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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把酒擬疏狂

  夜未央,春夕街這處便已應和著色華燈初上。


  漫漫長夜無窮盡,而此處的紙醉金迷卻仍能勾引著紅男綠女沉浸其中,把酒擬疏狂。


  申時過半,那燕春樓才開門迎客,今日倒不吊人胃口,不限製百人入場。


  但再大的花樓,場地姑娘也有限,除了早早預下雅間的達官貴人,場內待坐滿了人也會拒客。


  因芍藥姑娘這兩日的表現將酸腐才子們都勾得詩興大發,讚美之詞滔滔不絕,以至於口口相傳,叫芍藥姑娘儼然成了香餑餑。


  覺得自己有實力折枝的都蠢蠢欲動,不敢肖想的也願意奪得入場的機會。


  鴇母春娘了,芍藥姑娘就隻這三日出場,餘下的日子便要閉門不出,開始準備臘月的評花榜了。


  可預見的,這一消息傳出,今晚的燕春樓得有多熱鬧。


  夏懋自秦肴冽找上門尋楚霓後,又故態複萌,鎮日悶悶不樂。夏懋這也是人生第一次在情事上開竅,卻甫一動心便被凍成冰,霎時間難以接受。


  臨安公主和林老夫人試過諸多辦法,甚至連老太師和夏大學士都跟著開解,沒用。見不得夏懋沮喪,臨安公主便尋了往常與夏懋玩得來的同窗,叫他們帶夏懋出門走動走動。


  其中便有戶部侍郎家公子許鴻濤,和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榮軒。


  詩會茶會夏懋都不感冒,撬也撬不動,隻叫這倆平日玩得瘋的鎮日在太師府陪著夏懋也不是回事兒,都快要跟著被憋壞了。


  恰逢今日是那燕春樓芍藥姑娘亮相的最後一日,兩人一合計,也不管夏懋願不願,直接便將人給架出門,帶到春夕街來了。


  反正世家公子平日玩樂都有度,規矩擺著,也不會夜不歸宿,臨安公主知道了個大概,便也沒阻攔。


  這倆公子哥春夕街早逛熟悉了,哪家花娘特色為何都摸的一清二楚,三人由龜公引著進樓,恰巧還碰見另幾個同窗,便合在一起,於提前就已定下的雅間一起坐著暢談。


  熟客的愛好自有服侍的熟記,平日若無別的吩咐,隻人一到精製的酒菜便會直接上好。


  夏懋被帶來這處還是首次,原就百無聊賴,幾人都興衝衝地討論著這幾日滿大街都是的芍藥姑娘八卦,隻夏懋整個人鬆散得很,一人嚐了口酒後,便慢慢一杯接著一杯喝著。


  半晌,一行人聊得越發喜笑顏開,而夏懋由始至終都沒插入過半句話題,坐在夏懋身旁的榮軒便開始給予關注了。


  “夏兄夏兄,難得出門一趟,一人飲酒醉沒意思的,來,嚐嚐這燕春樓的招牌菜色。”,罷給夏懋夾了一大筷子胭脂鯗。


  夏懋神色還是淡淡,沒有拒絕,也沒動筷,隻道:“你們聊,不用管我。”


  這幾日榮軒和許鴻濤鎮日都往太師府跑,早已習慣夏懋這副模樣,見他喝酒那模樣也不是直灌的也就隨他去。


  不多時,樓底下起了一陣鬧哄聲,吸引了雅間這幾位公子哥兒的注意。


  “想來是那芍藥姑娘要出場了是吧?”許鴻濤問道。


  “想來也是,這幾日燕春樓的花樣可比近幾年都多,原以為那牡丹便是頂頂的絕色了,卻不想這芍藥更勝一籌。”


  榮軒和許鴻濤已經好些日子沒來春夕街,心生好奇,聽完也加入到討論鄭

  榮軒:“更勝一籌怎麽?”


  許鴻濤也不解,補問道:“一名指花中之王,一名指花中宰相,卻是後者風頭蓋過前者?這又是什麽道理?”


  古往今來,英雄最難過的便是美人關,問起這紅袖美談,這些個流連風月場的公子們自是能侃侃而談。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兒我恰好趕上一場,別個起舞無不規矩,至多在妝容打扮上動心思,誒,便是有如倚紅樓那蕭嫵兒,這芍藥不同……”


  本來打算詳的,隻那公子了一半卻賣了個關子,恰好底下場子光線變暗,便改手執折扇一指,道:“一千道一萬也不如親眼所見,喏,姑娘出場了,你們自個兒看罷!”


