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眼皮淺,不識貨
許是談不妥,就見那齊授大聲喝罵了句“你個賤婦!”,抬手就給了雲娘一巴掌。見雲娘瞬間跌倒在地還不夠,看齊授那架勢竟還要繼續拳腳相加。
楚霓這下也顧不得暈倒的阿青,趕忙起身,篡緊拳頭朝那處飛奔而去。
門口端坐著冷眼旁觀的,是齊授老娘吳老婆子,今日是隨自家乖兒來田秀雲這處撐場麵的。
這不,前段日子齊授來過一回,卻是铩羽而歸。原她是不肯罷休,非要再上門找場子的。但齊授好生勸了不與田秀雲計較,就也想著任田秀雲折騰去,晾她也造作不出什麽風雨,個沒出息的賤婦!
沒曾想,那田秀雲竟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聽住她家隔壁,在這街上做肉食買賣的屠戶娘子,田秀雲鼓搗的胭脂買賣那生意好得,上門的客人都快把店麵的門檻踩折了。
生意能這般好,銀錢定賺了不少。
如今左鄰右舍皆對田秀雲連連誇口稱讚,卻暗地裏她家壞話。什麽,他母子倆眼皮子淺不識貨,好好兒的金元寶不留著,非趕了迎賠錢貨進門。
後頭這話也是有緣由的,的是被齊授從燕春樓贖身了,如今以齊授妻子自居,身懷大肚的鶯鶯。
那妓子自家乖兒寶貝的不行,日日要好魚好肉吃,若是飯菜簡單了些,就又哭又鬧腹中孩兒不適雲雲。
都是女人,誰沒懷過娃娃?
若非齊授喜歡那鶯鶯喜歡得緊,有求必應,他家老娘早就一口老痰啐到那一副矯揉造作模樣的鶯鶯臉上去了!
但是那田秀雲偷摸著離家的時候,早將地契鋪麵單子都帶走了,平日裏被他老娘扣下的也都是有數的。
鶯鶯要吃好,齊授也用好的慣了。往常田秀雲在,是會漿洗縫補賺錢補貼家用的,而今她走了便少了一大筆進項,有出沒進這日子一長,銀錢可不就短缺了麽?
無奈鶯鶯懷身大肚,齊授是斷不舍得讓她操勞,齊授自個兒也幹不了活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於是,他家老娘隻得挑起擔子,不得不重新開始尋縫補的活計,多少賺些,也因此才給了左鄰右舍碎嘴的話題。
因著早年夜裏挑燈做針線,熬壞了眼睛,後頭又有田秀雲進門分擔,齊授老娘吳婆子實在是‘養尊處優’多年。手上功夫生著接了一批,沒給人縫補好,再往後已然接不著活計。
吳婆子前幾日同巷子口一碎嘴老婆子吵嘴,人家又用田秀雲刺激她,這才讓她又將主意打到田秀雲身上。
先前齊授給了休書沒讓老婆子和鶯鶯知道,齊授又掛了一聲彩回去,沒多解釋,隻道有男人幫著田秀雲自己才討不著好處。
這事情合起來,吳老婆子就狂躁起來了,對田秀雲破口大罵,連聲喊自家乖兒一定要將那田秀雲的嫁妝討了來,定是那田秀雲不知羞恥偷漢了,才巴巴地搬出去。
齊授心中知曉如今已與田秀雲無瓜葛,畢竟那休書還是在倆巡城差爺見證下寫的不是?但是經不住那鶯鶯有史以來頭一遭,與自己老娘統一戰線,一軟一硬勸,雙管齊下終讓齊授招架不住。
鶯鶯還道,自己先前於春夕街有相識的大哥,能一同前去。鶯鶯沒給齊授猶豫的機會,自己掏了銀錢付了酬勞,還用腹中胎兒嘴,用溫情給齊授繪製了好一副美好未來的版圖。
常言道,三人成虎,即便有了休書又如何?
他們全家若齊心指摘那田秀雲就是不守婦道偷人,這才將家當全從他家搜刮走,他齊授就不信那田秀雲就能經受住流言蜚語,出嫁婦人不潔,她娘家也要跟著遭殃。
除非她舍得不再做人,就抱著那些錢財入土!
家中兩個女人這一通,齊授瞬間信心充盈胸間,於是就有了今日這一遭。
自家乖兒終於舍得動手了,這不就對了麽!田秀雲這廝就是欠管教!
那吳老婆子盡是看戲的心態,她家乖兒揚起手,她都差點兒忍不住要撫掌稱快!卻是身旁驟然一陣疾風掠過,連帶著閃過一抹黑影。
楚霓飛奔而過,揚起門口的塵土,迷了吳老婆子為看戲瞠大聊眼睛。那吳老婆子眨巴眨巴眼睛,還是疼,便低頭伸手揉了揉。
卻在這短短的期間,她家乖兒齊授所在那處反倒響起了慘叫,隨之還有陣陣駭饒轟然倒地聲、骨肉碰撞聲、悶嘶喘氣聲。
吳老婆子酸脹難受的眼睛,眼中冒著淚花兒朝齊授所在那處看去。視線聚焦了片刻,才得見自家乖兒眼下的情況。
楚霓方才上前直衝齊授而去,猛地躍起朝他的脖頸處來了狠狠一腳。齊授這個腎虛的如何堪負重擊,不過一腳就以將他解決,現下倒地不起,隻餘聲聲哀嚎。
解決了一個還有倆,楚霓渾不拖泥帶水,招式直擊另兩人門麵去。那倆痞子看著結實可怖卻也隻是花架子,不過五招,便落得與齊授一個下場,皆捂著傷處在地上翻滾嚎劍
楚霓在擋路的齊授身上又補了一腳,將他踢了個翻滾離遠些,這才上前將捂著臉虛虛撐坐在地上的雲娘扶起。
為避嫌,楚霓壓低聲線提高音量道:“這位娘子,你可還好?”
雲娘聽聲音熟悉,猛地抬頭,就見扶著自己的竟是楚霓。一句“霓兒”沒能叫全,讓楚霓以指抵唇給阻止了。
名字不能叫了,卻是雲娘一見著楚霓來了,那淚珠跟用絲線穿起來似的,連著不斷自眼眶中漫了下來。
楚霓用隻雲娘聽得見的聲音,安撫道:“莫怕,我來了雲娘。”
待雲娘借了楚霓的力站起來的時候,終於中驚駭中反應過來的吳老婆子,也站起身,扯著破鑼嗓子拍著膝蓋嚎哭起來。
待嚎叫得眾人將視線都置於她身上,罵罵咧咧喊著“殺了欸!這喪良心囉!田明香偷的漢子把我兒打了!乖兒啊~乖兒啊~”,朝齊授翻滾趴俯處跑來。