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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集 回程

  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兒,體力上肯定跟不上文道堂他們,再說是山村裏,所以當初小孩兒跟其他人的時候並沒有走多遠,也就在村外不遠處的一個凹地裏。


  “呐,就是那裏。”小孩兒指著前方十幾米處那塊凹地,然後他似乎很害怕,轉身就跑回村裏了。從文道堂他們的位置看去,也隻是一個凹陷的大坑,看不到那坑裏的全貌,所以他和和李賢寅對視了一眼,就走向那塊凹地。


  “靠!哇……!”王斌走的快,剛走到那大坑邊上的時候沒來由的罵了聲髒話,隨即就俯身哇哇吐了起來!好奇之下的三人也走了過去,當看到坑裏的場景,三人胃裏都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雖然文道堂在紫雲觀被玄葉訓練時在墳地裏睡過很多次,可現在看到的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這個直徑隻有兩三米的坑裏,堆滿了骷髏骨頭!那些骷髏骨堆了一層有一層,底下的那些骨頭雖然看不到,但卻可以看到一層骨粉!而最上麵的骨頭上很多還沾著血肉,更是有許多被啃得坑坑窪窪麵目全非的屍體,也正在被一些碩大的老鼠啃咬。空中有無數的綠頭蒼蠅嗡嗡的飛舞,文道堂他們到來似乎打擾了蒼蠅,頓時便是一陣更為惡心的蒼蠅嗡鳴聲。


  “這是他們的拋屍地!”文道堂強忍住嘔吐的衝動,對李賢寅說。李賢寅幹嘔了幾下,吐了一口唾液點點頭說:“看來那些消失的村民都在這裏了。”


  劉盛應該也是個見過世麵的老警察,隻是掩住口鼻緊皺眉頭說:“這個坑應該不單單是拋屍地,你們看坑底那些骨頭已經有了風洞,還有骨粉。”


  “先不管這些了,這裏麵除了人骨,還有動物的,看來這裏存在已經很久了。”李賢寅適應了一下之後,看了坑中好一會兒說。文道堂不敢說話,怕忍不住吐出來。劉盛拍了拍王斌的背,對李賢寅說:“回去吧,先不告訴村民們,等我們出去了再上報這裏的情況,讓上麵來處理。”


  幾人麵色古怪的回到村裏,也沒說看到了什麽。鄧玉琴她們還在對村民進行登記,從已經登記的情況來看,這些村民沒有一個是臥龍村的,想必都是被抓來這當成食物養料的!五十多人很快就登記完了,這裏根本就沒有紙筆,還是文道堂背包中有之前放的筆和鎮鬼符,情況都登記在鎮鬼符上麵的。


  “寅姐,登記完了,五十七個村民,來自四十八個家庭,你看這些村民,來自碧海省各個地方,就是沒有幽海市的!”鄧玉琴把鎮鬼符上麵登記的情況遞給李賢寅,李賢寅還沒從拋屍地的震撼中緩過神來,但她還是結過來看了看,又遞給她說:“先不管這個了,等我們出去了叫上麵派人處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想辦法把下午飯給解決了吧。”


  說到下午飯,李賢寅又是一陣幹嘔,搞得鄧玉琴手忙腳亂的幫她拍背順氣。村民們把村中各家各戶的食物都搬了出來,全都放在了村中大榕樹下,李賢寅看著麵前一堆的食物,回想起拋屍地坑裏的場景,一點食欲也沒有了!村民卻不一樣,也不知道他們每天清醒多久,具體進食情況也不清楚,所以村民們還是樂此不彼的在大榕樹下開始埋鍋造飯。


  陣陣炊煙嫋嫋,五六十人忙得不亦樂乎,就好像野炊一樣搭了好幾個灶台,另外,很多村民對臥龍村的經曆因為魂魄被控製,所以並沒有多少記憶,這時候有些灶台做飯時也是歡笑聲不斷了。吃過飯已經是黃昏了,大家又圍在榕樹下,把灶台撤掉點了一大堆篝火,雖然所有人都是圍坐著沒有像篝火晚會那樣又唱又跳,但也不再有以前那種沉悶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因為第二天就可以離開這個噩夢般的地方了!


  夜色悄然降臨,圍坐的村民不知道是誰突然站起來捂著嘴往後跑,沒跑幾步就哇哇吐了起來。跟在他後麵的人剛想詢問他怎麽了,不料也是哇哇大吐!短短的一分鍾不到,五十七個村民都或蹲或扶的瘋狂嘔吐。


  “這是怎麽了?剛才吃壞肚子了?”鄧玉琴皺眉問李賢寅,文道堂卻開口說道:“他們以前吃的可都是活的動物或者活人!此時的反應我倒是覺得是好事。”


  李賢寅也點點頭,不過沒多久,這個小廣場就傳來一陣陣惡臭!這種惡臭不是嘔吐物那種難聞,而是一股腐肉的味道,那種臭味直接避開了嗅覺衝進腦海,讓李賢寅等人也是心裏翻騰,再看地上的嘔吐物,讓文道堂再也忍不住,跑到一個牆角吐了起來。因為他想到自己剛來的時候被叫去吃飯,那盤子裏的和這裏的嘔吐物極為相似,那可是人肉啊!幸好當時那年輕拘魂鬼使眼色提醒他才沒吃,不然現在他肯定比嘔吐更嚴重了!王斌已經吐了近一個下午,看到這震撼的集體嘔吐,他也忍不住了,虛脫的被攙扶著到一邊嘔吐去了!