  適才進場時眾人便瞧見,那供花娘展藝的花台上,今晚亂中有序地垂掛著白色的輕紗,花台正中放置著一矮幾,其上置一古琴。


  自光線暗下,便有龜公將花樓兩側的窗戶開了些,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戲法,那花台上漸漸蔓起一陣輕煙,開了窗帶進的風撩動垂掛的輕紗,將此間環境襯得如仙境般縹緲。


  這幾日最為津津樂道的,芍藥姑娘一出場便會有的芍藥花香,也在此刻開始縈繞於燕春樓鄭

  在眾人期盼中,著一身張揚紅色紗裙,佩同色麵紗的芍藥姑娘,終於從花台後方的暗處緩步走到花台正中光亮處。


  雖那麵紗遮去姑娘一半容顏,但姑娘仙姿玉色的曼妙身段卻是明眼可見,且那如遠山的黛眉,並那冷豔得來,又一挑一睨盡是情的桃花眼,便足以叫人心馳神往了。


  姑娘一揮衣裙,落座於矮幾旁的蒲團上。香羅紅袖中,軟軟玉指尖如筍,在火紅羅裙襯托下更似無暇白玉。


  那手輕輕揚起,在古琴上一搭,吟猱起一陣如的泛音,一曲《平沙落雁》便從那蔥白柔苐間逸出。


  古有雲:“八音之中,惟弦為最,而琴為之首”,芍藥姑娘一曲道盡人之心緒,泛音若,按音如人語,散音則同大地。


  一曲平沙落雁雖輕微淡遠,卻抒盡大雁之遠誌,填滿逸仕之胸臆。


  平日道盡風流的多自喻滿腹經綸,此間琴音一出,直教人見之忘俗,叫在場意欲尋歡的恩客無不心癢難耐,卻見芍藥姑娘這出塵之姿又不忍輕易褻瀆。


  榮軒一行人被女子琴技吸引,皆注目於花台中央的紅衣芍藥,夏懋原隻專注於杯中物,卻也因為這琴音朝那花台中央看了一眼。


  夏懋手一鬆,那空酒盞便落到桌案上,麵上難以置信之色難掩,猛地起身快走兩步,直接到二樓憑欄那處,盯著花台上撫琴那人看了良久,片刻之後又揉了揉眼睛再看,生怕是自己吃了酒看花了眼。


  那人……是楚霓?


  *

  視野最佳那處雅間,秦肴冽大馬金刀坐在臨窗的圈椅中,錦袍前襟濕了一片,歪著身子一手撐額,另一手掛在圈椅外圈,拎著一酒壇。


  看著那花台上冷豔撫琴的女子,秦肴冽舔了舔唇,心間又開始酸脹得厲害。


  晨間楚霓將玉玨砸到秦肴冽身上後,很快便離開了來福菜館,楚霓臨走前,秦肴冽看得分明,他的丫頭眼眶紅得厲害。


  去北邊之後,他飛速地處理好一切事務,返朝時也是快馬加鞭歸來,是了,蝶穀的確是意外,定叫丫頭受了不少委屈,她聲聲怨怪在理,的確讓他無論什麽都站不住腳。


  最後雖心間疼得厲害,秦肴冽也不敢再上前,就怕火上澆油,隻得尾隨她身後,見她進了燕春樓這才回去。


  隻在朔風凜冽沒法待上多久,便又鬼使神差到燕春樓來。


  他是錯了,該罵該打,但他心中又有直覺提醒著他,哪怕被她揍個順氣,也好過讓這份來得難得的感情放任自流。


  但見著楚霓一身紅裳於此處,於慈女子倚門賣笑之處,叫他心中酸脹之餘又殺心驟起,想戳瞎那一雙雙死盯著她丫頭不放的眼睛。


  再舉酒狂飲,秦肴冽眼中儼然有了一絲醉意。


  *

  楚霓一到房間,果不其然,皇甫承熾正好整以暇地臥坐在房中貴妃榻上等她。


  “怎麽日日來我房裏,跟狗皮膏藥似的?”


  皇甫承熾著一身紫金色錦袍,騷氣之餘又氣質矜貴的。


  聽到楚霓的嫌棄,一雙眼尾挑起的鳳目微眯,冷冷道:“今日火氣這般大,是秦肴冽借你的膽子嗎?”


  楚霓立在門口好一會兒,眼神淡淡看了他良久,哼聲道:“怎麽,他借沒借我膽子你的屬下沒給你一字一句匯報嗎?”


  轉身關了房門,直接到桌案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潤口,才繼續道:“鎮日演戲你不累嗎?若是演戲上癮,何不叫春娘給你辟一台子,好讓你無事便能上去演一演過過癮?”


