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麽過了一個小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舒詩雅和歐陽倩也醒了過來,聽文道堂說了李豔的事,也都不再害怕,相反還露出了一絲可憐。在文道堂的勸導下,二人還是多少吃了一些東西,隨即就回房間繼續休息了。
文道堂隔著門聽到二人呼吸均勻,想必是已經入睡,便關上門走出了出租屋,玄葉給他發了信息,讓他在學校門口等待,他答應下來,把二人勸睡之後才去學校門口遇玄葉。
十二月的夜很涼,他又穿的少,寒風襲來他隻得裹緊衣服,加快了腳步。學校門口,他左右看了看,在那明亮路燈下,一個瘦小的人影坐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似乎是在睡覺。他走了過去,玄葉自然的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才來,我都等了二十分鍾了!”玄葉不滿的說道。文道堂尷尬的撓撓頭,簡單說了一下舒詩雅和歐陽倩的事,玄葉神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隨即步入正題問道:“你所說的可是真的?”
文道堂也不解釋,看了看四周,雖然接近十一點,可回校和出校的學生依舊絡繹不絕,很多人看到他們倆都投來異樣的眼光,他指了指校門說:“我們進去說吧,不然等下我得睡大街了。”
“就你事兒多。”玄葉翻了個白眼,朝校門內走去。門衛看到了他,以為是學院某個教授的子女,還對他笑了笑打招呼,玄葉依舊是白眼相對。最後兩人來到學校後山的一處涼亭,夜風呼嘯,暗處隱約可見一些熱戀中不懼寒冷的情侶,看到有人來趕緊的跑了。
四周安靜之後,文道堂這才拿出鎮鬼符,把李豔的鬼魂放了出來。李豔一看到玄葉,立刻驚呼一聲就跪了下去,剛想開口說什麽,玄葉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就是筆仙李豔?”
李豔頷首:“回稟大人,小女子正是李豔,還請大人成全。”
玄葉點了點頭,問了關於鬼王的事,李豔把自己知道的都詳細說了一遍,說完後,李豔就如釋重負般長出了口氣。隻見玄葉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印法,口中念念有詞,隨即李豔的鬼魂就變得虛淡起來,最後一個鈴鐺叮的一聲掉落在地,而李豔的鬼影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玄葉撿起鈴鐺,打量了好一會兒後才幽幽的說:“原來是他?我失算了,真沒想到他竟然來了陽間?”
“師兄,您認識那個鬼王嗎?”文道堂心中疑惑,玄葉這麽說,肯定是有什麽隱情沒有說出來。玄葉看了看文道堂,皺眉思考了一下才說:“也罷,我就告訴你吧!”
玄葉理了理語言,說道:“此種鈴鐺,乃是陰間常見的束魂鈴,用於束縛陰差所拿小鬼,出現在陽間,又被用於束縛孤魂野鬼,依我看也隻有他能夠做到了!”
文道堂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聽著。玄葉也沒賣關子,再次開口說道:“你可聽過凶神惡煞?”
文道堂點點頭,玄葉又說道:“凶神惡煞原本是指的兩個厲害的鬼物,一為凶神,二位惡煞。凶神指的是攝青鬼,惡煞指的是夜叉,又叫夜叉鬼,陰間獨有的鬼怪生物,是民間傳說裏陰間的鬼差,全身皆黑,有些畫裏的夜叉的頭部如駝峰狀,無發,手持鐵叉,麵猙獰恐怖。據說他經常在空中飛行,吸吮人的血肉,由於長期生長在陰間,所以夜叉對黑暗環境有很強的適應力。”
文道堂以前也聽說過母夜叉這個問候人的詞匯,不過什麽是夜叉,他倒是真沒聽過,不由得問道:“師兄,夜叉既然是傳說中的鬼差,那為什麽會成為鬼王呢?”
玄葉盯著文道堂看了很久才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文道堂老實回答:“馬上十九了,師兄問這個幹嘛?”
“十九年了,這件事應該要從十九年前開始說起。十九年前,陰間爆發了一場動亂,導致一個大人物隕落進入輪回,而此時許多原本在陰間的厲害角色都逃離陰間,從此不知所蹤。其中就包括夜叉!”玄葉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文道堂卻納悶兒了,好奇的問:“夜叉原本是鬼差,所以他有束魂鈴,這我可以理解,不過李豔剛才說的是她也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歲月,怎麽說也不止是十九年吧?”