  村民嘔吐過程直接有半個多小時,才逐漸停止了下來,但整個畫麵太過於震撼,味道更是無比濃鬱,不少人都難為情的跑遠了,李賢寅也苦笑著對剛吐完的文道堂說:“看來這裏是待不下去了,去房裏找個地方休息一夜,明天早上再說吧。”


  文道堂應聲,找了家基本已經廢棄的瓦房,走進去清理出一塊空地,就靠坐在柱子上閉目養神起來,雖然說他現在是閉目養神,腦海中卻在思考著,不過他想的是什麽,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總之想著想著就犯困,最終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文道堂醒來,發現自己腰酸背痛四肢發麻,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當他來到大榕樹下,昨夜嘔吐物已經被就地掩埋了,而李賢寅她們早就等在那裏,同時等著的還有那五十七個村民,李賢寅正在和他們說著話。


  “我們等向導來了,修整半個小時後出發,大家該帶的帶,不該帶的就丟掉了,對了,大家路上要注意安全,都是山路不好走。”李賢寅大聲說完後,鄧玉琴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往後看,她轉身看到文道堂,尷尬的一笑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李賢寅說。


  文道堂也笑了笑,然後到處瞄了瞄問:“我們還有向導?他在哪兒呢?”


  李賢寅和身邊的鄧玉琴對視一眼噗嗤笑了出來,鄧玉琴說:“向導就是你啊,寅姐隻相信你,我們也沒辦法。”


  “別瞎說,他……”李賢寅臉上有些發燙,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文道堂幹咳了一聲說:“咳咳,那個我是可以做向導,等下走的時候叫我,我去弄點吃的。”


  “寅姐早就給你準備好啦!我和她在一起那麽久都沒有這個待遇,便宜你了。”鄧玉琴不等李賢寅說話就搶先說道。弄得李賢寅是更加臉紅了,扯了一下鄧玉琴的衣袖,低著頭走開了。


  文道堂撓著頭對鄧玉琴笑了笑,走過去和那些村民交談起來。沒多久李賢寅就拿來了兩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和一碗白開水,說是村民昨晚用剩下的麵粉,將就著吃。其實文道堂對李賢寅沒有什麽感覺,但看到她害羞的樣子,還是感覺到有些不自然。


  四十分鍾後,六十五人的隊伍就陸陸續續出發了,文道堂和李賢寅走在最前麵,出村的時候他還刻意的抬頭看了看臥龍村牌坊,雖然才短短的兩三天,可他對這個臥龍村已經留下了磨滅不掉的記憶了。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除了李賢寅外的六名警員分別在隊伍的中間和最後,以便照顧一下需要幫助的人。要說直接走到外麵的鄉村公路應該也隻要三個多小時,但人群中至少有一半是老弱婦孺,加上是羊腸山路坑窪不平,村民們又長期營養失衡,前進速度就慢了許多。大概九點左右出發的,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五個多小時時間,才走出這條山路,呈現在麵前的就是之前文道堂來的那條小路了。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可以看到一些隱藏在山林中的民房,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進入了人類社會,不再與世隔絕了。


  進入了鄉村公路,李賢寅在一家鄉村小賣部借了手機撥打了電話,他們還沒到少屯鎮,就被鎮上派出所交警隊衛生所等官方的車接到了。來了幾輛警車和兩輛大巴車,把幾十人都安排在車上一路趕回少屯鎮去了。


  少屯鎮派出所的大院裏,此時已經擺放了幾大張桌子,上麵很多麵包礦泉水,另一側則是衛生所的醫護人員和和醫療物資,應該是把鎮上所能動用的大部分資源都動用了。當村民看到這一幕,看到他們對自己等的關心問候親切感倍增,不少村民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李賢寅幾人也都聚在了一起,她們身上的警服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不過此時她們心中的那塊石頭才是徹底的放了下來。這時,從派出所辦公樓裏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雖然沒有穿警服,那也應該是所長或者其他領導,他身後跟著一個醫生還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中年人,應該是各部門此次的負責人了,為首的那個走到進前對了李賢寅等人笑了笑說:“你們哪位是李賢寅李隊長?”


  “你好,我就是!”李賢寅禮貌的伸出手,那人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笑道:“李隊長辛苦了,我一接到通知就立刻緊急安排,縣裏負責的人再過二十分鍾也就到了。不知您還有什麽指示?”


  “您不用那麽客氣,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李賢寅如實說,那鎮領導又說道:“李隊長,您和隊員們也都受傷了,我已經安排了醫生給你們檢查,先處理傷口我們再談吧!”


  “我們沒事,看看村民那邊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李賢寅突然覺得有些反感這個人,看了他一眼就朝村民集合的地方走去。鎮領導也趕緊跟了上去。


  “哎,你去哪兒?”王斌走在隊伍最後,不過他看到文道堂悄悄的往後退,正退向大院的大門就出聲問道。文道堂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我先出去吃飯,餓死了,你們先忙,等下再叫我。”


  王斌會意的一笑,要不是自己身份擺在這裏,肯定也要和文道堂一起溜出去吃飯去了!其實文道堂並不是真的吃飯,他不想和官家牽連太多,既然有李賢寅處理,那他也就功成身退了,所以他早就想溜了,苦於沒有合理的理由,現在李賢寅被人拖住,他肯定把握機會溜了。


  他出了派出所,問了路後來到那個客車臨時停靠點,沒多久就等來了去縣裏的中巴車。上次換的現金還有,車費也夠,他隻想早點回去好好睡一覺。在縣裏文道堂走進了一家餐館,一邊吃東西一邊給手機充電,並購買了當天晚上回到幽海市的火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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