  來這裏也有些時日了,偶爾與旁人閑聊旁敲側擊,也能打聽到皇甫承熾這個六皇子在外頭的風評,楚霓是故意拿話堵他的。


  被迫留在燕春樓,皇甫承熾可以是始作俑者,懟他才能讓楚霓偶爾解氣。


  “叫你見著三分日光,你還真當自己能做太陽是吧?”


  一杯茶喝完,皇甫承熾已走到楚霓身邊,長指勾起楚霓鬢邊的一縷頭發,動作繾綣地著盡泛冷意的話。


  “我叫你接近秦肴冽,順便在他那兒給我尋來輿圖,你自作主張跟他鬧翻,壞我計劃,就不怕我拿你這身軟肉剮著玩麽?啊,或許叫那賣藥的子見見血?”


  楚霓轉頭斜睨向皇甫承熾,滿眼的自在閑適,仿佛受威脅的不是她。


  大抵是今夜起風刮得大,緊閉的窗戶外頭樹影掠動,叫那糊緊聊窗戶紙也擋不住陣陣沙沙聲響。


  今夜滿身火紅炙熱的裝扮,讓楚霓外露的皮膚白的刺目,配合著楚霓越發慵懶的神色,簡直跟個下山來吸取男子精氣的狐妖一般。


  妖精揚著桃花眼,站起身與皇甫承熾相對而立,粉白如藕臂的手交疊到皇甫承熾肩胛處,紅唇輕啟聲音卻不輕,有那麽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她雙臂晃了晃皇甫承熾,道:“六爺你旁的作甚,你與霓兒一處不好麽?隻要六爺您能護著我,叫我不被旁的欺了去,那我自是死心塌地跟著您的!”


  罷身子像是柔軟無骨一般,直接倚掛到皇甫承熾身上,整個臉都快埋到皇甫承熾頸間。


  姑娘溫軟馨香,連帶著灑出的鼻息都沁著暖意,的確容易叫人心猿意馬。


  皇甫承熾沒有拒絕楚霓拙劣的表演,隻一雙鳳目興致盎然,側目朝窗欞那處看了一眼,又複低下頭來看著楚霓。


  勾唇一笑,雙手便順勢環上楚霓的腰際。


  感受到她身子一顫,眼中笑意更甚。


  皇甫承熾的聲音恢複了往昔流浪花叢的風流薄情,言語中夾著笑意道:“你這般猴急地往我身上掛,怎的,這是迫不及待想要爺收了你是吧?當真不後悔?那我可就笑納了!”


  楚霓看著是嬌柔地將臉埋在皇甫承熾頸間,實際上隻是錯位,保持著距離的楚霓此時恨得牙癢癢。


  媽的變態!


  但窗外那人還在,再怎麽著也隻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楚霓咬了咬唇,勉強著自己的聲音再柔媚些:“嗯~”


  冬夜嚴寒,大抵是為著即將來臨的雪做鋪墊,陣陣寒風冷得刺骨。


  窗內一雙人影繾綣相擁,彼此相依耳語。窗外,一身夜行衣的牡丹眼中淬滿恨意,緊篡的五指已經陷入皮肉中,慶幸,痛感終於將她的理智拉了回來。


  不遠處能耳聞有茹地於瓦楞間,正在朝牡丹所在這處方位來,牡丹緊了緊牙關,又恨恨看了楚霓屋子的窗戶一眼,這才轉身提氣朝啞嬤所在的方位躍去。


  窗外那動靜終於遠去,楚霓雙手猛地撐到皇甫承熾胸膛處,用力推開。


  “皇甫承熾你臭不要臉!”


  這臭脾氣……


  皇甫承熾怎麽可能沒有防備,也沒叫楚霓傷著,自己退了一步,遠離這虎丫頭的暴脾氣現場。


  隻一時也忍不住嘴賤一番:“呦,這般無情,適才還巴不得叫我將你收了,就這麽待你口中的爺?”


  爺你個鬼!我還是你爹呢!

  楚霓在心中腹誹倒是沒敢出口。


  適才窗外有人在外頭,便隻得出此下策,如今將人逼走了楚霓才鬆了口氣。


  是的,今夜秦肴冽來燕春樓,楚霓看到了,那窗外人十有八九便是秦肴冽罷。


  早間對秦肴冽一陣發狠,是因為四周都是皇甫承熾的耳目,什麽都不妥,眼下隻能盼著秦肴冽早些打開錦囊才好。


  適才的柔情早已冰冷,楚霓直接開了門,伸手‘請’道:“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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