玄葉苦笑,也不和他廢話,而是問道:“你知道凶神攝青鬼是什麽存在嗎?”
文道堂自然不知道,玄葉歎了口氣,才說道:“很多人說,穿著紅衫而死的人,其靈魂會化成厲鬼,向他仇人報仇。所以通常人們說紅衣鬼最可怕。其實,還有一種鬼比紅衣鬼更可怕,它就是攝青鬼。相傳,若人因深仇大恨,而又不能報的人,可以躺在棺材中,臥在屍底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而修練成鬼的半人半鬼,叫攝青鬼。攝青鬼是因為怨氣太重血脈在死時的一瞬逆行,血會在死後七七四十九天變綠,因此又叫綠血冤鬼。攝青鬼身體死而不僵!有能力的話還可以重生,變成妖屍。所以被稱之為凶神!”
文道堂大驚,這麽說,攝青鬼不是比夜叉更厲害嗎?玄葉卻又是一陣歎息說:“半人半鬼的妖屍,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不能進入輪回,還比不上普通的冥鬼!”
玄葉的神色,讓文道堂產生了一種錯覺,這玄葉似乎和攝青鬼有著某種聯係,不過他也不方便問。玄葉突然臉色一變說:“本來說明天再找你,既然現在來了,我也和你說說,師父在我臨行前吩咐我有些東西給你。”
玄葉取下那卡通大書包,掏出那厚厚的一疊鎮鬼符,又拿出一個方形盒子和一本古書你給他說:“這是師父這些年收集的符籙大全,還有陰陽印,給你了。”
文道堂接過三樣物件,鎮鬼符他很熟悉了,而自己以前帶的鎮鬼符最後兩張也用來收取靈魂,也已經告罄了,這次玄葉帶來的鎮鬼符至少也有上百張,也夠得他使用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不解的是其他兩個物件,那本線裝的古書,符籙大全,還有那邊長十公分左右的方形盒子,陰陽印。
“符籙大全裏麵的符籙,你會用到,不過你要自己學會畫符,畫完之後記得蓋上陰陽印。另外,陰陽印不是用普通印泥,而是血咒術三層的精血混合後的印泥,對了,你血咒術第幾層了?”玄葉說到這裏轉而一問。文道堂尷尬的想了想,說:“應該算是二層吧!”
玄葉搖搖頭說:“太慢了,你要加快血咒術的修煉,等我們去對付夜叉的時候,你必須達到三層,還有,別讓師父知道你的修煉速度那麽慢!”
文道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血咒術他不知道進階辦法,按理說還在第一層,隻是他運用多次,比較熟練了,才會感覺到了第二層。第三層,是以什麽為標準呢?文道堂想著一定要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在紫雲觀時間太短,後來各種事耽擱,他還沒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玄葉起身要走,文道堂想留,又不知道該怎麽留,看著玄葉那弱小孤單的背影,文道堂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傷。玄葉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著文道堂說:“十天後我來找你,你好好修整,好好修煉,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對付鬼王夜叉。”
文道堂暗想,十天後正是農曆的十一月十五,不由得點了點頭,他還有十天時間,應該能夠悟透很多東西吧?把玄葉送到校門口,也已經十一點了,保安本想攔住他不讓他出去,可他一溜煙就跑沒影了,讓保安是目瞪口呆,文道堂也趁機溜回了宿舍。
“小表弟回來了?”路文海正在床上做俯臥撐,看到文道堂回宿舍,有些激動的坐了起來,其他正在做自己事情的黎浩和陳體秋,也是圍了過來。黎浩錘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你去哪兒了?”
“就去外麵轉了轉,透透氣。”
陳體秋上下打量文道堂,狐疑的說:“不對勁,你真的不對勁!”
文道堂看了看自己,也沒什麽地方不對勁啊!路文海說道:“小表弟,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的事。”
文道堂皺眉說:“今天早上,怎麽了?”
