巴反而看到了他。


  吳啞巴應該也剛吃過飯,抬了一口鍋出門來,剛好看到在不遠處徘徊的路文海,就放下鍋跑了過來,不由分說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屋子。他家的格局和大眾家庭也差不多,但進了堂屋後,路文海傻眼了!


  吳啞巴家裏的堂屋裏,是一張改製過的八仙桌,成了梯子狀,桌上擺放了許多老舊的牌位,牌位上全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體,他也看不懂,牌位前是一個香爐,香爐中正燃著三根拇指粗的香,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除此之外,堂屋裏掛了很多黃布,黃布從閣樓一直垂到地麵,布滿了堂屋的三麵牆壁,主要的是黃布上畫了符紋,給路文海一種靈異的恐怖感覺。


  看著路文海目瞪口呆的表情,吳啞巴已經見怪不怪了,拉著他掀開一塊黃布朝一道門走了進去。這是他家客廳的位置,進來之後一片漆黑,窗戶都被封死了,吳啞巴打開了燈才顯得很昏黃勉強看得清。


  吳啞巴示意他隨便找個地方坐,可路文海卻站著沒動,因為這兒也太淩亂了!到處都是黃色綠色白色紅色的紙,不是紮了紙人就是揉成一團被隨意丟棄,中間隻有一張小方桌,小方桌上是一個篩子,篩子裏依舊裝滿了那些五顏六色的紙,還有一把自製的大剪刀。旁邊有兩張凳子,吳啞巴自顧自的坐了下去,路文海也尷尬的坐在另一張凳子上。


  吳啞巴從篩子裏翻出來一個毛邊紙訂裝的本子和一隻中性筆,翻開一頁在上麵寫了一句話,遞給路文海:你來找我幹啥子?


  路文海直接說道:“吳公,村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早上你說的那個……”


  吳啞巴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又拿過本子寫道:不要問,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否則你也會死。


  路文海看了之後,確實不知道怎麽辦,不過他想到這涉及到自己的父母,不得不問個水落石出,就說道:“我爹娘也在怪事中,對不?”


  吳啞巴猶豫了一會兒,才寫到:你真想知道?那你每天晚上九點來我這裏,我慢慢和你講。


  路文海問道:“為什麽要晚上八點來?我現在來不也一樣嗎?”


  吳啞巴寫到:白天目標太大,你很危險,晚上來,記住,不要用手電,不要用蠟燭,摸黑來。


  路文海很疑惑,村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這吳啞巴那麽小心翼翼?他想了想還是問道:“吳公,您到底是幹啥的?就是剃頭師嗎?我覺得不隻是這個。”


  吳啞巴也沒賣關子,寫到:我是剃頭師,也是陰陽師,圈內人叫我剃陰師。


  文道堂心中咯噔一下,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文道堂,不過他也不知道文道堂是不是陰陽師,現在自己麵前就坐著一個自稱是陰陽師的人,他怎麽會不吃驚呢?什麽是陰陽師,作為新時代青年的他是有所了解的,隻是以前覺得這是封建迷信,當他認識了文道堂,經曆了陳體秋的事之後,他已經不再反對那些封建迷信了,畢竟很多事情科學解釋不了。


  剃陰師,又是一個新的稱呼,看來這吳啞巴在村裏一直是一個沉藏不露的人。看著路文海的怪異表情,吳啞巴又寫到:你聽我的,我不會害你。


  路文海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腦海裏一直都想著這個老人是一個剃陰師的字幕。最後,吳啞巴拿起自製的剪刀,快速的拿起一張紅紙剪了一個奇怪的花樣,折起來又用黃紙包好折成了一個三角符包,遞給他。路文海結過來有些不理解,吳啞巴雙手比劃了半天,路文海是差不多理解了,這個符包能夠在關鍵的時候救他的命!

  從吳啞巴那神秘的家裏出來,冬日的寒風呼嘯不止,他緊了緊衣衫,像賊一樣的往村裏走去。此時還早,他想去村裏再打聽一下,多多少少了解一點,自己半年沒回來,村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路上遇到了好些村裏人,不過大家都很奇怪的不怎麽和他打招呼,隻要是他沒主動去問候別人,沒有一個人主動和他說話,一直來到他小姨家,看到門是開著的,就走了過去。


  “姑爹,在屋頭沒有?”他在門口往裏探頭,裏麵回應一個聲音:“我爹沒在,找哪個?”


  走出來一看,是表弟羅遠江,他笑了笑,問道:“小江,認不得我了?”


  “海哥啊,進來屋頭坐。”


  “你爹娘嘞?”路文海直接問道。


  羅遠江說“他們幹活路去了,等哈才回來。”


  路文海又問道:“小江,最近村裏麵是不是有啥子事?”


  羅遠江很疑惑的問:“海哥,沒得嘛,我們放假了,我一直在屋頭嘞。”


  路文海告別羅遠江,在村裏閑逛著,沒多久黎浩的電話打了進來:“喂,老路,你來鎮上接我,我已經到了。”


  “啥?你咋那麽快?”


  “我坐飛機,也就兩個小時就到市裏了,剛轉車到鎮上,你來不來?”


