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小孩子行徑

  楚霓接過荷包樣式的零食袋，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周月露也是好玩，接觸這段日子當真更新了楚霓對她的印象，她這行徑跟孩子交友，用好吃的籠絡玩伴著實沒差。 周月露追出來給了荷包，還再三勒令楚霓，要保證空下來便要來尋她玩。楚霓被糾纏得沒辦法，也隻得應下。 走回玉笙軒的時候，晨曦微露。 太師府中的園景綠植都長得極好，秋月夜寒更深露重的。卻是到了清早，那沿著牆根種著的綠植葉尖便會墜著露珠，那露珠又銜著清晨新鮮的空氣，隻路過便會讓人心情甚好。 楚霓計算著時辰，想來秦肴冽這個時辰定是在院子裏晨練，也不知道他是正在舞刀還是打拳。也不想打擾他，便貪婪著清晨的自然氣息，放慢了步調，也順便用這個空隙想一想雲娘那兒的事情要如何安置。 路程不長也不短，回到玉笙軒的時候，色也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然而靜悄的院落卻讓楚霓蹙了眉，往常合該有個人在那兒舞刀弄劍的地方竟空著。 在自己先吃飯和去秦肴冽屋裏看看這兩個選擇中猶豫了一會兒，楚霓才伸手拍上秦肴冽的門，提聲問道：“秦大人，秦大人你在嗎？” 叫了幾遍，裏頭還是無人應答。 想起昨夜自己離開前秦肴冽的狀態，楚霓撅了噘嘴，便覺得還是進去看看算了。朝裏頭了聲“秦大人，那我進來囉”後，便徑直推門而入。 * 昨兒夜裏，秦肴冽覺得自己的滿腔真情被楚霓兜頭而下地澆了一桶冰碴，直將他整個人凍了個筋骨生寒。 又是數日奔波，讓他整個人有些精神渙散，無力疲乏，楚霓走了他便上了榻，企圖用夢境逃避現實的無助。 秦肴冽這夜睡得不甚稱心。 一入夢初始便是他第一次上戰場揮刀向敵的場景，那是他瞞了身份投身兵營的第一次出征，新兵蛋子的武器自是隻得用老油條們挑剩下的。但是也就那刀尖有了豁口的，也被他日日磨到鋒芒逼人。 是以，上了戰場殺的第一個人，很快。 他看著高大健壯的北狄士兵逼近，便憑借著自己那時還尚且有些消瘦的身量，見縫插針地閃身，到那人身側時，手中利刃光芒一閃，那北狄士兵脖子上的血便瞬間噴灑而出。 他出手力道極大，又離得近，那兵士滾燙的血便噴了他滿臉。 初次上場便帶著父母身亡的恨意，將其盡數傾注在北狄兵士身上，又憑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勢頭，不要命似地橫衝直撞。也不知道該道是得了父母庇佑，還是那時嶽加身，竟在此戰便拿下他從軍的第一功。 畫麵快速跳轉之餘，戰場上馬蹄嘶鳴、戰鼓重擂、廝殺聲鼎沸，填滿了秦肴冽耳中所有能容納之處。而那有些陌生的，甫一上戰場便殺紅了眼的自己還不待秦肴冽重新辨認，夢境一轉便又跳換了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