“是這樣,你一回來就睡,然後你好像經曆了很恐怖的噩夢,把我們都嚇了一跳,還好沒多久你就平靜了。下午我們去吃飯回來,你不見了,那帶血的髒衣服倒是丟在床上,我們可都擔心死了。”
文道堂一翻白眼說:“擔心怎麽不給我打電話?”“不是不想打,是不敢打啊!經過這些天,我們也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萬一打電話驚擾了你要做的事,那就不好了。”
“得,一群口是心非的家夥,我要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了,讓路。”文道堂想排開黎浩和陳體秋,黎浩卻嚴肅的問道:“小表弟,學校出事了你知道嗎?”
“哦?學校能出什麽事?”文道堂問道。黎浩和陳體秋對視一眼說:“昨晚和前天晚上,學校都死了一個人,死得那個慘啊!我們仨一致認為那不是人為的!”
“哦,就這事兒啊?我知道。”文道堂輕描淡寫的說道。黎浩一陣無語,隨後拉著他又問:“你知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在學校引起了多大的恐慌嗎?學校鬧鬼!”
文道堂淡淡的笑了笑說:“鬼魂無處不在,別說學校鬧鬼,就連我們宿舍,也很可能鬧鬼,有啥大驚小怪的?”
“你,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陳體秋四下裏看了看,朝黎浩靠近一步。文道堂哈哈大笑說:“行了,我今天下午出去,就是解決這個事的,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也不要草木皆兵,哪兒有那麽多厲鬼索命?”
三人如釋重負,呆在原地看著文道堂拿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走進了衛生間。三人雖然知道文道堂本事不小,可也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麽解決的辦法,所以你推我我推你的來到衛生間外等著。文道堂腰上和左手還有傷,他說是洗澡,其實也就是簡單擦拭一下身體,傷口可不敢碰水,因為有感染的危險。
沒多久他就出來了,可看到三人那怪異的眼神,他不自覺的抱著胸問道:“你們幹嘛?偷窺我洗澡?”
路文海尷尬一笑,碰了一下黎浩,黎浩又碰了碰陳體秋,陳體秋見沒人可以碰了,隻好說道:“我們想知道你是咋解決這個事的。”
文道堂身上還濕漉漉的,他一甩頭,甩出好多水珠,弄得三人趕忙伸手去擋,文道堂這才嘿嘿一笑說:“我報了警,警察處理的唄!”
“我信你個鬼!”黎浩朝他豎了個中指,轉身朝床上走去,他知道文道堂不想說,他也不想打破沙鍋問到底,要是他想說,不用自己問他也會說。路文海和陳體秋見沒戲了,也都各自回到床位。文道堂用吹風機簡單的吹了一下頭發,回到床上拿起了那本線裝古書《符籙大全》。
他古文還算好的,可看到那上麵的內容更為生澀,不由得大失所望,不過簡單的還是能夠看得懂,比如說鎮鬼符,鎮屍符,鎮宅符,引路符等等。他粗略看了一下,從畫符難易程度,他現在依葫蘆畫瓢最起碼能夠畫出十幾種不算複雜的符紙。不過當他回過頭看到扉頁的介紹,就焉了,所有符籙必須一筆完成!這不僅要極高的熟練度,還要自己把符籙的樣子記在心裏,做到胸有成竹。讓自己在畫的過程中不至於忘掉。
他努力回想,也隻有鎮鬼符算是最熟悉的,雖然鎮鬼符是比較低級的符籙,可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他閉上眼睛伸手在空中比劃,還是不能一筆完成鎮鬼符的繪製,看來這些符籙也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了!他放下古書,拿出陰陽印盒子,打開後拿出一個方形的印章,有點像書畫印章,不過全是陰刻,刻的是古篆體,所以他也不知道內容是什麽,倒是印章背麵是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塑像,看起來異常的詭異。他哈了口氣,在手背上試了試,印章剛接觸手背,就覺得一陣刺痛,像是觸電一樣的趕緊縮回手,不好再去碰那奇怪無比的印章,文道堂長長呼出一口氣。
眼見其餘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他才鬆了口氣,因為他目前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更何況是這種詭異的事?收好陰陽印和符籙大全,想了想,還差印泥,應該普通印泥加上自己精血就行了,想著也方便,難就難在繪製符籙的過程了。想得累了,他直接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閉眼假裝睡覺。雖然他樣子像是睡了,但他暗中運起血咒術,然後就開始修煉起血咒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