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和文道堂走出樹林,卻看到原本等待在原地的李賢寅等人沒了蹤影,查看一番後除了之前和水蜜桃的打鬥,並沒有多餘的痕跡,這不禁讓他們倆都疑惑不已,她們應該不會自己離開,就算是自己離開,肯定會留下什麽標記或者提示,可他們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在四周又查看一番後,兩人匯合在一起,雪梨道:“她們好像是憑空消失了!”
“我也覺得奇怪,沒有發現其他線索嗎?”
“沒有,我原以為是走了,可沒有找到離開留下的痕跡。”
“不管怎樣,我們都得找到她們,這地方太詭異了,她們幾個隨時可能遇到危險。”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雪梨當然知道其他人肯定會遇到危險,隻是她們倆現在就像是無頭蒼蠅,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方向在哪兒。
文道堂想了一會兒後說:“我們回剛才的地方,那地方我來過幾次,我們繼續往裏走,如果她們還安全,應該也會往那個方向走。”
“可不可以先離開,再想其他辦法?”
“你能拋棄你的隊友嗎?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我的師兄。”文道堂說得斬釘截鐵,雪梨猶豫了一會兒也點頭同意繼續往山裏走。
兩人也不拖延,再次鑽進樹林,朝著眾人分離的地方跑去。來到地方之後,也不管身心疲憊,繼續摸索著往鳳凰山的深處走去。
天色漸漸泛黃,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吃過東西,所以在夕陽即將落下的時候,他們才決定先吃點幹糧再繼續前進。玄葉是特殊的鬼類攝青鬼,可他們倆是活人,不吃東西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兩人吃完幹糧,夜色也已經降臨了。好在文道堂根本就不怕黑夜,相對來說夜晚他的眼睛更加清晰更加明亮,同時月明星稀,雪梨也依稀可以辨別方向,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使用手電這種常備設備。文道堂隻好給她開了鬼眼,以便她在夜色中,不至於什麽也看不見。
又往山中艱難前進了半個多小時,文道堂撥開眼前的灌木,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一個破舊的古樓麵前!這古樓是明清時期的建築風格,有三層高,都是木頭建築,四周還用木條等圍成了一個院子。遠遠看去,他竟然看到那古樓的院子裏有人,而且那人的身影很熟悉,應該是認識的人,那人正在拿著掃帚一下一下的打掃地上的落葉。
雪梨剛想走出去,文道堂一把拉住她低聲說道:“情況還不明朗,等等看情況。”
雪梨接受過嚴格的訓練,自然明白文道堂的意思,她停住身形,和文道堂蹲在一塊石頭後麵觀察。才過了幾秒,前方院子的人轉過身來,文道堂眼睛一亮,說道:“鄧玉琴?”
“是鄧警官,她怎麽會在那裏?”雪梨也很驚訝。文道堂看到是鄧玉琴,說明李賢寅等人應該也會在附近,他對雪梨點點頭說:“我們下去吧,她們應該在那樓裏。”
“我感覺不太對,你看鄧警官的表情。”雪梨卻沒有衝動,指著不遠處鄧玉琴說道。文道堂自然是注意到了這點,不過他關心則亂,也沒有在乎太多。聽了雪梨的話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從石頭後麵走了出來,一邊對雪梨說:“隨機應變吧,要去問問她才行。”
雪梨也隻得跟上,來到院子門口,鄧玉琴麵無表情,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文道堂和雪梨。文道堂幹咳了一聲說道:“鄧警官,你怎麽會在這裏?李警官她們人呢?”
鄧玉琴機械的轉了一下頭,看了看古樓又轉過來,緩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她,們,在,裏,麵。你,們,隨,我,來。”
她說話的方式猶如機器一般,整個過程她的眼睛都是直勾勾的,眨都沒有眨一下。雪梨悄悄拉了一下文道堂的衣角,低聲說:“她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我沒看到她被髒東西附身,但她的確很古怪。”文道堂如實說,他的冥瞳確實沒有看到鄧玉琴身上有髒東西,很能確定鄧玉琴是個活人。但她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兩人還在院子外低聲商討,鄧玉琴卻丟了掃帚,一步一步朝古樓那大木門走去,並吱呀一聲把那破舊的木門給推開了。她又轉過頭來看著文道堂兩人,幽幽地說道:“你,們,進,來,吧!”