  路文海怎麽可能不去?他一路小跑回家,騎著他爹的二手摩托車就出發,等到在鎮上接到黎浩,也已經是晚上七八點的樣子了。


  二人在街上吃了東西,再次騎車回村裏,許久之後:“老路,你們家那麽遠嗎?”


  “別說話,我感覺不對勁。”路文海一心騎車,卻發現了異常。


  “哪兒不對勁,走錯路了?”


  “不是,我平時騎車最多四十分鍾到村裏,你說我們騎了多久了?”


  “好像一個小時是有了。”黎浩摸出手機看了看,回想吃東西的時候,也就八點不到,現在卻已經九點半了!


  “浩子,我們遇到鬼打牆了!”路文海把車停在路邊,摩托車燈照射下,前方是一片黑暗。


  “不會吧老路,第一次來你家就那麽倒黴?”黎浩有些不可置信。路文海苦笑,掏出煙來給了他一支。


  “那接下來怎麽辦?”黎浩問道。路文海想了想說:“用土辦法,撒尿!對了,你不是童子身了,我來!”


  黎浩一臉的鄙夷,不過還是沒說話,路文海左右看了看就解開褲子撒尿。


  尿撒完,他借著車燈看到前方路的盡頭有一些亮光,是房子裏的燈光!路文海前後打量了一下說:“沒事了,前麵就是我們村子。”


  黎浩豎起大拇指感歎:“還是童子尿管用啊!走吧!”


  兩人再次驅車前進,這次很快就到了村口,不過路文海卻是一個急刹車,停在了路中央。黎浩由於慣性差點摔倒,捶了他一下問:“你突然停車幹嘛?”


  路文海不僅停了車,還突然關上了車燈,隻見在淡淡的月光下,前麵有幾個人在行走,走得很緩慢,似乎沒看到他們一樣。黎浩也看到了,沉默起來。


  前麵的人拍成了一隊,橫穿馬路,不過兩人覺得恐怖的是,穿過馬路之後,那些人竟然消失了!馬路對麵是一塊菜地,可那些人沒有走進菜地,而是在路邊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看不見了!等了幾分鍾,那群人都有過之後,黎浩吞了口唾液說問:“這是什麽情況?”


  路文海一咬牙,偷偷摸了一下吳啞巴給他的符包,突然啟動車子,打開了車燈。那群人頭都沒有轉一下,對他們視而不見!不過他們也看不清對麵是誰,隻看到一個個黑影,他打開燈後看到的,也是一些黑影,根本看不清那些是不是村裏人。


  又顛簸了十分鍾,他們來到了路文海的家,屋裏燈還亮著,他爹娘都沒有睡。


  “娘,你有沒有鋪床?”進屋之後路文海就對亮著燈的客廳問道。


  沒人回答,他們走進客廳,爐火還燒著,電視也開著,可沒有他爹娘的影子,他不由得好奇,在家裏各個房間看了看,都沒有看到自己的爹娘。他有些害怕,不過還是拿手機給他爸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不過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人很多,路文海還沒說話,他爹就說道:“小海,我們在你嬢嬢家打牌,你就早點睡哈。”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路文海尷尬一笑,就去給黎浩收拾房間。這時,他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這大晚上誰會來敲門?他從房間出去,一開門就看到吳啞巴那張陰沉的臉。


  他剛想問吳啞巴大晚上的來做什麽,可他馬上回想起吳啞巴讓自己每天晚上去找他的,去接黎浩就把這事給忘了,他趕緊把吳啞巴讓進屋。


  吳啞巴也不客氣,徑直來到客廳,看到客廳中的情況後皺起了眉頭。路文海不解,就問道:“吳公,您看啥子?”


  吳啞巴指著電視,指著火爐,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他,路文海說:“我爹他們去我嬢嬢家打牌了,我也是才回來。”


  他剛說完,吳啞巴就哼了一聲,不過他也隻能發出這種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聲音了,路文海趕緊他有話說,就跑到屋子裏拿來了紙筆,黎浩自然也跟了出來。


  吳啞巴接過紙寫到:為啥不去找我?

  路文海說去接同學,遇到鬼打牆回來晚了,吳啞巴看了看黎浩,又寫到:爐火是你燒的?


  “不是,是我爹燒的,咋了?”路文海說。


  吳啞巴環視一周,拉著他就往外走,路文海趕緊示意黎浩跟上。吳啞巴的樣子很著急,在黑夜裏沒用電筒照明,卻能健步如飛。黎浩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吳啞巴立刻回頭把他的手機給打掉了。


  路文海趕緊說:“浩子,把燈關掉,他說過不要用照明的。”


  黎浩也忍著氣撿起手機,繼續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他們二人後麵。走到村口的時候,吳啞巴突然不走了,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麵,靜靜地看著前方燈火依舊的村子。路文海想出口詢問,吳啞巴立刻做了個噓的動作,二人也趕緊躲在他後麵。


  村裏燈火依舊,時不時傳來隱約的人聲,時而大笑不止,時而犬吠不斷,在農村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可吳啞巴卻如臨大敵般,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麽,也不知道他在忌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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