文道堂二人對視了一眼,開始移動腳步往裏走。一跨入院子,就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還有一股濃烈的陰氣。一瞬間,文道堂感覺自己心中有很多負麵情緒要迸發出來,他皺著眉頭看向雪梨,雪梨也和他差不多。他用力甩了甩頭,碰了一下雪梨,悄悄遞給她幾張鎮鬼符,低聲說:“這古樓有蹊蹺,你把符紙拿好,等下情況不對就扔出去,”
原本眉頭緊皺的雪梨接過鎮鬼符後渾身一震,恢複了過來,她嗯了一聲,跟在他後麵朝古樓的大門走去。鄧玉琴見二人跟來,率先走了進去。當文道堂他們進入古樓,才發現這地方很寬闊,從外麵看也就一棟三層高的小樓,有點像鼓樓。
進到裏麵,一樓是一個大廳,隻有一道木製樓梯靜靜地斜跨在大廳一角。大廳中央是一張八仙桌,此時八仙桌邊圍坐著幾個人,正是李賢寅與其他的女特警。文道堂剛想喊,卻被幾人嚇了一跳。李賢寅等坐著的五人,在他們進門那一刻,都扭頭看著他和雪梨,依舊是雙眼無神,麵無表情,身體僵硬。
文道堂看了一眼雪梨,想說些什麽,李賢寅卻伸出一隻手指著八仙桌前的空凳子,用和鄧玉琴一樣的語氣說道:“請,坐,馬,上,開,飯,了!”
文道堂吞了口唾液,對一旁的雪梨嘀咕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靜觀其變吧!”雪梨不動聲色的回答。這時鄧玉琴也坐了下來,八仙桌就剛好坐了八個人。從她坐下開始,六人的眼神就轉到了八仙桌上,整個人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桌上雖然什麽都沒有,而她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文道堂和雪梨多次對視,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和疑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廳一側的木樓梯上,突然傳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有人走在那年久失修的木樓梯上而發出來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
樓梯在文道堂他們右側,他餘光一直盯著那樓梯,焦急的等待著那樓梯上即將走下來的人或者鬼。可八仙桌邊的李賢寅六人,依舊神情呆滯,依舊坐著一動不動。
樓梯上出現一雙黑色的布鞋,布鞋上繡了個壽字,布鞋的主人隻有腳尖著地,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沉重聲響。接著出現的是一條青色的褲子,然後是一個巨大的陶瓷盤子和端著盤子的枯瘦如柴的手,然後是青色的衣衫。等到樓梯上古怪的人完全出現的時候,文道堂心裏咯噔一下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個老人,老人穿的衣服是農村常見的壽衣,手中端著一個比臉盆還大的盤子。老人臉上皺紋縱橫交錯,甚至連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線,嘴角古怪的上揚,頭頂頭發都快掉光了。老人緩緩的走到八仙桌前,把手中盤子放到了桌上,隨後詭異的朝文道堂二人笑了笑,又轉身走向那木樓梯。
文道堂此時胃裏翻江倒海,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嘔吐的衝動。因為桌上的盤子裏,除了擺放著八雙筷子以外,還有一顆怒目圓睜的人頭!盤子中血液已經凝固,結了厚厚的一層痂。雖然人頭一看就剛砍下來不久,可那張扭曲的臉還是讓雪梨捂住了嘴巴才沒有發出驚呼聲。人頭那布滿血絲的雙眼瞪著文道堂,好像是那老人故意把人頭麵部朝向他的一樣。
李賢寅等人僵硬的伸出手去拿盤子上擺著的筷子,隨後直接去夾桌上的人頭!文道堂看不下去了,強忍著嘔吐的衝動,伸手打斷了李賢寅的動作。李賢寅扭過頭看著他,眼中依舊空洞無神。文道堂二話不說,忍住要嘔吐的衝動,拉著李賢寅就站了起來想跑出大廳。
這時,大廳的木門竟然砰的一聲關上了!文道堂站在原地,牽著木偶一樣的李賢寅,雪梨緊跟其後,差點撞在他的背上。整個大廳陰氣更重,而李賢寅輕易地掙脫了文道堂的手,又回到了桌子前坐下。
“客氣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嚐嚐老朽的手藝?”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大廳的四麵八方同時響起,在陰氣極重的古樓大廳中,顯得更加的鬼氣森森。文道堂皺著眉頭,開啟冥瞳想要找到說話的人,卻發現這棟樓裏除了李賢寅等人,沒有任何的人或者鬼影存在。
“小兄弟別找了,還是嚐嚐老朽的手藝吧!”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他知道文道堂在尋找他一樣。文道堂冷聲道:“你是什麽鬼?有本事就滾出來!”
“小兄弟別那麽大的火氣啊,你剛剛不是見過我嗎?”老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隻不過這次不再空靈,似乎是聲音的主人出現了一樣。文道堂循聲看去,隻見八仙桌上那個盤子裏,那顆怒目圓睜的人頭,此時正在咧開嘴笑著!
聲音竟然是那顆人頭發出來的!人頭見文道堂和雪梨轉向他,又開口說道:“來者是客,兩位請坐吧!”
文道堂背脊發涼,雪梨更是全身顫抖,不過他們還是慢慢地走到桌子前,再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